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忘是聽說過南山群妖的名頭的。
一次。
還是作為赤練娘娘的追求者出現(xiàn)的。
當(dāng)時的沖擊力自然不如現(xiàn)在。
“南山群妖,一般泛指整個南山區(qū)域,”黃澤解釋道,“南山多丘陵,高山也有,但都是妖王的主峰。”
“其中,最為強大的,便是南山大王,是一頭斑斕猛虎成道,整個南山都在他控制范圍之內(nèi)。”
“但整日沉迷修煉和女色,倒是很少出現(xiàn)在外界。”
“我們這次的目標(biāo),是一個處在南山外圍的妖王。”
“叫凌鷹大王,蒼鷹得道,速度極快,手下多是群鳥為妖。”
“便是他劫的我們的貢品。”
幾人點頭,張?zhí)鞄焼柕溃骸斑@凌鷹大王,是何等修為,何等勢力,山中大小精怪有多少?武器幾何?又會什么妖法?”
一連串的詢問,把黃澤問住了。
黃澤搖搖頭,“我們一概不知,他們很少和人類打交道,一旦出現(xiàn),就伴隨著襲擊。”
“聽起來脾氣很壞?”
許忘回道,身上的重甲給了自己不少安全感。
“沒有什么脾氣可言,他們的世界及看法和我們不同。”
黃澤回道,“沒有教化,沒有學(xué)習(xí),沒有傳承。”
“即便相處,也只會遵循弱肉強食的世界規(guī)則。”
“一些小妖反而沒有大妖和氣,他們走過很多路,甚至?xí)室饣碓谌碎g學(xué)習(xí)品味。”
“那些,才是能溝通和交流的。”
黃澤說得很有道理,聽起來倒是挺像回事的。
“倒也未必,”一旁的牛黃見許忘點頭,便開口道。
“哦?牛兄有何見解?”
黃澤笑道。
許忘也好奇的看去,對于自己來說,所謂的妖,仙,以及這個妖魔世界下的人類,都是自己需要了解和接觸的。
“圣人說過,人之初,性本善。”
牛黃說道,“我父親當(dāng)年剛剛啟靈得智那會,天真爛漫,心思純潔,山間草露為食,愛護族群,守護山林,除非必要,沒有殺過任何有靈智的東西。”
“但是卻被發(fā)現(xiàn)他的道人給擒走,在道觀中當(dāng)了三年的坐騎。”
“三年來,我父親無時無刻不想回到山中,可那會靈智初啟,口不能言,只能以鳴叫示意。”
“那道人卻以我父親吵鬧為由,鞭打一通。”
“長此以來,反而讓兩人之間結(jié)下仇恨。”
“依我看,好壞和修為無關(guān),和經(jīng)歷有關(guān)。”
牛黃一番話讓幾人齊齊點頭,頗為信服。
那黃澤也是如此,“牛兄所言極是,識大體,曉正義,佩服。”
牛黃點點頭,但面色一暗,“可惜我父親被那道人鞭打,毀了身子,逃出來以后,也沒害任何人,認(rèn)識了我娘,生下我后,便死了。”
“他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阿彌陀佛,他是個值得尊重的生靈,”圓智大師開口道,“回去以后,貧僧定當(dāng)親自為你父親祈福。”
“多謝大師。”
牛黃拱手行禮,模樣間,和常人無異。
遠處的重疊的大山慢慢向許忘等人走來。
日落時分,才堪堪走到邊緣。
隊伍停下,生火造飯。
黃澤向東指著,道:“許兄,那邊疾行三百里有余,便是你家了。”
許忘伸頭看著,卻只看見頭頂?shù)拇笕找稽c點消沉,然后被群山吞噬。
夜色漸濃。
許忘坐在樹根旁邊,張?zhí)鞄煖惲诉^來。
低聲道:“道友,白天牛黃的故事感動不?”
許忘眉頭一挑,“怎么?你還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但確實有些看法。”
張?zhí)鞄熜α藘陕暎拔易吣详J北,半個新寶國我都去過,這半妖所說,半真半假。”
許忘下意識看向遠處和張玲湊在一起的牛黃。
“為何和我說這個?”
許忘不問真假,反而問起張?zhí)鞄煹膭訖C來了。
“當(dāng)然是希望道友和我一頭啊!”
張?zhí)鞄熒钪瓗徒Y(jié)派的重要性。
干笑兩聲,說道:“貧道也從未干過壞事,不也一樣被抓了過來?”
“是嗎?”許忘露出個狐疑的表情,“我怎么聽黃澤說你經(jīng)常給良家婦女開光?”
“別別別!”張?zhí)鞄熩s緊攔著許忘,迅速看了眼周圍,見無人注意,才道:“非也非也,勾引良家婦女是要遭天譴的。”
“我是給寡婦開光,你情我愿!”
許忘微微搖頭,“未達金丹,金身不漏,你這也不懂?”
張?zhí)鞄熉犕辏樕嗔耍拔疫@天賦,能練氣都算是我?guī)煾甸_眼了。”
“那還敢想金丹?”
許忘笑了笑,修行一事本就靠個人,既然張?zhí)鞄熑绱苏J(rèn)為,也就算了。
“說回正題,說回正題。”
張?zhí)鞄熯B忙說道,“說回牛黃,不對,說回我們。”
張?zhí)鞄煹穆曇舾土诵俺鲩T在外,最需要的是什么?”
“錢?”
許忘回道。
“不對,是朋友,”張?zhí)鞄熓嵌畟麂N的,“你修為比我高,我心眼比你強。”
許忘戰(zhàn)術(shù)后仰,我看你就馬比我強。
“咱們倆正好互相幫助,又同出道門,都是一家人。”
“我該怎么相信你?”
許忘笑道,這人著實有趣,不如聽聽他的消息。
張?zhí)鞄煖惖母耍吐暤溃骸耙业牟皇巧崂侨馍砩崂!?
許忘心中一動,“你從哪編的這個詞?”
張?zhí)鞄熂绷耍斑@事你都沒聽說過?!”
許忘心想,我聽過個屁,我來這世界不過三個月出頭,拿我當(dāng)造化玉碟呢!
許忘搖頭,張?zhí)鞄熞汇叮炊Φ溃骸耙埠茫瑳]聽過也好,路上還長,我慢慢和你說。”
“你只要知道,這肉身舍利非同小可,可以讓人奪舍重生就行。”
奪舍重生!
許忘心中驚訝,若真是如此,那還真得小心些。
一具可以供人奪舍重生的肉身舍利,會引來多少兵解轉(zhuǎn)世或者奪丹重生的高人?
許忘目光閃爍幾分,張?zhí)鞄熞娫S忘終于信了,才道:“嘿嘿,他們都不和你說,就我和你說。”
“道友,這次咱們是一頭的了吧?”
許忘掃過眾人,微微頷首,含糊道:“算是吧。”
張?zhí)鞄熞膊灰馔猓瓦@么坐在一旁,和許忘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