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我太過極端，太過激進？”
張遠搖頭道，臉上也現出苦色。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還看不出嗎？圣華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再不行那壯士斷腕，不遠的將來，就會消失。你忘了，又到了三年一次的黑色五月嗎？”
黑色五月？
周青臉色大變。
黑色五月，不是真的黑色。
做為華國娛樂圈的管理部門，每三年一次會對各娛樂公司開展調查，主要方向便是合同等一些相關文件，還有稅務等。
難道公司稅務方面有問題？
周青驚訝望向董事長，內心波動更甚。
張遠看了周青一眼，緩緩說道：“不是稅務，也不是文件，你還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問題嗎？”
心中一動，周青急聲道：“李華所掌握的藝人部和宣發部，他們有問題？”
張遠點點頭，道：“還記得你說要查李碩嗎，我讓人秘密調查公司內部，發現藝人部里，靠向李華人中，有好幾個都有嚴重的違規，還有宣發部門存在暗箱操控水軍等。
李碩犯下的事里，有不少都夾雜著李華的影子，也有那些靠向李華的藝人，如果沒有他們的慫恿和牽線，李碩又怎么可能犯下這樣的大錯。”
周青恍然，道：“董事長您是想要整頓公司，趕在五月之前，將這一切不利于公司方面的錯誤給剔除，正本溯源，李華首當其沖。”
“不單如此，李華還與其它一些娛樂公司有利益牽扯，其中涉及一些灰色地帶。我如果動手開始整頓公司，無疑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李華正是他們的代言人。”
“我和他共事這么多年，出于朋友的提醒，我跟他講過，可他不聽，我唯有下重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做。”
“否則，等到東窗事發，一切都將無可挽回的那天，就真的一切都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我們圣華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哪怕是跌出前十開外，也總比清查之下破產的好。”
張遠看了周青一眼，“你的證據，想必不止這些，給我，由我來處理，我不問消息來源，也不能給你準確答復，但我有良心，必不會讓這些人依舊逍遙法外。”
周青沉吟了一下，說道：“董事長，不是我不想給您，實在是有些東西，并不在我這里，我回去打他商量商量，再給董事長回復。”
“好，盡快，李華經過今天的事，必定會報復，而且很快，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放心吧，董事長，我還是相信您，相信您不會與那些人同流合污，我現在就回去，找人商量，看怎么處理。”
告辭而出的周青，當晚便坐上飛機，直奔滬海。
周青不得不急。
來京之前，她與李沐有一次對話。
對話里，李沐說那幾項未拿出的證據，會用他的方式進行處理，周青必須趕在李沐交出之前，與他商量，只愿還沒有來得及才好。
…………
第二天一早，周青就出現在李沐家里。
正在做早餐的李沐，看到急沖沖出現的周青，有些愕然。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李碩被處理了？吃早餐了嗎，要不要吃點，我做了不少。”
“我在來的路上吃了，你們自己吃。還有，李碩已被處理了，董事長將他交給了警察。”
周青倒了杯水，一口喝光。
“慢點喝，又沒人搶你的，小心嗆著。張遠處理得不慢，速度好快。”
不提還好，周青真被嗆住了，彎腰咳得面紅耳赤。
聞聲趕來廚房的公冶靜，幫忙拍著周青的背，幫他順氣。
“青姐，深呼吸，別緊張，緩過來，就好。”
周青點點頭，強忍著，吸了好幾口氣，才終于回復正常。
公冶靜看周青已經恢復，也順勢坐在餐桌上，開始吃起李沐已放好的早餐。
早餐很簡單，只是一些面包片，荷包蛋，再加溫好的牛奶。
“青姐，剛才聽你說到李碩，說被處理了，怎么被處理的，跟我說說。”
周青望著李沐，眼神里好像在說，“你沒將事情告訴靜靜？”
李沐搖頭，本來想著今一吃完早餐，就跟公冶靜說李碩的事，還沒來得及說，周青就回來了。
兩人的神情，被公冶靜盡收眼底。
“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說，不說，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掉。”
“什么叫瞞著你，本來想找機會說的，可青姐回來得太快，這不沒來及嘛，可不能怪我。”
李沐說，周青在一旁補充，公冶靜一邊聽，一邊吃著早餐。
早餐吃完，故事也講完了。
同時，周青也把在京的事情經過，詳細進行了述說。
有關黑色五月的事，李沐早就知道，這在音樂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也對于相關的處理辦法，之前出過事的公司，一一對照，那張遠沒有撒慌。
李沐望著周青，認真問道：“青姐，那張遠，能信嗎？不要到時候給出去了，卻被騙了，那就大發了。”
“董事長應該不會騙我們，靜靜你說，對吧？”
公冶靜思考會，這才開口，“我覺得，張叔是值得信任的，從小就對我不錯，又是軍人出身，平日里作風一向正面，不像那李華，雖是長輩，整天里，陰陽怪氣，笑面藏刀的，不像好人。”
這頓頂級理解，多少夾雜著感情色彩的回答，讓李沐有無語問蒼天的沖動。
女人，現在要的是理性判斷，不是你的感情，OK？
算了，還是找周青商量。
“青姐，你覺得我們真的按張遠說的，將所有的證據交給他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亂得很。”
周青搖搖頭，眉毛都皺成了一團，證據她也看過，李碩案件涉及到的人和事，不少，要一一理清，才能下決定。
三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半天就過去了。
周青終于想清楚其中的利弊，開口道：“李沐，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張遠沒理由騙我們，這對他，并沒有多少好處，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把證據交出去，他也不敢私下里幫助那些人掩蓋。”
“紙終是包不住火，如果在五月被引爆，圣華娛樂的損失更大，這收益與損失的大差比，他不可不想清楚，再說了，大不了，我們對證據，都進行備份，或者原件我們留著。這樣，也不怕中途出現什么變故，讓事情往我們不希望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