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享受著酒菜的異族人,聽著周圍老百姓的聊天,紛紛豎起了耳尖。
“誒誒,你們知道嗎?最近西楚人好像來我們京城了?!?
“那又怎樣?如今當今圣上英明,我南朝也不是如以前那般對他們俯首稱臣,風水輪流轉,西楚國現在還不是年年都要向我朝進貢東西?”
“是啊,如今西楚國對我朝俯首陳臣,我們不必驚慌,也不就區區幾個異族人,我南朝還不放在眼里?!?
不只是一桌兩桌的交談這件事,幾乎除了他們之外,所有人都在交談,說如今西楚國實力下降,不如南朝,若不是南朝不愿看到生靈涂炭,西楚國早就被滅了。
突然,杯子與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西楚人一處,按杯子的人放聲大笑起來。
他在眾目凝視之下,站起身來,開口道:“區區漢人,敢如此自傲?”
其他西楚人看著他說出這句話,有點擔心。
這可是在南朝,是別人的地盤,他們本就吃虧,如今說出這種話,注定是要引起沖突的。
果不其然,當即就有人與他發生爭執。
場面一度混亂,誰也不服,有要打起來之勢。
這時,里屋傳出了一道讓他們停下來的聲音,與漢人爭吵的西楚人雖有些不服氣,但卻不敢違抗。
這一幕,碰巧被剛上酒樓的宴妙與南昊墨撞見了。
宴妙覺得那聲音與西哲的聲音有八九分相似,想偷偷進入里屋,卻發現晚了一。
里屋并沒有人。
她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宴妙不知道的是,她前一步剛走,后一步西哲就緊跟著出現,神情若有所思。
南昊墨看著宴妙魂不守舍,對平日里最喜歡的飯菜也沒有動口。
他雖大概猜到了一些讓宴妙這樣的原因,想必是和那群西楚人有關,說不定還和西哲扯上點關系。
畢竟那個聲音,與西哲太像了。
“怎么,是今天醉酒樓的飯菜味道變了?”南昊墨沒有開門見山的直接詢問宴妙關于西楚人的事,口吻只是像平常聊天一樣。
“并沒有,你不覺得剛剛那個聲音像西哲嗎?但是我一進去,并沒有發現有人?!?
“像不像西哲,你都不必參與進來,做任何事之前想想自己的處境,不要為了一些人使自己陷入困境。”
南昊墨邊說邊向宴妙夾菜,看似關心的話,可旁人卻覺得更像命令,不容抗拒。
“可西哲……他其實也是可憐人?!?
對于西哲,宴妙總是帶著一份不一樣的感情,她知道南昊墨不想她參與進來,想讓她明哲保身。
她剛想再次開口,卻聽南昊墨說道:“西哲的身份注定了他的結局,你應該明白,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參與進來,什么都不要管。”
宴妙聽完之后更加沒有胃口,直接將筷子放下。
正好這時,孫若珍急匆匆的趕到,看到宴妙就像發現了救星一樣。
“宴妙,快快快!醫館現在急需要你,快跟我走?!?
孫若珍一把拉住宴妙的手,恨不得直接飛奔到醫館。
南昊墨還沒來得及再多叮囑宴妙一些事情,就看著她被人拉著下樓了。
他沒有將自己對于西哲尸首的疑惑告訴宴妙。
他不想讓宴妙參與進來,一旦卷入,別說護她周全,就連明哲保身都做不到,還是把這件事情瞞下來。
南昊墨在宴妙去醫藥館的時候,也準備回王府捋一捋線索,再去調查關于西哲尸首的事情。
但是剛到王府門口,侍衛就沖忙上前來,“王爺,德妃娘娘召您入宮?!?
南昊墨驚訝了一下。
南慎之本就與他不和,德妃作為南慎之的母妃,此時召他入宮,估計也沒什么好事。
但是畢竟人都到王府來請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南昊墨將自己的私服脫下,換了身適合入宮的衣服,準備入宮面見德妃。
德妃召見他,必定與南慎之有關,南慎之人雖莽撞,但文武雙全,雖與他不合,但明面上也沒有交鋒過。
在南昊墨閉目養神的時候,馬車也到了皇宮門口。
候了許久的宮女微略褔了身,“奴婢見過安定王,德妃娘娘還在午睡中,得等到末時才會醒過來,還請安定王隨奴婢去偏殿稍等片刻。”
南昊墨冷笑,德妃想用這樣給他來個下馬威,也真的是太看不起他了。
“無妨,本王就在偏殿等著德妃娘娘醒來。”
跟隨這宮女來到明儀宮的偏殿,南昊墨看著宮女走進正殿,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沒等多久,宮女就來請南昊墨進去。
正殿內,德妃衣衫整齊,頭發一絲不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是剛睡醒的樣子,這個下馬威做得太明顯了。
“安定王不必如此拘束,身在皇室中人,你我皆是一家人?!?
德妃用手剝著橘子,漫不經心的與南昊墨聊著家常一般。
“德妃娘娘這樣說就不對了,其實……我們本就不是一家人,您與兒臣毫無血緣,我兒臣也只是在名分上是您的小輩罷了?!?
德妃淡笑一聲,“安定王這就沒什么意思了。”
南昊墨也不想跟德妃打太極,開門見山道:"德妃娘娘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兒臣也不是來看您剝橘子的?!?
德妃手中剝橘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把一半未剝的橘子放在桌上,冷笑道:“聽說最近皇上挺看中你的,但本宮覺得安定王應該有自知之明,明白你是爭不過慎之的!”
南昊墨聞言,眉眼更冷了一分。
他意不在皇位,南慎之和德妃恐怕是找錯對手。
“德妃娘娘放心,兒臣還是知道天高地厚的,要是沒有什么事,兒臣就先回去了,告辭?!?
不等德妃回應,南昊墨就起身走出了明儀宮。
頭枕靠著的馬車框上,宴妙寐眼,有些疲憊。
一聲馬蹄嘶鳴,后緩緩停下,宴妙下了馬車,迎頭撞見從宮里回來的南昊墨。
“王爺回來了?”
南昊墨動了動嘴角,“嗯,藥館的事情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