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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這是病,得治

刻舟求劍……

劉解憂想張口反駁她只是追憶過去,話到喉邊又被生生咽下去。

為了漢庭名節,自己不能再刻舟求劍。

但漢庭名節也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她一時之間放下不了。

而且真放下了,她從漢庭唯一帶來的精神寄托也就沒了。

許誠沒再和劉解憂講話,回到屋里,給劉解憂留下獨處的空間,讓她能舒緩自己的情緒。

但沒關門,而是留了條門縫。

視線里,劉解憂低頭思索很久,然后抬頭打量四周,確定他不在,漫不經心地起身,把面前的凳子輕聲踢到后面,緩緩坐下。

把腿伸直,舒展了下繃緊的膝蓋。

許誠嘖了一聲。

你個口嫌體正直的小登。

短信聲響起。

看了眼扣費短信,又看了眼手機里的余額,許誠微皺眉頭。

六千塊的學費一扣,卡里余額就剩幾百,得去找老登爆點金幣。

暑假他跟老板拿學校的錢出野外實習了一個半月,按一天一百二算,差不多剛好夠彌補學費的虧空,就是錢還沒打到卡上。

思及此,許誠推門出來。

劉解憂聽到動靜,唰地起身,身形不穩,還是撐著身子,連忙把凳子踢到旁邊。

他這次怎么這么快?

剛進去就出來了?

“我沒坐。”劉解憂面不改色,先下手為強。

許誠扯扯嘴角。

我又不在乎你坐沒坐,只是你自己心里過不去你那道坎。

“我出去一趟,買點東西吃個飯,等錢花完去找老板爆點金幣,要不要跟著一塊?”

“老……板?”

“就是老師,只是我們習慣叫老板。”

“你跟你老板關系很好?”

“挺好的。”許誠頓了頓,補了一句:“得加錢的那種關系。”

得加錢又是什么關系?

劉解憂想不明白,旋即看向外面略顯陰沉的天空:

“馬上要宵禁了,不能出去。”

“這個地方沒有宵禁,有時候晚上比白天還熱鬧,我昨天也是宵禁這個點出去買飯的,一點事沒有。”

劉解憂站在原地緩了一會,低頭看看身上的白襯衣,踱步到衛生間前,捧起凳子上的嫁衣。

“不是……”許誠嘴角抽了抽:“你出去換這一身嫁衣干嘛?覺得別扭?”

“有點別扭,但不是主要原因……”劉解憂輕輕拭去襯衣領子上的灰塵:

“衣服是白的,臟了我洗不干凈……”

“我是漢家公主,有自己的底線,借宿這幾天,不能把你的東西弄壞弄臟,欠你什么。”

在掖庭里浣紗灑掃,劈柴燒水,再跟阿姐身邊的宮女學學射箭,少不了把衣服弄臟。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白衣服,臟了之后怎么洗都洗不干凈。

許誠看著劉解憂捧著嫁衣,但又讓嫁衣跟身上的白襯衣保持距離,似乎生怕白衣服被嫁衣染色弄臟。

雖然不知道古代的公主是什么樣,但蓋茅草,自己洗衣服……這么接地氣兒的公主,絕對是寥寥。

垂下腦袋擦領子的時候,頭上的呆毛也跟著一晃一晃。

許誠需要聲明,他不是變態,也沒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什么獄卒絲襪之類的,只是看著劉解憂的頭頂壓不下去的一撮呆毛,他真的心里有種莫名的沖動。

更想在她頭上擼一把了。

“在這個地方,穿嫁衣出去有點奇怪,畢竟你們那里平時在大街上,也不能穿嫁衣出去對不?”

“那有沒有顏色深一點的衣服……”劉解憂放下嫁衣,看看袖子,再三確定沒被染色,突然注意到許誠在看她的呆毛。

往后退了退,她保持冷靜道:

“深顏色的臟了好洗。”

他為什么……要看我的頭發?

是不是想把我頭發收走?

……

劉解憂換完衣服出來,看著袖子上的碎花,皺了皺眉,只覺得這一身比上一身還別扭。

屋里實在沒衣服,師弟的東西絕對不能動,許誠自己的衣服又全是白色或者粉色的淡色系。

恰巧屋子上的一個住戶是個老太太,搬走的時候嫌衣服多,沒把衣服全拿走,拾掇干凈后就留在了屋里,說是給他們當抹布用。

他和師弟沒用過,許誠索性翻出來了條碎花長袖丟給劉解憂穿,也剛好能合身。

他看了一眼,配上她那雙有點像老北京布鞋的玄色足履。

活脫脫一個二十歲的的老太太。

有種“女人過了十八歲,就該穿得成熟一點”的美感。

許誠開門,樓道里的聲控燈隨即亮起。

劉解憂仰頭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立刻收回目光,端起公主的架子,裝作見過世面的樣子。

“出去的時候,當個啞巴,有什么想問的憋在心里,等人少的時候再問。”

“好。”劉解憂點點頭,旋即意識到許誠剛剛盯著她頭發看了好久。

旋轉的樓道像深淵巨口,想要將她吞噬,她有點怕她自己剛下去,頭發就被這個地方的人收走。

下意識往遠離許誠的方向挪了挪,她杵在屋里沒動:

“外面收頭發的人,還在不在。”

“放心,就跟你們宵禁時候巡邏的人一樣,就巡邏那么一會兒,只要避開就沒事。”許誠隨口扯了個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他不太想告訴這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古人關于收頭發的真相。

劉解憂猶豫了一下,回衛生間了一趟,再出來的時候頭發盤起,找了個棕灰色的兜帽把頭發遮住。

許誠視線往上面瞄了一眼,嘴角扯了扯。

看背影,看身高,真特么一個老太太。

然后這姑娘站在原地的時候,再把手端起來往袖子里一縮。

你別說。

氣質也拿捏到位了。

劉解憂微撇過腦袋,低頭維持謙卑之禮,不去看許誠。

雖說按照禮節,女子不可戴冠,只能用簪,不過戴兜帽帶面紗遮住頭發的女子在她們那也有一些,也并不算奇怪。

但是……

我都把頭發遮住了,他怎么還在看?

一路無話,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區,這場景,有點像孝順的孫子帶自己剛來大城市的奶奶逛大街。

剛出小區,劉解憂忽而停住腳步,望著天際遍布的烏云,昏黃刺眼的路燈下,她看見低飛盤旋的蜻蜓,不由得失神一瞬。

“要下雨了。”

許誠知道她有想表達的東西,于是順著她的話說道:“何以見得?”

“阿姐告訴過我,蜻蜓飛得低的話,就代表要下雨了。”

她又想起她阿姐了。

這姑娘……

身上帶著點和親公主專屬的悲謙,有意無意中會把周圍的氣氛變得emo。

這是病。

得治。

許誠順著劉解憂的目光,一塊看著蜻蜓:

“你阿姐這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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