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騙術(shù)高超
- 相親,然后被和親公主搶親
- 鳥又
- 2303字
- 2023-12-21 00:02:00
劉解憂聽著許誠繪聲繪色的講解,蜷了蜷腳趾,強忍著不讓自己看見平板里的丑陋圖片。
按許誠所說,一直穿著足襪就會得這種病。
然后掉皮掉肉,腳上體無完膚。
緩了一會兒,她還是極力保持平靜,緩聲道:
“你在騙我,是想辱我漢庭名節(jié)?”
“還是那句話……”許誠把平板關(guān)上:
“是你兩千多歲的年齡值得我騙?還是你漢庭的名節(jié)值得我騙?亦或是你的孑然一身值得我騙?”
“我不知道……”劉解憂搖搖頭,頭發(fā)上的呆毛也跟著左右搖擺。
“但我感覺你在騙我?!?
“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覺得我騙你,可以不聽我的建議,選擇權(quán)還是交在你自己手上?!痹S誠話鋒退了一步,誘敵深入。
劉解憂糾結(jié)。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旦跟許誠聊天,都是占據(jù)著下風(fēng),他每次都能讓她啞口無言。
但也不能否認(rèn)他說的話有道理。
除了看她的頭發(fā)之外,并無其他僭越行為。
她其實心里隱約有了猜測,許誠既然不想收她的頭發(fā),那肯定是想摸她的頭發(fā),肯定對她的腳不感興趣。
如果他說想摸摸頭發(fā),她肯定不愿意。
但沒想到現(xiàn)在他只是讓她脫個足襪,照顧她“身體發(fā)膚”的原則,防止自己得了那種怪病。
最重要的是,他還在默默照顧她的情緒,引導(dǎo)她的情緒合理發(fā)泄。
他人還怪好的。
許誠剛想轉(zhuǎn)身去廚房,只聽見劉解憂在背后開口,顯然有了些動搖:
“不穿足襪,赤足站在屋里是對主人的蔑視,目無尊卑,不合禮節(jié)?!?
“沒事……”許誠拿了雙拖鞋過來,給她找了個臺階:“穿這個,這個叫拖鞋。”
“穿上這個,就不算赤足了?!?
……
一小時后。
許誠盛了兩碗湯出來,從冰箱里取了兩包涪陵榨菜,放在飯桌上。
劉解憂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看襦裙下面的拖鞋,又看看墊在椅子腿下面的書,不適地往椅子里面挪挪屁股,撇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放平板的茶幾:
“不在那個地方吃了?”
“那個地方是茶幾,太低了,坐著難受,這個地方是飯桌,才是正經(jīng)用來吃飯的地方?!?
“那你為什么要在椅子腳下墊這么多書?”
“墊的高一點,吃飯舒服。”
翻譯過來。
不墊書你腳能挨著地面,就看不到你晃腳了。
“哦?!眲⒔鈶n學(xué)著許誠把咸菜泡進米湯里,然后抬眸看了許誠一眼,只見他在悶頭干飯,心中的警惕降低了一些。
自己是真的又誤會他了。
吃了一口米湯泡咸菜,她又不由自主翹了翹腳,雙腿不安分地前后晃動。
好吃。
許誠借著吃飯的空隙,順便看向桌子下面。
玄紅色的襦裙配上現(xiàn)代的拖鞋,套在里面的玲瓏小腳被長襦裙蓋住一些,但晃腳時,圓潤白皙的腳趾宛如透明飽滿的水晶葡萄,總能不經(jīng)意間進入眼簾,在晃回去的時候又被襦裙遮住。
有點朦朧的可愛感。
特么的……
我只是讓她借宿幾天,等她走的時候rua一下她的頭發(fā)當(dāng)利息,絕沒什么別的想法。
難道我真是變態(tài)?
許誠掃了兩眼便悶頭干飯,不知為何胃口大開,兩口剛把一碗米湯喝到碗底,只見劉解憂喝湯的速度驟增,被米湯嗆了一下。
許老師花生什么事了?
她悶聲咳嗽了好一會兒,捂著嘴唇和鼻子,才讓自己沒嗆出來,但還是有些失態(tài)地從鼻腔里咳出幾顆米粒。
按她慢條斯理保持端莊的性子,她不會這么失態(tài)的。
除非又撞上一些原則性問題。
“你這是……”許誠嘴角抽了抽。
拿出卷紙,剛想擦擦桌面,卻被劉解憂一把奪了過去,把紙撕了幾截,安靜地收拾著自己造成的殘局。
看得出來,即使給別人造成了點麻煩,她也會極力不去勞煩他人。
“我學(xué)公主禮儀的那三個月,大宮女教我說主人不能比客人先吃完飯,但遠嫁烏孫,我即是客,烏孫那里沒有條條框框,不能要求烏孫多懂禮,等客人吃完飯再落筷,只能嚴(yán)格要求自己懂禮。”
“意思就是如果發(fā)現(xiàn)主人已經(jīng)吃完了,那我作為客人,不管吃了多少,都不能再動筷?!?
“你剛剛飯快吃完了,我才剛吃兩口,我不想浪費糧食,又不能失了禮節(jié),就想著比你先喝完……”
“在你面前我讓漢庭失了顏面,還給你添了麻煩,見諒?!?
劉解憂擦完桌子,攥攥拳頭,像個認(rèn)錯的孩子跟許誠對視。
頭頂?shù)拇裘哺粔K耷拉著,碗里的湯還剩一小點,也不敢再動。
“所以你昨天看我吃面的表情很奇怪,就是這個原因?”
劉解憂沉默一會表默許。
過了許久。
“你吃太快,我怕跟你坐一桌吃飯,我跟不上?!?
如果細(xì)聽,還能聽出她的語氣中帶了點微不可查的……
委屈?
許誠蛋疼。
鬼知道古人那么多條條框框哪來的。
而且這公主給自己定的條條框框更多。
教你的大宮女死了兩千年了,骨頭都降解得比你臉都干凈,還守什么俗禮呢?
“我還沒吃完,要去加第二碗,你先別急。”
“我家里比較隨意,沒有什么客人等主人,主人等客人之類的規(guī)矩,我吃飯的速度就是這樣,你安心吃你的就行。”
“但是你的觀念,真的需要稍微掰扯一下,不糾正過來,我們有時候交流都有些困難?!?
劉解憂依舊固執(zhí):
“那些都只是禮節(jié),并非錯的觀念?!?
許誠搖搖頭:“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想糾正的不是你對規(guī)矩這方面的執(zhí)著?!?
“我是個樂子人,平時說話和行事不著調(diào),或許不太能換位思考你的感受,但我能看出來,你雖然是公主,但你擺的架子沒讓人感覺到公主的嬌蠻華貴,只讓人感覺到太過懂事,不愿麻煩別人虧欠別人的卑微……”
“穿衣服說不喜歡白的,怕給我弄臟洗不干凈,吃飯的時候一直強調(diào)自己屬于“卑”位,不敢僭越,還有今天這件事,我也沒說怪你,但你想也沒想,立刻認(rèn)錯。”
“內(nèi)心里你更多把自己當(dāng)成個低人一等的囚犯,甚至因為這段經(jīng)歷,你有點看不起自己……”
“看不起到什么程度呢?”許誠自己設(shè)問了一句,頓了頓,道:
“你自己就沒把自己當(dāng)成個活生生的人?!?
活生生的……人?
劉解憂眸光微動,沉默了好久。
她小時候過著沒什么尊嚴(yán)的生活,明明最想讓別人把她當(dāng)個人,但根源上,她自己一直拗著作踐自己,沒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來看。
劉解憂看著湯碗中倒映著的清冷臉頰,鼻尖上沾了個剛被嗆出來的米粒。
鼻翼鼓動了一下,有點發(fā)酸。
她自己就把自己當(dāng)成了個和親的器物啊。
“我想糾正你的觀念只有一個: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
“這是我們能交流下去的基礎(ch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