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fēng)樓酒樓包廂內(nèi)。
陸禹接過茶杯,笑而不語。
他看著杯中嫩綠色的茶牙兒沉沉浮浮,縷縷白氣升騰,淡淡的茶香鉆入鼻腔,令人心神舒暢。
“這是秀春茶,產(chǎn)自江南地段,早些年都是皇室御用的,直到明武帝到時候,恰逢太后壽辰,便御筆一勾,將千百種原本皇室御用的東西劃去,讓我等平民百姓也可享受。”
“但饒是如此,仍有一兩秀春,一兩金的說法。”
方婉英也不在意陸禹是否回答,介紹起杯中茶來。
她知識淵博,學(xué)識廣泛,將囊括秀春茶的珍音八味說了個透,連口氣也不喘的。
陸禹也樂得如此,有種小時候聽老一輩講故事的感覺,很是投入。
江天勝,江天洪兩兄弟也不打擾,安靜坐著。
一時之間,整個包廂里就剩下方婉英一個人的聲音。
暖風(fēng)微熏,周欣蕓今夜有些悶悶不樂,原本說好前來的師兄因臨時有事無法前來,那位師姐也被門中武師喊去,最重要的兩人都不在,聚會又變得如往常一般。
哦,不,這位陸師弟倒是來了。
可看著對方很是斯文地風(fēng)卷殘云,她又覺得好笑,這家伙就是個飯桶!
再說,又不是富含氣血的食物,吃這么多干甚?
還有我的方婉英方師姐,你給這家伙介紹的這么詳細做什么,你是酒樓的小二嗎?
周欣蕓搖搖頭,拿起茶杯抿了口,覺得原本清香的茶水此刻都有些泛苦。
“原本還打算和師兄師姐商量事情來著的,眼下只能找別人了……”她暗暗苦惱,思索合適的人選。
突然間,一道冷哼響起,打破了包廂內(nèi)的平靜。
周欣蕓忙抬頭,看向江天洪的方位。剛才的聲音是他發(fā)出的。
“飽了。”陸禹拿起一旁的白帕擦了擦嘴,環(huán)視眾人一圈,平靜道:“從誰開始?”
他本就有意切磋,當(dāng)是來者不拒。
“有問題……”周欣蕓眼眸驟然亮起,看看兩人,嗅到了不對的氣息,隨后就見方婉英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睛,心中頓時會意,起身道:
“吃飽喝足,當(dāng)行正事。”
說著,她推門而出,往外邊走去。
一行人來到東風(fēng)樓內(nèi)院,一片寬廣的場地前。
“還是老規(guī)矩,每人三十兩,勝者全拿。”
“好。”
“沒問題。”
“三十兩,六人,一百八十兩,加上剩下的,夠我待到月底了。”
陸禹心中一盤算,愈發(fā)覺得這次來對了。
江天洪冷哼一聲:“傻笑什么小子。”
他邊說邊走上前,站至一側(cè),欲意如何,不言而喻。
周欣蕓等人不約而同地后退,使得陸禹獨自在前。
陸禹對此也不在意,大步流星般朝前走去。
“你覺得誰會贏?”
“江天洪吧,這小子前幾天步入搬血境小成了。”
“可這陸禹看起來很有底氣……有些捉摸不透。”
“確實……婉英你覺得呢?”周欣蕓掃了眼好友道。
方婉英想了想回答道:“江天洪這段時間可謂突飛猛進,多半會勝,但我想不會很輕易的獲勝。”
說完,她又補充道:這位陸師弟給人的感覺不一般,很沉穩(wěn),不像是會放浪的人。”
“對對對,尤其是剛才在飯桌上的時候,那句‘從誰開始’,說的我們在他眼里都一樣,無比自信。”
場地內(nèi)。
江天洪扭動脖子,舒展身形,淡淡道:
“雖說是同門,但拳腳無眼,師弟可得小心。
“當(dāng)然,若你被我打傷,醫(yī)藥費我會為你填上,免得你明日就得離開武館。”
就沖你這句話,我不會下重手的……陸禹笑而不語。
“來了!”
突地,江天洪暴喝一聲,右足猛蹬地面,快如奔馬,眨眼迫近。
“好快!這廝果然有所精進!”
觀戰(zhàn)的周欣蕓等人心驚,不由將他與上一次比試對比,又與此刻自身對比。
“換做是我,怕是要極退,或者硬撼。”方婉英思索,旋即搖頭。
倘若極退,那便失了進攻的機會,這種情況下,修為高于對方還能尋找機會進行反擊,但面對強大的江天洪,只會被壓著打,一退再退,最終慘敗。
至于硬撼,那只會輸?shù)母臁?
“不知他會……”就在方婉英如思索陸禹如何應(yīng)對時,卻見場中的那道身影只是側(cè)了一步,就躲過了江天洪這一擊,輕松愜意,仿若在賞花觀鳥般。
陸禹注視著從面前橫沖過去的江天洪,緊接著輕輕抬手,敲在了他的后頸處。
“砰!”
江天洪仰面倒下,一動不動。
一時之間,四周一片安靜。
不敢置信,眼前所發(fā)生的。
“有些作弊了,但這似乎并不是我的錯。”陸禹暗暗腹誹。
方才的比試,他能勝,依靠的并非體內(nèi)真氣,也非臨近搬血境小成的修為,也非圓滿的烈馬拳第一式,而是因靈脈誕生出的靈識。
那強大的靈識,讓在眾人眼里速度極快的江天洪,在他的感知中變得很慢,像是一位遲暮的老者在走路。
雖然時間很短暫,且是江天洪距離他半米不到的時候才靈識被動感知,但也足以讓陸禹做出應(yīng)對。
無非是躲避,然后攻擊。
如喝水吃飯,輕而易舉。
深吸口氣,他看向場外眾人。
“下一個誰來?”
眾人沉默。
試問連最強的江天洪都被一擊擊敗,在場的還有誰能勝?
周欣蕓心里好氣,插著腰,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旋即,她美眸亮起,暗暗道:“陸師弟這么強,說不定那件事情可以與他商量一番。”
沉默中,江天勝走了出來,查看江天洪狀態(tài)。
“他只是昏了過去。”陸禹解釋道。
“嗯。”江天勝點點頭,隨后將江天洪拖到一旁,很是平靜道:“下一個我來。”
說完,他也不等陸禹作出回應(yīng),突然發(fā)動了襲擊。
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是話音剛落,人就到了跟前。
陸禹甚至能感到拳風(fēng)撲面。
但也僅此而已。
靈識再次發(fā)威,陸禹一個錯步就避開了這一擊,隨后與剛才一樣,一個手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