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棟教堂可是在五百多年建造的呢。”

尼克站在墻邊，撫摸著上面一塊塊因歲月侵蝕而顯得坑坑洼洼的灰磚。

“我小時候，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我爺爺帶我來過這里。”

“是嗎？這事怎么沒見你和我說過？”

漢密爾湊了上來，滿是胡渣的臉上透著猥瑣。

“呸，難道我拉泡屎你也要上來聞聞味嗎？”尼克沒好氣說道，自己正在回憶童年時光好嗎？

“就這結構能挺過五百年？”安娜頓時也有些好奇，“這也就是普通的磚石建筑嘛……”

“整棟建筑經過很多次翻新了，畢竟這也沒有經過附魔的。”

尼克回想起小時候來參觀的時候，那時教堂便在翻新。

“現在的宗教不是沉寂很多了嗎？”

哈楊也走上前來，端詳著這棟還沒有兩層樓高的小小教堂，看正門上的五角星徽標，應該是當時的一個魔法女神教堂。

當然，有人的地方，總是會構想出些奇奇怪怪的神靈，這個世界——具體說是舊大陸——也不例外。

早期的人類，尚未掌握施法的訣竅，所以他們對那些天生就會施展魔法的各種魔獸，包括后來的高精靈，天生就有種崇拜感。那時候虛構出來的神靈千奇百怪。

但等后來人類掌握了魔法，并在反抗高精靈統治的時候，將這些神靈視作高精靈附加在人類身上的枷鎖。在覆滅了高精靈統治之后，當時的大部分人類都視這些神靈為禁忌，只有少部分人仍保持著信仰。

但是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一些統治者發現控制信仰便是控制了人們的心靈，于是各種打著人類專屬神靈的旗幟，各種神靈紛紛涌現，但實際上這是由一些自稱神靈代言人的強大法師，通常是高階甚至是傳奇級法師杜撰而成。

這其中影響最為廣泛的當屬魔法女神、生命女神、之神以及戰神等。

然而或許是因為這種辦法過于好用，后來每個國王都自稱是某某神靈代言人，并以此收刮民脂民膏，統治階級與民眾矛盾愈演愈烈。在后來著名的三十年戰爭之后，多位所謂代言人被推翻和處死，直接打破了民眾對所謂神賜神罰的幻想。

此后一直到現在的一百三十余年里面，神靈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已經大為淡化。

所以哈楊對此也十分好奇，周邊民眾每隔數十年便將其翻新一次，足以說明這棟教堂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這在其他地方哈楊可沒曾見過。

“這個我知道！”尼克跳出來說道，他是北方人，北方的民間傳聞聽過不少。

他將眾人帶進教堂，指著正前方那尊高大古樸的女神雕像，“我也是聽老人說的，這棟教堂翻新過許多次，都是為了保護里面的這尊雕像。這雕像據說可是五百多年了，也就是這棟教堂剛剛建立的時候打造的！”

“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尼克撓了撓頭，“現在的民間傳言都有好幾個版本了，有人說這是一位傳奇級別的法師當時為了紀念戰爭勝利打造的，也有人說這是為了驅逐詛咒來著。反正五花八門，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聽罷哈楊正要上前查看，門口突然一陣腳步聲，扭頭看去，另外兩方代表趕來了。

“晨安，索倫公爵，還有羅斯陛下，”哈楊上前微微行了一禮。

但顯然他們沒有哈楊這么好心情，寒暄兩句后，三方各自落座。

“自古以來，戰敗者就要賠償，這是毋庸置疑的！”

里希二世首先發言，矛頭直指索倫眾人，雙方有劍拔弩張之勢。

“首先，”索菲斯女伯爵在國王的示意下接著說道，“考慮到索倫公國與鄰國素有恩怨，我要求索倫裁軍！”

裁軍？不是解散軍隊？

哈楊這邊眾人以及索倫等眾人紛紛互相對視，都能看出彼此的疑惑。

就一個晚上，羅斯態度便大有緩和，哈楊盯著里希二世，果然說變卦就變卦。

“我同意。”

但是哈楊在里希二世與索倫公爵等人詫異的目光中迅速表態。

“建議只需縮編四分之一。”

說罷哈楊還笑著朝里希二世點頭示意，心中卻是冷笑，這個紅臉里希二世不當也得當。

索倫公爵與身邊眾人對視一眼，雖然不明白為何兩方都爭著緩和態度，但這對于己方無疑是個極好的消息。

“我們接受四分之一！”沒等羅斯一方駁斥，索倫公爵連忙說道。

這回輪到羅斯這邊眾人大眼瞪小眼了，常備軍30萬規模只縮編四分之一，是不可能接受的，他們不比諾多那么有信心，再者和索倫是世仇，不趁此機會削弱他們怎么能行？

本想借此挑撥一下諾多與索倫的關系，沒曾想諾多底線這么低、底氣這么足。

“這……”索菲斯與里希二世等人對視一眼，駁斥道，“是不可能的！我們認為這太過危險，至少也要裁四分之三！”

“四分之三怎么行？為了維護國內治安至少也需要一半的編制！”索倫一方的一名老參謀紅著脖子抗議道。

“我們各退一步，”索倫公爵適時接口道，“我們改編為自衛隊，承諾絕不派兵出境，讓我們保留一半編制。”

“是啊，”索倫的另一位副官也插口道，“我們自行負責物資費用，這不用給你們增加負擔；由當地人來管理當地人也有利于國內局勢穩定，也有利于你們在我國開展商業活動。”

里希二世同身邊眾人小聲嘀咕了幾句，才點頭同意，“但是人員挑選、培訓以及武器都要由我們提供，你們出錢！

“而且，必須要搬走你們境內所有武器生產工廠！不允許你們生產任何武器！”

索倫公爵看向哈楊這邊，見他也是點頭，只得同意附加條件。

“第二點，我們兩國必須在你們首府以及以下這些城市駐軍，”索菲斯說罷遞過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哪些城市駐扎多少軍隊、期限多長以及費用等問題。

這時哈楊又插口道，“我們國內正處于重建的關鍵時期，抽不出那么多兵力和那么多精力，所以我們只打算保留首府的駐軍。”

“其他城市還得多勞煩陛下了。”哈楊適時向里希二世誠懇說道。

個小滑頭，里希二世暗地冷哼一聲，表面皮笑肉不笑地點頭答應，沒辦法，自己可放心不下。

“覺得如何？”里希二世象征性地詢問一下，因為這是核心條款，索倫不答應也得答應。

“可以，”索倫公爵臉色僵硬，知道這條無法回避，但他從另一個角度來為己方爭取利益，“但是，既然你們都駐軍了，那么就沒有接管不接管我國內那些所謂的爭議地區這么一說。你們這樣既無必要，我們也不會答應！”

那混蛋果然把條款泄漏出去了，索菲斯看向哈楊，卻見他沒有任何羞恥之心反而朝自己含笑致意，氣得她直咬牙。

“那也可以，”里希二世倒有料到，“但你們不能往清河西岸以及里希領派兵，得歸還長風港收益權給里希伯爵，最后得允許我們艦隊在長風港維修補給。”

長風港可是公國皇冠上的那顆明珠，索倫一方人人咬牙切齒。

“五成，長風港收益五五分賬，”索倫公爵實在是不甘心。

“可以啊，”這回輪到里希二世提條件了，“但你們的賠款，一億金花幣，三年還清，一個子都不能少！”

里希二世這話頓時讓索倫眾人炸開了鍋。

“不可能！”

“一億金花幣，我們不吃不喝也得還上十年！”

“當下國內動蕩，需要大量資金來維穩，絕不可能掏出這么多錢！”

“沒錯！不可能！”

“你們干脆繼續打得了！”

索倫眾人群情激憤，此次出征花費本就很大，一旦接上這筆賠款，沒有十年真是不可能還清。

“這樣吧，我們不愿為難你們，長風港收益你們兩成，賠款我愿意降到八千萬金花幣。”里希二世見此乘機敲索倫竹杠。

索倫公爵臉色鐵青，正是兩下為難，三成收益與八千萬金花幣，都不想承認。

見此哈楊當然得適時站出來“調解”。

“五千萬吧，即便是八千萬也得還上七八年。這一下把索倫民眾七八年的收入都拿去還債了，到時有誰能買得起我們的商品？陛下您說是不是。”

里希二世皺了皺眉頭，打算借坡下驢，他出這價本就是方便自己砍價的。

“三千萬，”索倫公爵突然開口，“三千萬我們過三年苦日子勉強能還清。”

“你以為我們出動一次艦隊花費很少啊？”羅斯一方的第一艦隊指揮官特羅爾冷冷道，“三千萬我們與諾多分成后才一千五百萬！”

TM這人說話一點也不害躁，哈楊等人心里一陣鄙視，明明是七三分到他嘴里就成了五五分。

“這樣吧這樣吧，”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哈楊又出來打“圓場”，“剛剛索倫公爵不是說國內需要大批資金來建設嗎？我也不想讓大家傷了和氣，我就吃點虧，索倫公國內的建設我們負責，公爵省下這筆資金來還債吧。四千萬，大家覺得如何？”

“行！”索倫公爵咬牙道。

“陛下您呢？”哈楊轉頭看向里希二世。

“哼，看在公爵份上，我賣個人情。”里希二世淡淡說道。

“好，大家皆大歡喜，”哈楊含笑環視眾人，“接下來我們再討論下開放市場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