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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審判之日

雙方并未立刻出手。

奧德里安與賢者保持在一個危險的距離,互相觀察著首次見面的對手。

賢者的赤紅長袍猶如火星的大地,墜飾著數個代表榮耀的的機神勛章。被紅袍掩蓋的高度改造軀體中流過數據的涓流,所有設備的機魂都已蘇醒,以神圣的二進制在長袍之下低語。它們中的部分已在過去的戰斗中損壞,但更多設備正隨著賢者的祈禱激活。這意味著賢者正在計算所有設備的運行狀況,從而在戰斗中取得最大的優勢。無論是背后被復數機械臂所握持的等離子槍、重力槍、爆燃槍,還是在賢者手中緊握的有著齒輪狀斧刃的機神戰斧,它們都已經做好對最激烈的戰斗的準備。

奧德里安則相對冷靜得多。他華貴的護甲由虛空金織造,空虛的眼眶中綠光充盈。護甲之下的他那完全由活體金屬打造的銀色身軀毫無損傷的痕跡,玄奧而復雜的符文鐫刻在身體的各處,以一種完全超越人類理解能力的技術運轉著那些發出綠色光芒的能量節點。他的手中也握有武器。但灰燼之杖的相位劍刃之中,光芒閃爍不定。它還沒有從那次傷害中恢復過來。為了對進攻能力進行彌補,他的另一只手中裝上了從王宮武庫中取出的速子箭。

賢者注意到了這點。他手中的戰斧發出第一聲咆哮,以完全激活的運轉狀況破空而去,斬向奧德里安的手臂。如他所想,奧德里安并沒有以光之杖做阻攔,而是向旁側閃避,以免受到傷害。

賢者得寸進尺。等離子的藍色光芒激活,射向了奧德里安運動軌跡末端的位置。

戰技矩陣發出警告。奧德里安反踏地面,將閃避過程停止,甚至反而迎向來襲的斧刃。

敵人顯然不會自殺——賢者稍微放緩了出力,只為戒備著領主的攻擊。完全如同他的計算,機神戰斧僅是切入護甲就未能存進,此時奧德里安以驚人的巨力握住戰斧的長柄,反手一杖刺向了賢者的長袍。

賢者以爆燃槍的轟擊接下了這次危險的刺擊,同時等離子槍開火擊中奧德里安的頭部,乘機從領主手中抽回了戰斧。他高舉武器,從正面向著敵人劈下。

奧德里安做出了回應。灰燼之杖的揮擊擊中了機神戰斧。相位場與能量場交擊,互相在憤怒中發出嘶嘶聲。

賢者的戰斧沉重而迅速,充滿對戰斗未來計算的預測性。他在移動中精準開火,當那些槍械能夠命中時,即使是太空死靈領主也會為之一顫。但這對奧德里安的傷害并不足夠,甚至不能破碎他的活體金屬身體。他靜靜的解釋著這些干擾,僅對機神戰斧的劈砍進行反應。而每當賢者的行動稍微停止下來,灰燼之杖就會兇悍的做出猛擊——往往被賢者計算出而提前避開。

但奧德里安并不急迫。他可以承受無數次傷害,而只要能命中賢者身體的正確部位一次,他就能結束這場戰斗。

——戰場后方。

末日之鐮加入了戰局。它們是在薩爾諾停止運轉前完成修復的最后一批載具,其中大多數都是在修復未完成的情況下被從冥工工廠中拖出、升空。

當它們掠過赤紅色的天空,向著紅色汪洋中的惡魔們開火時,毀滅性的能量足以將任何重要目標消滅。雙聯特斯拉炮在惡魔中布灑著大片電弧,把成群的放血鬼送回到混沌領域中去。

它們是前來掩護驅逐者。這些瘋狂的戰士的好戰程度堪比恐虐惡魔。它們的軀體在長劍的劈砍下損壞,但這并不能阻止它們揮出相位劍刃。倒下的放血鬼被沖上來的鋼牛踐踏,而鋼牛在沖破驅逐者陣型后又被重型驅逐者的火炮擊中,隨后,它亦遭到顱骨魔炮的轟擊而墜落。

雙方每時每刻都在損耗。驅逐者們在倒下后能夠再次站起,而亞空間裂隙在擴大中吐出更多的惡魔。隨著現實向亞空間傾斜,惡魔們的咆哮也越來越興奮。赤紅色的光芒從天到地,正在逐漸占據這顆星球。在那之后,它們將會從這個星球殺出,殺向任何有生命的世界。

虛空上將計算到了這個結果。他是瘋了,但他并沒有失去任何謀略能力。就在嗜血狂魔的戰斧即將砍中他時,他迅速揮出相位巨刃,吃力的抵住了這一次沉重的攻擊。

但他并沒有乘勝追擊。果然,這一次攻擊只是幌子,用來掩飾嗜血狂魔的第二次進攻。他揮出的長鞭上燃起憤怒的火焰,抽向了諾爾斯的身體。

諾爾斯早已經準備好了對應的方法。相位戰鐮以極速劈向嗜血狂魔的肩部,意圖以傷害交換對方的手臂。嗜血狂魔察覺到了敵人的攻擊目標,轉而改變了長鞭的方向,將戰鐮死死纏住。

這正中諾爾斯的下懷。他勉強維持著于嗜血狂魔的蠻力對抗,另外兩只軀體舉起。蓄力完成的兩門重炮同時開火,在嗜血狂魔的身軀上留下數個洞穿的巨大傷口。

吃痛的嗜血狂魔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這更加激發了他的戰意。他再次雙臂用力,竟然將諾爾斯龐大的身軀向后擊退。隨即,他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在狂怒中沖向了動力暫時耗盡的諾爾斯。

它每踏出一步,在它身上燃燒著的血紅色能量就更加劇烈。伴隨著亞空間的降臨,它正在無止境的從混沌中汲取能量,從殺戮中獲取力量。很快,將沒有任何敵人能阻擋在他的面前。

但那次沖鋒未能成功。一個嬌小的人類身影從最意想不到的盲點沖出。她手中的兩把手弩連續開火,純潔的圣油劇烈燙傷了眼前的惡魔,削弱了它的防御,從而使得受主教祝福的圣銀弩箭能夠穿透它的肉體,隨后在內部爆炸開來。

很顯然,這樣的攻擊只能迫使嗜血狂魔停下來,卻無法徹底驅逐它。嗜血狂魔對身上被留下的創口視而不見,僅是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忽然加入戰斗的外來者。

很快,它就從記憶中找到了對應的形象。

“啊...那個可悲的審判官。我記得你。在那個星球上,我成功為血神獻上了接近八億顆頭顱,每一顆都由我親手斬下。但你和你那些愚蠢的戰士們出現了。你污染了我的儀式,用那些卑微的小花樣玷污了血神的榮耀,迫使這場儀式中斷。”

嗜血狂魔提著巨斧,緩慢的走向審判官。他完全不去管正在恢復行動能力的驅逐者領主,只是一味的緊盯著安杰麗卡。

從他口中流出褻瀆的話語。

“呵呵呵呵...我想我知道為什么我會聽到召喚,并降臨這個可悲的世界了。血神的意志一定是賜予了我這次榮耀——”

他重踏地面,無可阻擋的突進。黃銅巨斧斬向審判官——

“——取得八億頭顱中最后一顆的榮耀!”

——戰場外側。

惡魔審判庭審判官馬洛卡爾·格雷注視著戰場。

古老的儀式預言到了這個星區中惡魔的現世。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他潛入到這顆星球,并親眼注視了整場戰爭的過程,直到恐虐的仆從們如預言般出現。

但遠在預言之外的是眼前所見的可怕場面。他親眼見證了那位熟識的惡魔審判官,安杰麗卡·瑪雅諾斯,為了掩護一名異形而戰斗。

這毫無疑問的是一次極端骯臟的異端行為。

他再次檢查了所有的裝備,并將對人類使用的那件致命裝備也激活到了可用的狀態。

今天,他將在此地同時進行兩場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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