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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車禍

星野奈奈子想要想查明的墮落魔女謠言。

以月野里奈的住所為舞臺的魔女謠言。

剛剛聽到的,成為欺負原因的墮落魔女謠言。

還有,這個城市流傳已久的魔女謠言。

這些謠言全指向同一個源頭。

——帶來災難的邪惡魔女,棲身森林深處的宅院。

魔女無比憎惡人類,接近她的人將大難臨頭。

給予幸福的家庭喪子之痛。

讓逍遙旅客失去靈巧雙足。

用硫酸雨為甜美的如花少女化妝。

贈與沉淪孤獨的老人殘酷的時間。

那是披著不幸外衣的惡毒詛咒。

這個不孝子。

上天無情啊。

為何如此待我?趕快讓我死了!他們不知道,這些悲劇全由魔女的詛咒引發。

或許不知道更加幸福。

哪怕知曉,悲痛也無從消解。

決不可接近那里!

魔女會施予你非常惡毒的詛咒!

拒絕她!迫害她!輕蔑她!

住在島上的魔女,是真真正正的墮落魔女。

以上,就是千崎夏放學后向周圍同學探明的——關于這座城市的墮落魔女的謠言。

*

太陽已經下山,教室窗外的天空余留一抹朱紅。

千崎夏坐在教室椅子上盯著窗外,有種自己對上了一雙紅色眼睛的錯覺,是惡魔在注視著教室里的罪惡嗎?

也難怪千崎夏會這么想,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離奇。

在探聽魔女謠言的那家伙,居然是謠言里的魔女。這不對勁吧。

不對,談不上不對勁。

說來,把這種無聊謠言適用于現實才是犯傻了。

那只是令星野受欺負成為理所當然的原因。

“不幸詛咒了星野奈奈子。”

織部心一臉輕松地講述。

“——那女生不幸纏身得無法用偶然解釋。”

確實,在星野奈奈子的身邊,以她為中心發生的災難,似乎不能用不幸形容。

她說,和她親密起來后的實習教師因事故入院。

她說,和她說話后的同級同學在樓梯摔倒入院。

她說,和她對上眼后的小孩子哭個不停。

她說,她笑后的那天,天降大雨。

她說,她的幸福會換來所有人的不幸。

以上,全是毫無根據的無稽之談。

然而,當沒有絲毫聯系的偶然多次重復出現,就會有人開始相信謠言。

或許一步步分析,會發現每個事故真的沒有任何聯系。

可在她的身邊,這種偶然太多了。

“不過......如此靠近她的我,那個不幸詛咒一次也沒體驗過啊。”

——真的嗎?真的如此?

或許回神過來,她已在你身旁。

受詛的魔女,就在你身旁。

這就是是魔女的謠言。

順便說一下,今天的星野奈奈子同樣沒有和千崎夏說過一句話,連眼神對視都沒有。

她像個小刺猬一樣,害怕的縮成一團蝸居在陰暗的角落里。

*

千崎夏走出教室大門,安靜的走廊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放學了,翻頁了。

故事走向新篇章。

*

踏上每天走過的海邊小路,千崎夏望著海面,無意識的邁著步子往前走。

一輪朱紅的太陽掛在海平面上,隱要沉沒。

望著太陽西下,心中就涌起哀愁是何緣由?

是因為落日正用盡最后的力量,照耀四方嗎?

“......”

伸出手想要抓住水平線上的太陽,一束刺目的光迫使千崎夏閉上眼睛。

轟鳴的卡車引擎聲從遠方傳來,驚醒的他趕緊打量起交通燈。

還好,是綠燈。

斑馬線上人很少,只有一位女學生通過橫道上的交通燈,確實是綠燈大亮沒錯,但:

“......哎?”

明明是綠燈卻奇怪地令人不安。

明明是安全信號卻沒有安全的感覺。

感到奇怪的千崎夏止住了腳步,很快便察覺到了問題。

左道的卡車,正往亮著紅燈的十字路口沖去,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人行橫道中央是帳然自失的身影。

“讓開!”

對方像嚇傻了一樣呆愣在原地。

眼見大喊危險她也毫無反應,沒有猶豫,千崎夏一個箭步飛了出去。

“啊!”

在女學生的驚呼聲中回神過來,千崎夏發現自己正抱著少女倒在十字路口的外側。

接著是呼嘯一聲,無視交通信號的卡車,保持高速從他身旁開過。

“傻逼!”

心頭竄起了對卡車的怒火。

“嗚,嗚嗚......”

可這怒火馬上就被澆滅了,原因是懷中人兒顫抖發出的哀鳴。

現在該關心的,是這個差點卷進車禍的少女。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抱起她的肩膀,千崎夏盡量溫柔地問道。

千鈞一發間回避了大禍,可免不了跌打損傷。

雖然為自己的退鈍著急,但現在還是先擔心少女吧。

少女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可見她的恐懼。

“唔,嗚,嗚啊......”

語不成聲的樣子,受驚的程度令人心疼。

守在一旁好一會后,少女終于抬起了頭。

為不刺激她,千崎夏嘗試擺出最溫柔的表情。

“......哎?”

和因恐懼而顫抖的少女雙目對視的瞬間,千崎夏僵住了。

“夏、夏......夏君?”

星野奈奈子睜開了膽怯的、殘留淚痕的眼睛。

這是什么厄運?

這是什么詛咒?

千崎夏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個關于星野被詛咒的謠言。

「難不成都是是真的?」

*

花了不少時間奈奈子的身體才停止顫抖。

然后又過了五分鐘或是十分鐘,恢復冷靜的她終于踉踉蹌蹌的站起來。

“那,那個!非常感謝!”

她一把緊握全千崎夏的手低頭道謝,觸感是溫軟滑膩,能感受到她細膩的掌紋。

破爛的校服,擦出血的大腿,躲閃的眼神,柔弱的身軀,無不證明她此刻有多慘。

緊緊咬著嘴唇,她輕輕拍掉身上的灰塵,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流露出擔憂:

“我沒看路......完全沒有發現卡車......你有沒有受傷?”

“這是我的臺詞吧?”

拿出平時應付她的冷臉,千崎夏不怎么溫柔地說道。

但很快他又開始反省,因為這明顯不是平日里的情況,這幅態度是否......

“要是我害你受了傷的話,那個......非常抱款......”

完全不敢看千崎夏的眼睛,奈奈子用低垂的眼簾掩映住眼里的淚光。

“我沒事,別看我平日里不鍛煉,但我的身體還滿結實,比起這個......”

千崎夏的視線轉向了她裙子里伸出的腿。

“好像很痛耶,沒事吧?能走不?”

“沒,沒事,不痛!”

用力向后退了一步,她連忙表示自己沒什么大礙。

雖然千崎夏只是試著打聽看看,但從她掩飾的很好但緊繃的臉上,能明顯看出她是在逞強。

拋不開假裝的笑容,猶豫片刻后他開口道:

“你家離這里多遠?”

奈奈子粘著灰塵的小臉上露出猶豫,“離,離這里......要走30分鐘。”

距離微妙地有點遠。

可自己剩下的選擇早已定在那片刻猶豫里。

“............沒辦法了?”

一想到會挨罵,千崎夏就感到一陣煩躁。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帶她回家,會導致什么意外狀況完全無法預料。

然而,這又很明顯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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