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女子思想保守,成婚前對房事全無了解。
直至準備成婚時,有錢的人家就會請來教養嬤嬤教導即將出嫁的女子服侍夫君的要領,其中就包括觀摩春宮圖。
淑公主尚未出嫁也就罷了,但宴嵐嵐可是與她一樣是走了過程的。
且不說丞相府的教養嬤嬤,宴嵐嵐的母親湘公主私底下定會與她多少說一些,好讓自己的女兒服侍好未來的夫君,以此爭奪恩寵。
宴妙白了她一眼,“你一驚一乍做什么,出嫁前不是都看過了嗎?”
此話一出,宴嵐嵐的臉就紅成一片。
她支支吾吾道:“話雖如此,然而這等事……哪里好多看?我不過潦草瞥兩眼就罷了,你難道還仔細鉆研不成?就算如此,你為什么還拿出來說?!”
“呵,淑公主自己都承認了,還怕被人說?淑公主您說是不是?”宴妙語氣不輕不重,平和的很,可字字誅心。,“為了一個有妻子的男人,連自己的清譽都可不要,青樓里的女子失了清譽是迫不得已,可淑公主怎么卻巴不得毀自己清譽呢?”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宴妙揭穿,淑公主心虛之余,又氣又窩火,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可反駁的話來。
她冷哼一聲,黑沉著臉拂袖而去。
回去的路上,宴嵐嵐跟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吵,吵得宴妙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廂房。
回到房內,卻未見南昊墨身影。
宴妙攏了窗戶,在房內坐了坐,卻覺得心煩氣躁,又從書架上翻下本醫術到窗邊的羅漢床上倚著翻看起來。
眼下正值初冬,北漠下雪后的天氣有幾分清冷,從窗外透進來的風也攜了寒氣。
窗外院子里栽著一片蘭花,此時正值春季花開時節,幽香陣陣。
宴妙索性把窗打開,冷風忽起,從窗外灌進來,把她凍得直打個哆嗦。
回廊上的燈籠在風中搖晃,燭光綽綽。
不知不覺,她已在這個地方待了這樣久,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待的就算再久,終究不適應,一想到從前認識的親朋好友不會再見,宴妙心中不免悵然。
“既然冷,也不知把窗關起來,北漠下雪后天氣極寒,著涼可不要到本王面前哭訴?!?
正當宴妙走神,一只手伸來把窗戶合上,厚重的斗篷隨之蓋到她身上。
斗篷上還殘留著男人的體溫與香氣,宴妙緊了緊身上的斗篷,輕舒一口氣。
“王爺你回來了?淑公主方才來過這兒,我不巧見著了,她說你們肌膚相親,看來你們確實是郎情妾意?!?
她與南昊墨之間素來坦然直接。
倒不是別的緣故,而是與皇室宗親相處,宴妙深知能直接說的話就不要繞彎子,說一句錯就會延伸出無數誤會。
加之,淑公主所言之事還是問清楚,日后淑公主再胡說八道,她也方便應付。
羅漢床的矮幾上放著幾碟糕點,另有一碗粉團圓子。
南昊墨不慌不忙的在另一邊坐下,眼中積壓的寒意散去幾分。
“聽你這么說,看來是去淑公主那里問過了。”
“怎么?王爺憐惜佳人,不忍淑公主被我刁難?”宴妙拿團扇挑起南昊墨的下顎問。
南昊墨時常冷臉,她便喜歡在他面無表情時調侃他,算是……個人的惡趣味。
“你知本王不是這個意思,妙妙不是無故刁難人的女子,若是,本王也同樣喜歡?!?
南昊墨護短到極致的話正兒八經說出來,竟有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脫下披風后,南昊墨身上就只穿一身長袍。
宴妙見此皺了皺眉頭,起身坐到他身邊去,把斗篷展開圍住兩人,他身量高,斗篷的尺寸自然也大,竟然能把兩人都裹住。
宴妙剛坐下來,南昊墨就把她摟住,貼在她耳邊柔聲道:“妙妙,本王與她一清二白?!?
兩人自成婚以來,不說夫妻之實,就連肢體接觸十個手指也能數的過來,兩人之間親昵的行為,宴妙仍舊不習慣。
那雙手攬過來,她就如石尊般僵住。
“王爺三妻四妾本就應當,就算你真的與淑公主有什么,我也沒有過問的權利?!?
不僅如此,南昊墨就是納了淑公主為側室,她也只能點頭。
她,沒有話事權。
身后的男人破天荒地笑了笑,把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肩頭,調侃道:“本王可不敢?!?
溫熱的呼吸拂過宴妙的脖頸,有些癢,她把脖子往回縮,身子貼地離身后的南昊墨更近。
下意識的動作讓兩人皆是一頓。
宴妙耳邊響著有力的心跳,不知是南昊墨的還是自己的。
她吸了口氣,吱唔道:“王爺有些變了。”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是自己被西哲擄走,他不顧將士勸阻,追到西楚邊關窮追猛打的時候?
不,要比那時候還早。
宴妙仔細回想,腦海中的線索逐漸清晰。
其實從她隨軍開始,南昊墨對她的態度已有所轉變,不過沒有現在這般明顯。
他冰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頃刻化作萬千柔情,深若寒潭的雙眸,藏著洶涌的……愛意?
宴妙說不清,亦不敢問。
自己身上實在沒什么值得南昊墨看上的地方,而且他們之間只是合作關系,終有一日會分別。
早就定好的事,想來還是有些揪心。
“嗯,或許吧,興許本王就是這般,只不過從前沒遇到能讓自己滿心滿眼喜歡的女子罷了?!?
南昊墨下顎抵在宴妙頭頂,摟著她左右晃著,像撒嬌的孩子。
聞言宴妙愣了愣。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卡了一會才確認南昊墨確確實實說了那句話。
她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臉紅到了耳根,不知是慌張還是羞澀。
“什么?王爺滿心滿眼喜歡的女子是我?所以王爺是在向我表明心意嗎?”
宴妙看著機靈,在情之一事上毫無經驗可言。
南昊墨覺得自己表達的意思足夠明顯,她卻還懵圈著。
他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哭笑不得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傻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