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墨與西哲的目光同時落在宴妙身上,兩人神色各異,但無一例外,都很詫異。
“恭敬不如從命。”
南昊墨只是愣了片刻,就起身很自然地褪去外衣。
衣服上帶著海水的咸腥氣,宴妙并不芥蒂接在手里。
南昊墨玩味的盯著她看,不徐不疾的把衣服解下。
直到最后剩下一件里衣,他的動作才停下來,似笑非笑對著宴妙直勾勾的眼神。
“王妃確定不要背過身去?”
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南昊墨身上,勾勒出他絕佳的身材曲線。
他的面部線條如刀削斧刻,身材上的線條亦如是,勻稱的肌肉線條仿佛散發著荷爾蒙,讓人挪不開眼。
“沒事。”宴妙眼神還直勾勾的,“長得這么好不多看兩眼可惜了,王爺只管寬衣解帶。”
寬衣解帶這個字從宴妙口中說出來輕浮得很,她全然不覺,目光熾熱如火,毫不避諱。
“切,有什么好看的,在軍中隨便挑一個人出來都有如此身材,王向的身材就很不錯。”
西哲別過頭,就差臉上寫著不屑二字。
這份不屑不知是對著宴妙還是對著南昊墨,他與南昊墨兩人之間的不對付由來已久,先是在南朝,南昊墨就對西哲為人頗有微詞。
后來因為西哲綁架宴妙,這份不滿被進一步催化。
宴妙作為誘發點,不好多言。
平日里他們怎么胡鬧也點到即止,不會真的鬧出什么來,便隨著他們去。
但有南昊墨救西哲在先,這番話他再說出來,聽著便有些刺耳難聽。
“四殿下,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個道理,您小時候想必父母不曾教過。方才甲板之上事態緊急,王爺毫不猶豫出手相救,殿下不關心就算了,出言嘲諷是否太忘恩?”
宴妙就如被人踩中尾巴的貓,張牙舞爪攻擊對方。
她的爪子,正好抓在西哲傷口上。
西哲背對著屋內坐在窗柩邊,無人看見他暗淡的雙眸。
宴妙心里不愉快,懶得理他,拉著南昊墨回了他的臥房,讓他先拿被子裹著,去衣柜里找一身厚實的衣服。
“海上風大,還是穿厚些,王爺趕緊把衣服換上,之后再讓人熬一碗姜湯來,不要著涼。”
想起剛才撲過來的海浪,宴妙還有些心有余悸,南昊墨再往外站一分,天知道會不會翻下去。
她找了衣服來,也不說話,就捧著衣服站在南昊墨面前發呆。
“說起來……”
南昊墨坐在塌上,矮了宴妙一個頭。
平日里總要仰望的人,現下輪到他仰望著她,宴妙睫毛輕顫,等著南昊墨說下去,可他只是盯著自己看。
“何事?”
宴妙眉頭微擰,剛才她沒來得及注意檢查,南昊墨身上該不會有重傷?
“王妃與本王成婚至今,還未幫本王更衣過,今兒如此好的機會,王妃試一試如何?”
他一介王爺,更衣這等事本該是宴妙幫她,今日還要他親自開口,宴妙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平順的舌頭如打了結,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我……王爺知道的,我在宴府無人教導,王爺衣飾繁瑣,恕我不能做到,還是叫下人來吧。”
宴妙燙手地把衣服塞給南昊墨,不料手被他反手握住。
“無妨,本王教你。”
說著,南昊墨就甩開被子,露出赤裸裸的身軀。
宴妙的目光冷不丁落在他的下半身,沒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慌亂的捂住眼。
他何時把褻褲脫了?!!!
南昊墨帶著宴妙的手,先把褻褲套上。
宴妙全程閉著眼,腦海里念了無數次罪過。
穿上褻褲之后,南昊墨定定抓著她的手,沒有再繼續動作,過了半晌宴妙將信將疑睜開眼。
“王妃不睜開眼,本王要怎么教?還有,站近一點,本王還能吃了你不成?”
南昊墨戲謔地打量著慌亂無主的宴妙,把她拽到自己跟前。
宴妙腦海中緊繃著一根弦,現在只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了。
南昊墨一拽,她下意識伸手去擋,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眼疾手快壓住她的手。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退又退不得,簡直與被人按在鐵板上油煎一樣。
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看著她這副樣子,南昊墨心情大好,明知故問:“王妃的臉這樣紅,該不會是發燒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倒像是個多正經的人似的。
宴妙的心都快跳出來,繼續這樣下去南昊墨還沒有做什么,她怕自己把持不住,直接把他怎么著了!
“沒有,王爺還是快把衣服穿上吧。”
她拿過放在塌上的衣服胡亂往南昊墨身上套。
真是要瘋了!
這個男人脫下衣服,仿佛連臉皮也一并脫下來!
而另一邊,西哲在窗柩前坐了一會,回首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提著那條魚回了自己的臥房。
隨身伺候他的侍從,見他回來便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魚問:“不知殿下要如何處置這魚?”
西哲沉吟片刻,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洛九,你覺得安定王妃此人如何?”
身為下人,議論主子是忌諱。
是以洛九沒想到西哲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抬起的的腳收回來,在門口站了站。
安定王妃,他見過幾回的。
洛九是在西哲當質子時就跟隨左右,對于殿下喜歡上的女子,他有幾分好奇。
這個問題,其實在以前,洛九問過西哲。
安定王妃已成人婦,西哲為何還喜歡上她?
他們之間朋友的情誼多于主仆情分,這么問西哲也沒責備。
一向有一說一干脆利落的四殿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支支吾吾說是個不錯的人,所以,就喜歡上了。
那時洛九聽了不喜,覺得天底下無論怎樣的女子都配不上殿下,現在也這么覺得。
西哲身上背負著諸多罵名,但他跟在西哲身邊這么些年,他的痛苦難過,他的陰暗他的好洛九都看在眼里,說得不好聽了,也可說是護短。
宴妙對西哲無禮蠻橫,又無大家閨秀的風范,如何配得上自家皇子?
洛九當時這么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