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前想要抓住宴妙手腕的動作過大,傷口早已經崩壞,此刻血跡染了半塊布料,他尹恒看起來分外吃痛的模樣。
宴妙聽到了他的叫聲,連忙又轉身回來,見他的血崩了開來,語氣含著焦急:“你手上的傷口還未好,之前就叫你小心不聽,這下好了吧!”
尹恒咬著下唇,牙齒微微用力,唇色泛著一些白。
他抓著宴妙的手腕,眼睛顯的有幾分可憐,“是……是我講話太過激進了,你千萬別生氣。”
短暫的一瞬沉默,宴妙終究還是長嘆了一口氣,“那你告訴我,為何這件事情你這么激動?”
尹恒不小心牽扯到了一下傷口,他隱忍的皺了皺眉毛,宴妙一眼便看見了。
“罷了,真痛的時候又不叫出聲來,回房吧,我給你包扎一下。”
將尹恒傷口口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兩個人都沒有再說這件事兒了。
第二日,鳥鳴攀在窗臺,南昊墨早早的就醒了。
他換上了一身青竹墨杉,眉目散發著一股清冷之意,隨意的抓了一個下人,問道:“尹恒現在在何處?”
下人恭敬答:“現今好像還在西邊廂房那邊,王爺要找他什么事兒,奴才替你將人喚過來便是。”
“不必。”
南昊墨抬起了步子,便向西邊廂房走去,果然在那邊看到了尹恒。
“王爺。”尹恒神色閃過了一縷不太自然,但到底還是躬下了身子行禮。
南昊墨淡著目光,“你可知這次本王來尋你是何事?”
尹恒搖了搖頭,“我不知,還請王爺言明。”
這話剛一落,南昊墨眉宇中便瀝出了股戾氣,“你以下犯上,對王妃含著不軌之心,當真要本王與你一一言明?”
尹恒兩手一躬的動作頓時僵直,眼神中散發著不可置信。
“王爺這是在說什么?我不懂什么叫做不軌……王妃救了我的命,我將她當親姐姐,沒……”
“親姐姐?”南昊墨挑了挑眉,忽的冷笑了一聲,“看來是真要本王明言了。”
“你根本就沒有把她當親姐姐,是喜歡她吧?”
尹恒向后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后的茶桌,面色慌亂更加明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門窗后的一抹紅色的身影。
他張了張口,厲了聲音:“王爺不要平白曲解我的意思,也無需以……以這么齷齪的思想來構陷我!”
南昊墨因為他齷齪的二字生氣反倒笑出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緊張?”
他輾轉了一下步子,不經意的晃過了門邊,“莫不是心虛了?”
門外前來送藥的宴妙好巧不巧的將事情大概都聽了下來,她手指緊緊額攥住掌心中的那罐藥瓶,臉色有些難看。
她與尹恒也待過不長的時間,自然能夠分辨出他話里的真假,而這件事情,她反倒覺得模糊不清。
似乎對于尹恒的心事,她從不怎么了解。
但她心中了然,從此以后要與尹恒拉開距離了。
她準備轉身離開,卻不小心碰到了門邊擺放著的花瓶,房間里的尹恒眼皮子一跳,有些不好的預感,起步走前,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宴妙。
“過來給你送藥。”
將藥塞進了他手里,宴妙什么都沒說便轉身急忙離開。
而之后,尹恒感覺到了宴妙刻意的與他疏遠。
一日。
尹恒灌下了一壇清酒,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宴妙門口,敲響了她的房門。
他臉上有著明顯不自然兩坨紅意,目光有些發散。
半晌,眼前的這扇門終于開了。
宴妙剛換上一身松散的衣物,這會兒見到來人,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外披拉緊了一些。
“你怎么來了?”
看見尹恒的臉上紅了大半,隔了一段距離都能聞到被風吹散的酒味,她皺了皺眉毛,“你怎么喝酒了?”
“姐姐。”尹恒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宴妙精致的面容,聲音變得輕快了些,“之前是我騙你了。”
宴妙還沒有反應過來,正欲問什么,尹恒便張著一口酒氣的嘴說道:“之前在西廂房那邊,我說謊了,我不只把你當姐姐。,我把你當喜歡的人,以前想要壓抑住這份感情,但是……”
他苦笑了一聲。
“你快別說了!”
宴妙臉色瞬間一變,想要將門閉上,卻被尹恒一只手壓住。
“但是我……我發現逐漸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對你和南昊墨的親密覺得嫉妒,我失敗了,但無可改變的是我喜歡你!”
他眼神認真著,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句分外清明。
宴妙移開眼神,拒絕的話堅毅:“你別說了,快回去吧!今天你說的一切,我就當做沒有聽見。”
她剛一轉身,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摟住了腰,牽制在懷里。
宴妙一下子便慌了神,扭著腰,聲音凌厲了起來:“你清醒一點,我只是拿你當弟弟而已!”
可后面的人依舊執拗摟著她的腰不肯松手。
宴妙感覺到身后那股溫熱的氣息逐漸愈近,呼吸都險些要停下。
頭上滾著密密的汗珠,她伸手想要努力的推開身后的尹恒。
可奈何她的力氣太小,只是以卵擊石罷了。
這時,出現了一只寬大的手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南昊墨冰冷的目光定格在尹恒的手上。
宴妙被松開了鉗制,這會松緩了一口氣。
“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干什么?”南昊墨說話的溫度仿佛令整個廂房都冷下來。
他忍不住向尹恒的腹部狠狠一踢。
尹恒承受不住力度,連連往后栽倒了幾步,面上流著冷汗,片刻不知是醉倒,還是暈倒在地面上。
宴妙見到這幅場景,驚叫了一聲,“南……南昊墨,你冷靜一點!”
看見尹恒躺在地面上臉上發白的樣子,她內心覺得愧疚無比。
她一直以來都將尹恒當弟弟,卻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給了他錯誤的信息,才導致了今天這幅局面。
“來人。”
她朝門外喚了一聲,幾個仆人急忙過來。
宴妙點了點地面上的尹恒,“人已經喝醉了,將他搬回到自己房間吧。”
那群奴仆看到地面上的尹恒,愣了一愣,卻也不敢多耽誤,立即將他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