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哪啊?
- 相親,然后被和親公主搶親
- 鳥又
- 2270字
- 2023-12-11 18:00:00
少女沉默。
聽聞在烏孫這樣的西域諸國生活的人,說話都比較粗獷豪放,今天見了烏孫國王,確實如此。
只是……這位烏孫國王和她想象中“頭戴尖頂帽,前額露出一周卷發,濃眉深目,顴骨突出,鷹鉤大鼻,絡腮胡須”的胡人不太一樣。
面容上像他們漢人,說的話也像漢庭的洛語,她能聽懂……就是留著短發,或許這就是烏孫的習俗?
不過結局無法改變,她最終都要為了她心心念念的大漢,留在烏孫一生,然后在今晚,就要行夫妻之實。
少女閉上眼睛,不免有些悲怯,長舒口氣,還是按照漢家禮節,大大方方地回答了“你幾把誰啊”的問題:
“劉解憂。”
總感覺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呢?
外面風聲停歇,許誠這才從懵逼中回神,稍微看了劉解憂一眼。
少女身上的衣衫以玄色打底,衣襟由醺紅色萃染,襦裙自然下垂,若隱若現地遮住玄紅色的足履。
老板和老板娘請過他們研究生去家里吃飯,老板娘是文學院的老師,研究過漢代的禮儀和服飾,也給他們講過相關知識,所以許誠能認出來這是秦漢時期的嫁衣。
姓劉,喜歡cosplay,老媽還打過電話通知過他。
許誠有些明白了,問道:
“你是來相親的?”
烏孫這里,和親與相親是一個意思嗎?
少女保持端莊,微微頷首:
“嗯。”
許誠揉揉眉心:“不是,我還是有點懵,讓我緩緩。”
他是個自由散漫的性子,有時候說話比較傷人……嗯,說白了就是賤,所以也沒有相親找對象的想法。
本來打算今晚露完營之后直接潤掉,不跟人家姑娘見面。
沒想到定位剛發給老媽十分鐘,相親對象就找過來了。
上來還叫了他一聲夫君。
想占便宜呢這是?
總不能怠慢了老媽安排的相親,許誠道:“你先坐一會兒,我打個電話。”
少女干凈利索跪坐在地上,雙手置于膝蓋,身子的重心抵住腳后跟,裙擺鋪在地面,腰板挺得很直,一舉一動都仿佛精心設計過。
許誠眼皮子跳了幾下,這姑娘有點太端著了。
“要不你坐凳子,你這樣不難受嗎?”
烏孫人真奇怪,竟然還要坐在木頭架子上。
沒多問,少女撩起裙擺起身。
啪的一下,很快啊。
她雙膝跪坐在凳子上,儀態端莊,和剛才跪坐在地面上的動作如出一轍。
許誠嘴角猛地一抽。
她腦子好像有那個大病。
愛咋咋地,許誠也不想管。
啪地一下,很快啊。
許誠直接坐在地上,翻騰著爐子上的烤肉。
未央宮里耳濡目染的劉解憂眼皮子也跟著跳了兩下。
大庭廣眾之下箕踞而坐,她看得難受。
稍微側了下臉頰,不讓自己看見許誠不雅的坐姿,劉解憂這才好受一些。
借此機會,她余光環顧四周,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烏孫的很多東西,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不需要柴火的爐子,烏孫國王手里會發光的磚頭,以及羊肉上不知名的香料……
看樣子應該很好吃。
許誠找手機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把羊肉撤了下去,不讓這姑娘看見。
“?”
劉解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許誠離開帳篷。
月明星稀,惠風和暢。
老媽的電話在此刻卻怎么都打不通。
得想個辦法把這個姑娘弄走。
感覺她不僅想占他便宜,還饞他的烤肉。
回到帳篷里,看著亭亭而坐的劉解憂,許誠問道:
“你很喜歡漢朝?”
“不是漢朝。”劉解憂落落大方道:“是大漢,那是我家。”
“領先版本的大清都亡多久了,還擱這大漢呢。”
劉解憂沒由來的緊張一下:“什么意思?”
“你cos的是漢朝人,不應該對秦漢的歷史最清楚嗎?”許誠一邊說,一邊把羊肉串用盤子蓋住,防止香氣被劉解憂聞到:“漢都是兩千年前的事了。”
裙擺曳在地面,劉解憂豁然站起,有板有眼地反駁,維護漢庭尊嚴:
“陛下英武一世,大漢就算跟匈奴打不下去,也不會亡國。”
“你想辱我漢庭名節?”
但奈何一米六的身板實在太過嬌小,她站在帳篷里居高臨下看著許誠的樣子,顯得頗為滑稽。
喜歡歷史的妹子算是少數,更別說喜歡漢朝的妹子了。
就是這妹子入戲太深,腦子不太正常。
老媽給她推這種相親對象,估計是不想讓他過得那么自在。
好好好,互相傷害是吧。
那他也不能遂了老媽的意。
于是許誠扯了句話:
“行吧,換個話題,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少女下意識后退半步。
烏孫國王是一國之主,肯定是要綿延子嗣的,他肯定想要男孩。
突然問她這個,是想要和她行夫妻之實了。
按烏孫習俗,如果她生了兒子,國王死后,她就要順延嫁給自己的兒子,給自己的兒子生孩子。
作為一個漢人,她從生理和心理上都排斥這個習俗。
劉解憂緊攥衣裾,認命般垂下眼瞼,內心強忍著惡寒,順著“烏孫國王”的話道:
“男孩。”
許誠拉開帳篷:
“你喜歡男的,我喜歡女的,我們兩個性取向不一樣,不合適。”
“?”
這劇情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難道烏孫國王對她的回答不滿意嗎?
劉解憂下意識改口:
“女孩。”
許誠隨口道:
“你喜歡女的,但我是男的,我們兩個還是不合適。”
“?”
這種又有道理又沒道理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回去吧,咱倆合不來。”
劉解憂愣在原地,始終想不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
陛下讓她過來和親,可剛到烏孫,烏孫國王就把她攆走又是何意。
是看不起大漢,還是看不起她。
許誠把愣在原地的少女推……請出帳篷,一個人享受夜宵。
……
劉解憂站在帳篷外,星月皎潔,似乎從未變化。
滾滾黃河在她眼前翻騰奔涌,清和的夜風溫潤著她的臉頰,比漠北干燥刮人的風,好了太多。
就連身后的王帳,也變成另一種她說不出來的風格。
進來之前黃沙彌漫,出來之后卻是綠地成蔭,路兩邊耀眼的燈光懸掛在桿子上,晃的她睜不開眼睛。
這是……烏孫?
可烏孫國的使節呢?
陪了她十九年的小侍女呢?
“漢都是兩千年前的事了……”
許誠剛剛的話如同驚雷在她腦海中突然炸響。
面前的黃河宛如不斷奔騰的時間長流,將她吞噬后,把她帶到了一個比烏孫還陌生的地域。
這位奉命和親,始終保持漢家儀態的公主,此時有些局促不安,端在身前的手無處安放。
不可能。
太初四年她從長安啟程,路上走了三個月,大漢怎么可能已經是兩千年前的事?
這里絕對是烏孫。
烏孫國王絕對在騙她。
是想辱她漢庭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