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慈寧宮。
“臣多隆,參見太后?!?
磕著頭,陳明心中叨咕道:“好你個毛東珠、假太后,你現在讓我磕頭,等晚上,我非得讓你還回來不可!”
“起來吧!”
和煦的婦人聲音響起,陳明順勢起身。
他微抬眼皮,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坐在椅中,皮膚瑩潤雪白,長相端莊大方,透露一股遙不可及,高不可攀,貴不可言的味道。
“聽皇上說,今天只你一人,就擒住了鰲拜,真是立了好大的功勞?!?
“臣不敢當,臣為御前侍衛,理當保護主子?!?
膩歪的和假太后毛東珠演著戲,陳明暗暗的查探毛東珠的武功。
“這種水平,差不多是江湖中的二流角色,算上陰毒的化骨綿掌,勉強能算上二流中的頂尖吧。”
清楚了毛東珠的實力,陳明暗自點頭。
要說皇宮中的三位高手,鰲拜肯定是武功最差的那一個。
不,鰲拜都不應該被稱為武功高手。
鰲拜有練過橫練功夫,但也僅限于練過,遠沒有達到刀槍不入的境界。
除了橫練,傍身的武功就是戰場上殺敵用的武藝,比如騎射、摔跤、搏擊這些。
按茅十八的評價,只能算是粗淺的功夫,根本稱不上真正的高深武學。
更不可能和陳明的七十二絕之一,大力金剛掌相媲美了。
當然,鰲拜貴為滿洲第一巴圖魯,還是有一些獨到之處的。
他天生神力,戰場之中自然顯得比常人勇猛。
可在真正的武林高手面前,卻是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煩了。
鰲拜武功最差,剩下的就應該是毛東珠。
毛東珠雖然會化骨綿掌,但她資質平平,練了那么多年,也沒到收發由心的境界,對陳明沒有太大威脅。
“至于海大富......”
陳明沉吟,先前酒樓之中,他見過海大富出手。
其武功陰陽磨雖然陰狠兇殘,本人也心思縝密,可惜他強練此功,身受內傷,不得不服用毒藥以毒攻毒。
如今沒有眼瞎,頂多比毛東珠強上一分吧。
心里想著,陳明臉上不動聲色,繼續的和假太后演戲。
他之所以花好大力氣,幫康熙擒拿鰲拜,可不是忠誠孝子之心發作,上趕著去當舔狗。
他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有一個正大光明接觸假太后的機會。
如今,清楚了假太后的化骨綿掌對他沒有威脅,又在腦海中記牢了太后寢宮的地形。
陳明覺得事不宜遲,是時候把化骨綿掌弄到手里了。
......
鰲拜一倒臺,朝廷之中自然大亂。
忙著劃清關系的,忙著瓜分遺產的,忙著落井下石的......
總之,忙什么的都有。
但這些跟陳明沒有關系,他從尚書房中竊到了那本《四十二章經》,就一路躲著人,悄悄走向太后寢宮。
一邊走,陳明一邊感嘆。
你說這鰲拜圖的是什么?
說是貪財吧,鰲拜比不上朝中的各位大臣,那說是好色吧,也差的很遠。
關鍵是他做事還很認真,把持了六部的實權,差點把自己都當成了皇帝一樣盡職盡責。
可問題也出在這了。
都這么囂張跋扈、掌管朝政了,鰲拜依然沒有篡位之心,這就讓人更好奇了。
這鰲拜做這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
邊走邊想,陳明逐漸來到了慈寧宮附近。
為了惹人耳目,他特意將時間挑選到深夜。
雖然仍舊有侍衛和太監巡邏,但陳明憑著高明的輕功,還是輕輕松松的溜了進去。
寢宮臥房內,毛東珠剛脫了外衣,正端坐在椅子上,對著銅鏡,端詳著自己那張臉,心中不停地感嘆。
她入宮多年,每天披著別人的臉而活,早已模糊了身份。
有時,她甚至會問自己,她到底是毛文龍的女兒毛東珠,還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太后。
輕輕摸著自己的臉,毛東珠自憐自嘆。
“這樣的日子,到底要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在宮里的日子,雖然尊貴非凡,可她的心屬于江湖,終究是渴望自由的。
不過可惜,神龍教教主洪安通給她服下了毒藥豹胎易經丸,強逼著她進入宮中,伺機獲取八本《四十二章經》。
若非如此,毛東珠豈肯在深宮之中,過這種冷冷清清的日子。
正暗自嘆息時,毛東珠突然察覺不對,只見面前的銅鏡當中閃過一道黑影。
她心道有異,連忙轉身,看向了身后。
“多隆,你這奴才,半夜三更的到來,成什么體統?”
毛東珠盯著陳明,細細的打量一番。
沒有夜行衣,更沒有蒙面,對方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出現,像是生怕她不知道身份。
如此反常的表現,讓她心底有些忌憚。
“毛東珠。”
陳明懶得客套,直接道出了對方的身份,接著說道:“我來這里只想找你談個條件。”
“你這奴才,說什么胡亂話?!?
假太后眼神一變,怒斥著說道;“什么毛東珠、毛西珠的,我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她說著,猛然間就翻手打出一掌,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呼呼作響,可見其掌上勁力甚是厲害。
陳明早料到這一點,他雙足不動,還掌迎擊,拍出的掌力隱帶風雷之聲。
兩人掌力相交,毛東珠不敵,悶哼了一聲,向后直飛出去。
稀里嘩啦!
花瓶碎裂,書本掉落,鬧出了好大的聲響,外面的人卻似乎沒聽到一般,沒有半個人前來查看。
顯然,外面那些宮女、太監什么的,都已經被陳明點穴扔在墻角,此刻七扭八歪的疊在一起,數個時辰后才能清醒。
毛東珠也明白這點,她站起身來,白色褻衣的胸口位置,沾染著幾滴觸目驚心的紅色血漬。
可她沒有去管,只是擦了擦溢出鮮血的嘴角,冷聲說道:“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她沒再狡辯,知道狡辯也是沒用,不過,對于身份如何暴露,心里還是很不清楚。
畢竟,她已隱藏了多年,就連昔日的順治皇帝都沒有發現端倪。
當今的皇帝康熙,更是對她比親生母親還要親。
自忖絕不會出現意外,卻被一個御前侍衛發覺,她的心里當然是大大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