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雖然這火銃制造工藝繁雜,但只要給臣時日,即便是大批量制作也并非沒有可能。”田鄒忽而朝著趙政恭敬地說道。
聽到此話,趙政也是看向田鄒,眼神中也多出了一絲期待,
“愛卿此言當真?”
“回陛下,待到技術府書院建成,傳授機關之術,這火銃制作之法自然也會一并傳授,屆時懂得之人增多,便可進行大批量制作。
陛下自可放心。”他信誓旦旦的說道,似是胸有成竹。
“嗯,田愛卿當真是我大秦大才之人。”趙政忽而大笑著說道。
但一想到如今空蕩蕩的國庫,就免不得一陣肉疼。
一旁的蒙毅聽此也是無法掩飾內心之中的驚訝與激動,便走到金陽的身邊朝著他恭敬的說道:
“仙師,可否讓蒙毅親自試一試這火銃?”
“自然是可以。”金陽點了點頭說道,示意田鄒。
說罷,田鄒看了他一眼,便開始為火銃填充火藥子彈,待準備完畢后便交給了蒙毅。
而后在田鄒的指導下,蒙毅也是成功打出了第一槍。
然可惜,蒙毅這一槍卻是連將子彈打在那塊木板上都未能做到,這可是讓他老臉一紅,生怕陛下責怪他。
“不錯,你看那十幾米開外的院墻上,也是留下了一個坑洞的。”田鄒見此安慰他道。
相比于自己,蒙毅自幼習武身子強健,這火銃發射后產生的后坐力倒是未對他產生多么大的影響。
只是精準度上差了些而已,這個缺陷經過后期的訓練便可以補上。
倒也不必急于這一時。
但此時的蒙毅似乎還是不太甘心,便走到田鄒身邊,讓他為自己再填充一次,再開上個幾槍。
田鄒見狀,也是答應了他,便給他演示起如何裝填,如何瞄準之類的技巧。
見兩人交談的投機,金陽便帶著趙政來到了庭院最中央的一處小型涼亭下,變幻出兩盞茶水,說道:
“趙兄此次前來,應是為了國商府一事吧?”
聽此,趙政原本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卻忽而有些低沉,隨后更是嘆了一口氣。
“不瞞金仙,今日早朝之上,大臣們與寡人提了這細鹽販賣一事,便打算從技術府運送一些細鹽至鹽官處進行售賣,如此一來也可盡快盈利,補充國庫,以備軍需。”趙政解釋道。
如今國庫虧空,農具與細鹽的盈利還未收上來,且黃金的開采也需要時日,那征調兵力的事情也只得暫緩,。
然如此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匈奴大軍集結,進攻是遲早的事,可若無兵力儲備,身為帝王的他又怎能不擔憂?
自然是想著能越快補充國庫進行征兵越好。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
聽著他的話,金陽微微點了點頭,也是平靜了下來,而后略微思慮片刻便繼續說道:
“趙兄,不必如此麻煩,你若是有意,將大秦的鹽官融入于各地國商府中又有何不可?國商府誕生之本意,便是為了大秦盈利,若能得到官員的支持,自然是更為利于實施,從而加快進程。
并且如此一來,還可藉此成立專門的販鹽機構,包括鐵官亦可融入進來劃,最后再劃分出各類的販賣部門,國商府便只會日漸壯大,這是好事啊。”
聽到金陽所言,趙政倒是想起了今日朝會上內史騰的提議,自己雖未明確否定,但也并未采納,畢竟總是要考慮到技術府的性質。
“金仙,若是國商府與朝中官員產生了聯系,屆時那些官員中飽私囊,聚斂錢財,豈不是又要出了亂子?
這與官員經商又有何異?
此法萬不可行。”趙政搖頭否定道。
“趙兄此言差矣。
你想啊,天下商人,富豪以及勛貴豪強數不勝數,若是僅憑這一個毫無官職的國商府,施行起來想必會困難重重。
可若是有官員看守,對其進行管制,豈不是更為方便行事?
或許有些官員會因此而中飽私囊,但為了迅速補充國庫,眼下也只能如此。”金陽緩緩說道。
他自然是知曉趙政在擔心什么,但歷朝歷代,即便是你不讓官員經商,貪污受賄者也是數不勝數。
與其讓他們以更為高明的手段中飽私囊,還不如就將此事擺在明面上。
看著趙政還是有些擔心,金陽便笑了笑繼續說道:
“趙兄,你若還是擔心,便派一些信得過的手下暗中監視,即便現下有官員斂財,待到大秦國庫充盈了,他們中飽私囊的多了再去治理懲處他們也不遲。
屆時將他們從中貪得錢財當作這這國商府中盈利的一部分,豈不更好?”
待金陽說完這些,趙政也是陷入了思考。
眼下擴充國庫的確是重中之重,那些不法的官員,自己倒是可以先將其放著,但日后處置起來可能就會比較麻煩了。
只是一番斟酌之后,考慮到孰輕孰重的緣故,趙政還是下了決心,將此事肯定了下來。
“既如此,寡人便回去擬旨,將此事交由馮去疾辦理。”他抱拳對金陽說道。
......
十日后。
大秦邊境,接近東胡之地,長城之下,秦關城門處。
帶著始皇帝的詔書趕來此處的李斯,在受到駐地守軍接見,了解了不少關于東胡的信息后,便也未多耽誤便帶著一些吃食水源繼續踏上了路程。
長城軍少上造統領秦徹相送,路上也是寒暄了幾句,便打算離開了。
可就在李斯的馬車剛要出城之時,竟有一哨探忽而從城墻上跑下來傳遞了消息,讓他不得不又停了下來。
“稟報將軍,方才東胡王起!兵二十萬余于東胡大鮮卑山西部草原集結,朝著東胡邊境而去”哨探半跪著,嘴中喘著大氣說道,額頭上更是大汗淋漓,顯然是跑了不少路程。
與李斯同行的守軍統領秦徹聽此,臉色驟變,眉頭也是忽而皺得緊,“本將軍知曉了,命哨探繼續監視東胡軍動向。”他長吸一口氣,對這名哨探說道。
“諾!”說罷,哨探便匆匆離去,去了城墻之上。
“秦將軍,這東胡忽而起兵,莫非是那匈奴已派兵攻打東胡?”見此,李斯也是驚恐地說道。
如今十日過去,他也才趕到這大秦邊境,若是東胡與匈奴展開大戰,那他或許便沒了去的必要了,而自己的計謀也就失了效,那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現今并未可知,您若是打算前往東胡,末將建議還是要多帶上些兵力,否則一旦發生意外......”秦徹搖了搖頭說道。
匈奴境地距離他們駐軍之地足有百里之遙,即便是自長城上趕往,哨探也至少需要一日的時間,故而此時他還真不知曉匈奴大軍的動向。
“既如此,那便多謝秦將軍了。”李斯聽到秦徹的建議,倒也并未拒絕。
以此時大秦的情況,想要領兵攻打匈奴不現實,但若是就這樣等著,待到匈奴攻下了東胡,屆時匈奴勢力更大,將更為難以抵抗。
他的命不重要,但若是因此延誤了陛下的旨意,使得大秦陷入困境,那便才是最為可怕的后果。
孰輕孰重,李斯分的清楚。
而秦徹在聽此后,對李斯抱拳行了禮,便是說道:“您且在此等候,待末將前去長城軍駐地親自領兵三千護送廷尉入東胡!”
說罷,他便騎上戰馬離開了長城大門處,穿過大片的耕地,朝著來時長城軍駐地的方向踏去。
坐在馬車上的李斯看著秦徹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望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