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義上的夫君
- 相親,然后被和親公主搶親
- 鳥又
- 2283字
- 2023-12-12 18:00:00
傍晚時分。
“周隊,戶籍庫信息里沒找到人,但監控查出來這小姑娘從哪過來的了。”
“行,監控給我看看。”
老周站在年輕警員后面,一手按住凳子,一手按住桌子,俯身看著昨晚的監控錄像:
先是一個男生在黃河大堤的草地上露營,然后緊跟著幾分鐘的沙塵暴遮住監控。
老警察聚精會神,等到沙塵暴散去一會,看到劉解憂進入攝像頭的時候,她剛好從帳篷中出來。
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在外露營的男生出來說了幾句話,她才選擇離開,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似乎不怕有車突然出現撞到她。
年輕警員此時已經腦力腦補了一段“小兩口出去露營,男方提出分手,女方在馬路上尋短見”的狗血劇情,透過玻璃回頭看了眼調解室里正襟危坐的劉解憂,不免有些同情。
多好看的姑娘。
就是為情所困,吊死在一棵樹上。
老周看著監控,總感覺看許誠有點眼熟。
嘖了一聲后,他把監控又拉回去看了一遍:
“應該是受感情上的打擊,導致精神上有些問題。”
“那小伙子估計是她男朋友,查查他是住哪的。”
“晚上我開車帶著人小姑娘過去問問,起碼得問出來小姑娘家在哪,也好把人送回去。”
……
昨天應付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姑娘已經夠累了,今天再來一個,許誠真受不了。
所以為了躲避相親,省去不必要的麻煩,許誠最后還是選擇跟老媽知會了一聲,以“老板要開組會”為理由鴿掉相親對象,一個人回到屋里。
屋子不大,兩室一廳,裝修比較老式,但墻紙被有潔癖的合租師弟剛剛換過,勝在一個干凈。
不過師弟這兩天被老板叫去當牛馬,一直住在研究生宿舍,屋子暫且也就許誠一個人住。
這么說也不對。
許誠看了眼茶幾。
還有只在水缸里的烏龜。
先讓發來的文件在后臺下載著,許誠打開手機瀏覽器,輸入了“烏孫”兩個字。
一大串相關內容即刻出來:
“烏孫,是漢代連接東西方草原交通的最重要國家之一,漢朝為聯合烏孫對抗匈奴,曾三次下嫁公主于此……”
許誠放下筷子皺眉。
意思是那姑娘把這里當烏孫了?
難道是扮演古人,入戲太深?
不對……
烏孫是古地名,只存在于秦漢這一時期,如果不是上網查,他基本不會知道烏孫這個西域古國。
按她的衣著舉止來看,假定她不是玩cosplay,確確實實是秦漢時期的人,那知道烏孫這個地名,倒也不奇怪。
但是又不對了。
古人在倫理綱常的約束下,要守禮節,哪有上來就管一個陌生人叫夫君的啊?
況且漢語在明清時期才趨近于現代說的漢語。
隋唐宋的中古漢語現代人都難聽懂,更別說相差兩千年的秦漢之際了。
唯一能把一切說通的解釋就是,那姑娘的腦子不正常,等同于一塊兒海綿,隨便一擠,全都是水。
想不通,許誠索性不想,打開師弟傳過來的文獻看了一下午,剛想起身揉揉發酸的脖子,敲門聲響起。
“誰啊?”
“查水表的。”
許誠開門,只見一個穿著便服的精壯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出示了一下證件后,開口問道:
“小伙子是叫許誠吧?”
許誠點頭,有點小懵,把平生犯過的錯都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出警察為什么要來找他。
最多也就是大二……嗯,盜同學QQ的騙子騙了他三百塊錢,然后他報警進去做了個筆錄,還在本科期間被當作“我院學生許某被電信詐騙XX金額”的典型案例教育了一次。
所以警察今天來找他是因為……
“我四五年前被騙的三百塊錢找到了?”許誠試著詢問道。
“?”
老周愣了一下,隨即看向許誠。
“原來是你這個小伙子,我說你怎么這么眼熟。”
“都過四五年了,電信詐騙的錢真不好追回來……今天找你是別的事。”
“來兼職查水表?”
“?”
老周被噎了一下,沒想到用來開門的借口成為回旋鏢打到自己身上。
不過到底是個性子隨和的人,開得起玩笑,琢磨了一下后順著許誠的話說了下去:
“對,查個水表,順便問你點事。”老周話鋒頓了一下,旋即問道:
“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在黃河大堤上露營?”
許誠點頭。
“行,那你女朋友從你帳篷里出來,大半夜在馬路中央站著尋短見,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許誠眼皮子猛然跳了一下。
我特么哪來的女朋友啊?
還尋短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樣子這位警察把昨天那個闖進他帳篷的姑娘當成了他女朋友。
嘶……
意思是她腦子真不正常?
老周見許誠被自己問住,顯然是默認了他的問題,繼續道:
“你們小兩口或許昨天晚上鬧了點矛盾,情感上的問題是你們個人自由,我管不了,但我想問問你女朋友家住哪,我好給人送回去,讓她家人照顧她,別讓她想不開。”
“不是……”許誠感覺牙有點疼,緩了一會后,道:
“警察同志,你先聽我說,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母胎單身二十多年了,沒交過女朋友。”
“昨天那個進我帳篷的姑娘,我也只在昨晚才見過她一面……我不知道她家在哪。”
老周拿出手機,點開存下來的監控錄像,放大細節后對著許誠分析道:“她從你的帳篷里出來后,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手攥著衣角攥得很緊,這些細節都說明她遇見了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我猜測就是你跟她提的分手,之后就是這小姑娘魂不守舍地在馬路上尋短見。”
分析得有理有據,如果不是許誠經歷了全程,他自己都要信了。
“不是,我真不認識她。”
這套說辭老周在抓過的嫌疑人里聽多了,于是他給身后的劉解憂讓了條道:
“小姑娘,你說說他跟你什么關系?”
劉解憂雙手藏在長袖里,保持緘默。
她從王帳里出來后,不知道轉到了哪。
本以為烏孫國王是要放她離開,但很快就被烏孫國王手下的人抓到,把她放在一個跑的很快的鐵架子里后,不一會兒就被重新送到了烏孫國王面前。
這又是烏孫國的什么禮節?
類似于他們漢庭的三辭三讓嗎?
到底還是逃脫不了在西域一輩子的命運。
但她代表的不是自己,代表的是漢庭,所以為了不給漢庭丟臉,她想跟許誠不卑不亢地對視。
奈何身高不夠,需要仰頭,但仰頭看人又不合禮節,于是劉解憂平靜地看著許誠……的下巴,回答了老周問她的問題:
“夫君?”
名義上的。
許誠的牙更疼了,此時在老周審視的眼神面前,有些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