幾日后,北漠王爺北冷突然拜訪南皇,南昊墨緊隨著入了宮。
“聽聞北冷王爺政事繁忙,怎么有時間來看望朕?”
南皇泯了一口茶水,目光透著警惕。
無事不登三寶殿,北冷還是從北漠千里迢迢而來,定是有他的目的。
北冷眼底泛起冰冷的漣漪,敵意傾瀉而出,“南皇身體康健,何須小王探望。”
自從知道婧公主的死與南皇有關(guān),他與南皇就只剩仇恨。
南皇愣住,心中怒氣漸起,北漠國的人竟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王爺此話何意。”
南昊墨見勢不對,給北冷使了個眼色,拱手道:“父皇息怒,舅父的意思是愿父皇身體康健,萬歲金安。”
南皇瞥他一眼,沒有發(fā)作,對北冷心懷不滿。
北冷斂下神色,轉(zhuǎn)移話題,“小王此次前來卻有一事,需要告知南皇。”
“何事?”南皇挑了挑眉。
“墨兒雖是南朝的王爺,但也算我北漠皇室的一員,這么多年來了墨兒也沒正經(jīng)兒的回過母家,所以小王想帶他回北漠看看。”
南皇眼底劃過一縷暗光,眼神不斷在南昊墨和北冷之間流轉(zhuǎn)。
“朕不同意。”
南昊墨身體里有一半北漠皇室的血,而且性子孑然不馴,回北漠只會讓他勢力大漲,怕會對自己不忠……
北冷仿佛早就料到南皇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不慌不忙的道:“小王只是帶墨兒認(rèn)一認(rèn)母家,南皇該不會連這個機(jī)會都不給吧?”
“安定王在朝中被委以重任,恐怕脫不開身。”南皇冷著臉給南昊墨找了個借口。
南昊墨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他被委以重任?他怎么不知道,在朝中南皇應(yīng)該恨不得當(dāng)他是透明的吧。
聽到這話,北冷微微瞇起黑色的眸子,泛著絲絲危險的氣息。
他言語客套,卻字字句句都透著脅迫,“陛下,墨兒的生母婧公主去得早,我皇對婧公主甚是思念,命小王定要將墨兒帶回去。”
靖公主不明不白的死在南朝,南皇可一直沒給過北漠交代,但不代表北漠就不會追問了,他今天抬出這一番話,也是變相的警醒南皇。
果然,一提起靖公主,南皇臉色大變,眸底深處隱藏著暗涌。
他顯然不能在明面上拒絕北冷了,那就只有讓南昊墨自己拒絕。
思及此,南皇笑著問南昊墨,難得親切的稱呼:“墨兒,北冷王爺話你也聽見了,朕也不能再多加阻攔,就由你自己決定去不去吧。”
他以為自己說的話已經(jīng)很直白,是讓南昊墨拒絕去北漠的意思,而南昊墨的回答卻讓他一臉的笑容崩塌。
“兒臣愿意隨舅父回北漠。”南昊墨笑臉盈盈,模樣坦蕩。
“既然墨兒本人都同意了,那陛下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拒絕了吧?”北冷揚(yáng)起嘴角,無視南皇那張臭臉,“既如此,小王和墨兒還要回去收拾一番,就先退下了。”
兩人的背影漸漸拉長,南皇緊緊捏起拳頭,關(guān)節(jié)泛白。
這個兒子,真是好樣的!
南昊墨回到府內(nèi)與宴妙說明情況,兩人和北冷一起出發(fā)去北漠。
漫地的黃沙飛舞,空氣中彌漫著干燥的因子,熱氣不斷升騰,仿佛將整個人架在火爐上炭烤。
熱風(fēng)迎面而來,吹得皮膚生疼。
距離上次北漠之行好像也沒有多久,沒想到這么快又重返了故地,這天氣還是一如既然的讓人難受。
宴妙裹緊面紗,隨著南昊墨下了馬車,前方不遠(yuǎn)處一道鮮紅的身影翹首以盼,赫然是北漠淑公主。
宴妙覬了南昊墨一眼,斂下眼底的情緒。
“皇叔,你們終于回來了!”
淑公主一看見眾人就奔了過來,巴掌大的臉上溢滿的笑容,明媚動人。
“公主,注意形象。”北冷訓(xùn)斥出聲,可眼神卻滿是寵溺。
“是。”淑公主小聲的應(yīng)了一聲,目光卻落在南昊墨和宴妙身上,想到之前自己對南昊墨逼婚的行為,臉上不自在的爬上了兩抹赦然。
她怎么也沒想到南昊墨竟然是自己表哥,是靖姑姑的兒子。
如今知道他的真實(shí)身份,哪里還有嫁給他的心思。
一路上,淑公主都安安分分的跟在北冷身邊,甚至沒有跟南昊墨多說一句話,宴妙覺得稀奇,壓下一肚子疑惑進(jìn)了北漠皇宮。
南昊墨和北冷去見北皇,宴妙則被安排專供客人休息的寢殿中。
“這就是靖兒的兒子?”
北皇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南昊墨,眼前的男人一襲黑色錦繡長袍,面若鬼斧神工,氣質(zhì)絕然出塵,一看就絕非池中之物。
雖然這不是北皇第一次見南昊墨,可不妨礙他欣賞他的能力。
“好!”北皇開懷大笑,“靖兒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小小年紀(jì)便有了一番作為,堪稱年輕一輩的典范。”
顯然,他已經(jīng)將之前南昊墨拒婚的那一段給拋之腦后了。
“陛下繆贊。”
南昊墨謙遜的行了個禮,面前這個男人也是他的舅父,只是不像北冷一直認(rèn)識他。
北皇很是開心,連連賞賜了南昊墨諸多財(cái)寶后,又讓北冷帶他去看看靖公主生前住的地方。
裝飾豪華的寢殿,事物不染纖塵,顯然每天都有人打掃。
南昊墨手指落在桌面上,懷念似的劃過里面的物品,抬頭望去,墻上掛著一副陳舊的畫卷。
畫卷上,美人斜臥在座塌之上,青絲隨意的散落一地,纖細(xì)的手指拈起一顆圓潤的葡萄,唇瓣未啟,眉目含笑,極為俏皮可愛。
這人長相與他有四五分相似,正是靖公主。
這人雖是他的母親,而他只能在畫上見見她的模樣,記憶里她溫柔的神情已然模糊,心頭一陣陣發(fā)疼。
“父皇為何要害母妃……”
南昊墨喃喃自語,他一定要親自問問那個男人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而另一邊,宴妙剛在寢殿休息沒多久,就被宮女傳了消息說淑公主約她出宮去游湖。
淑公主會約她?
宴妙覺得沒好事兒,她可沒忘了之前淑公主與她搶南昊墨的樣子,堪稱惡毒。
可是方才他們進(jìn)宮的時候,淑公主的表現(xiàn)不太像之前的她啊。
懷著一探究竟的心理,宴妙欣然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