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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算什么男人

宴妙與西哲趕到碼頭時,岸邊停靠的大船已經開走。

偌大的碼頭上空無一人,一派蕭索。

碼頭邊上有個小茶棚,西哲擔心宴妙吹著冷風會身體不適,便扶著她找到茶棚中坐下。

茶棚里坐著幾位看船的漁夫,見到宴妙兩人進來主動坐在一起,便把另一張桌子讓出來。

“多謝。”

西哲回首對他們點頭致謝,扶著宴妙坐下才開聲問:“幾位坐在這兒看著碼頭,在下冒昧問一件事,原先停在碼頭旁的那艘大船哪里去了?”

西哲長得面善,尤其是笑起來時就是人畜無害的少年郎,漁夫見了他都很歡喜。

“哦,你說那艘氣派的官船呀,走了,一柱香前走的,你們來快一點就能趕上。”

在碼頭守的時間久了,看慣了小魚船與大些的捕魚船,至于方才停在碼頭的那艘大船,不是平常人家能夠擁有,船的主人非富即貴。

手中的湯婆子已經不怎么熱,宴妙失落的目光掃了一眼冷清的碼頭。

明知南昊墨重視這枚玉佩的線索,眼見天氣就要劇變,他們不等自己其實在情理之中。

可……為何會覺得失落?

剛壓下去的悶痛又翻了上來,宴妙捂著肚子有氣無力趴在桌上。

西哲給她倒了杯熱水,張嘴就開始數落南昊墨:“姓南的真不是東西,說不等你就不等你,難道不知道這只是客氣話,說說而已?”

宴妙尚不置一詞,西哲就開始嘰嘰喳喳為她抱不平。

雖說他也是被落下的那個,但就像與他毫無關系似的,張口閉口就是說南昊墨對不起宴妙何如何如。

大家都坐在茶棚里吃茶,幾個漁夫湊到一起,大家閑著無事,干脆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天來。

興許是顧忌到宴妙臉色不好看,體恤她身體不適,都是小聲說話。

西哲與他們就大不相同,一張嘴嘰嘰喳喳,大聲說話,唯恐旁人聽不見他說什么。

“哼,我就說過他不是什么好人,你還總說他比我好呢,這回吃虧了吧!”西哲全沒有要自覺停下來的意思。

宴妙耳朵都快炸了,不耐煩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在宴府的時候盡管不受待見,吃了不少苦,也干過下人做的活。

按理說一雙手應該長滿繭子才對,可是宴妙皮膚自我修復極快,是以手上并沒有繭子,平滑的肌膚帶著淡淡花香,落在西哲有點冰涼的雙唇上。

“你給我出去。”

她肚子疼得厲害,說話也覺得費勁,聲線沙啞像是帶了哭腔。

“當真?”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宴妙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因起得狠了,視野黑了一下,她定住心神向前望去,南昊墨的面容映入眼簾。

他一身黑衣逆光站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可是哪怕只是他的身型,宴妙也能認出來。

兩人雙雙對視時,西哲抓著宴妙的手按在臉上,挑釁地看著南昊墨。

注意到南昊墨不冷不熱的眼神落在兩人的手上,宴妙連忙把手抽回。

“王……公子不是與淑姑娘先走了嗎?”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宴妙還往官船停泊的地方多看了幾眼,那一塊空蕩蕩的,船確實不在。

南昊墨瞥了西哲一眼,拽起他毫不客氣扯到一邊,然后若無其事在宴妙身邊坐下。

“喂!姓南的,我告訴你不要太囂張,以前我打不過你,現在你身邊沒人,我打不過你手下,我還打不過你?”西哲一掌拍在桌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叫嚷。

隔壁桌的漁夫見此都默默把位置往邊上挪去,看西哲的打扮就知道是招惹不起的公子哥。

這年頭惹不起的人,就盡量躲遠了去。

“我是你的夫君,怎會把你丟下?我讓她們先啟程出發,你們來之前我已經租好一艘船,時間趕,我們快走吧,風雪指不定什么時候下起來。”

南昊墨看都不看西哲一眼,把宴妙大橫抱起,將披風給她裹緊就出了茶棚。

民用的船自然沒有官船氣派,但也是周遭所有船中最大的一艘。

船里已經收拾停當,西哲的臥房被南昊墨特地安排在最尾部,而宴妙的臥房在最首端。

一個頭一個尾,得知這個安排西哲瞬間就不樂意了,吵鬧著說要住在宴妙隔壁。

南昊墨被他吵得煩了,默默拔出佩劍,西哲這才乖乖閉嘴。

西哲走遠,周遭才安靜下來。

宴妙舒了口氣臥在矮榻上,墊著一早暖好的錦被,安逸的瞇起眼睛烤著爐火,總算能好好休息一下。

“來,把它喝了,會舒服些。”

當南昊墨進來時,宴妙臥在矮榻上一動不動。

南昊墨無奈的搖搖頭,把碗擱在一邊的桌上先扶著她坐起來。

宴妙懶懶的睜開眼,看見桌上放著的圓碗,聞著味道是紅糖姜茶。

她眸光動了動,

他怎么知道自己幾日來葵水,是西哲同他說的?

“你來葵水的日子本王記得,算起來就是這幾天,怪本王忙,把這事給忘了讓你受了苦,乖,先把茶喝了。”

玉佩的出現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對南昊墨而言更是意外之喜。

之前從古籍中得知他手上印記的相關線索在北漠,他就開始為此事謀劃。

攬下護送淑公主回北漠的差事不是為了邀功,而是為了方便調查,可是到北漠之后,他派出耳目在北漠上下尋找線索,結果一無所獲。

就在他以為會無功而返時,淑公主拿出那枚令他焦頭爛額的玉佩,這些天他想著這件事,翻來覆去到后半夜是常有的事,難免跟著忽略了宴妙。

“嘁,漂亮話誰不會說,我看你一門心思都在玉佩上,連自己的妻子都拋之腦后,算什么男人!”

西哲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窗口,不客氣的懟南昊墨。

以往他和南昊墨抬杠,南昊墨或是不理,或是煩了直接提劍砍人。

這回南昊墨沉默半晌,頭一回沒有反駁西哲的話,而是溫柔地握住宴妙的手,討好地笑了笑。

“這次是本王的錯,不知王妃可否原諒本王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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