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山
- 亞索的快樂諸天之旅
- 天零萃月
- 2259字
- 2023-06-14 12:08:00
暗門推動,陣陣腥風自內吹開,直沖的這兩人胃里作嘔。
一個是資深巡檢,一個是歷戰鏢頭。
他們本不該如此失態,但里面的情景實在過于駭人。
暗道之后,就見著歪歪曲曲的血腳印排成一串,從下往上延伸。
逆著腳印往下深入幾步,就到了地牢。
可如今的地牢已經看不出什么顏色了,只有不同色調的紅!紅!紅!
劉巡檢捂著嘴,指著墻面上噴濺式的鮮紅甕聲道:“這必是傷了經絡的。”
又指了指柵欄上的暗紅色道:“心脈血,白仵作講的。”
而后指著地板上的黑紅道:“陳年積血,沁出來的!”
最后他嘴唇微微顫抖著,吐出一句:“沒有能對得上的尸體!”
呂鄉晉連忙朝著四方看去,墻上柵欄上地板上,血痕中隱隱刻著劍痕,都是新痕跡,想必昨夜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殺戮。
但在這涂滿各色血紅的地牢內,除了牢房里面拋著的幾具陳年老尸以外,再無其他。
呂鄉晉自負走南闖北,見的多了,但也沒見過如此可怖詭異的場景,脖子上的后頸毛都豎起幾根。
顫聲道:“一具對的上的都沒有?”
那劉巡檢富態的臉抖了一下:“是我說錯了,只有一具,隨我來。”
說完便帶著他一路走到了深處,只見最里面的石墻上,幾十把武器列在一起,釘著一具尸體。
尸體四肢五臟俱被洞穿,泄憤之意,溢于言表。
看著尸體面上熟悉的刀疤,碎裂的雙手,還有軟塌塌的脊椎,呂鄉晉心里猛的一跳。
劍,蠻力,亞索,這三者在他腦中串成一串兒,讓他瞳孔都不由自主的緊縮起來。
劉巡檢看出他的異常,警覺道:“你瞧出什么來了?”
呂鄉晉咽了口唾沫道:“我是見周圍的牢門里有不少死尸都像是......”
“采生折割是吧!”
提到這一轍,劉巡檢臉色也是極為難看:“這可是凌遲重罪!丐幫底下竟然藏了這么多!
只恨上面要求和武林兩不干涉,我平日里也管不到這里!
唉......”
一聲嘆完,他指了指刀疤臉的尸體和各處牢房鎖鏈上的劍痕,道:
“叫你來主要是讓你看這個,老呂你在武林里待過,能瞧出是什么劍法么?”
呂鄉晉只覺得頭皮發炸,躲都來不及,哪還敢搭腔,趕緊搖頭道:
“我福威鏢局也只有些防身用的粗淺武學,根本看不出什么痕跡來。”
說完,又是小心翼翼道:“若是今日巡檢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言下之意,是要撒丫子開溜了。
劉巡檢聞言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沉默良久后,開了口。
“你今天既然是來賠罪的,那一車拉的是銀子吧?
銀子就放那吧。
今天你沒來過這兒,我也沒見過你,走吧!”
呂鄉晉如蒙大赦,擦了擦額頭的汗,拱手行了一禮,然后迅速離開了。
他剛走沒多久,一陣緩慢腳步聲傳了進來,是那白仵作走到跟前,攥著洗冤錄,問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這姓呂的有問題,怎么放他走了?”
劉巡檢并不答話,指了指牢房里死去多年的尸體,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瞧見這些了么,你信不信這些個凌遲大罪報上去,也會被上面的人用事涉丐幫,武林自決壓下來?”
白仵作停頓了片刻,道:“信!”
“既然這樣,有人愿意行俠仗義我們干嘛攔著?
他丐幫分舵舵主史廣杰把降龍十八掌都用出來了,還是被人挑了。
學藝不精,被滅滿門。
江湖上的規矩不就這樣么,有什么好說的?
既然武林自決,那就武林自決!
這湖楚會館既然只見著一個,那就只報死了一個!”
記!湖楚會館,江湖斗毆,死傷一人!結案!”
......
另一邊,自暗道里出來的呂鄉晉只覺得頭重腳輕,強拄著身子走出了會館。
裝了三千兩銀子的大車還停在路上,他卻不敢多看一眼。
他知道今天已經是被懷疑上了,多年來同巡檢司的交情讓他躲過了這一劫。
一路憂心忡忡,回到福威鏢局的呂鄉晉一抬頭就看到大堂里,站著身著紅白勁裝的身影。
“呂總鏢頭,我等了你好半天了!“
聽到亞索的聲音,呂鄉晉只覺得心跳都停了片刻。
他裝作無意,眼神迅速掃過,上下打量了一遍亞索。
衣服還是昨天那套紅白兩色的奇裝異服,看起來似乎比昨天更干凈了,幾乎是一塵不染。
腰間的劍鞘也是一副精心保養過的模樣,比昨天更亮了三分。
呂鄉晉心里一沉。
衣服還能用多套換洗的說法糊弄過去。
但這劍鞘......
昨天下午他是親眼見著亞索用這把劍鞘碎了沙騰的打狗棒,如今的上面卻連一絲刮痕都沒有。
去趟分舵難道也換個劍鞘嗎?
亞索原本看似正常的打扮,才顯得處處異常。
現在他面前有兩個選項,一是大聲呼喊,叫出手下鏢師或者引來衛兵抓捕亞索。
這樣做的好處是有可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使福威鏢局擺脫丐幫分舵慘案。
壞處就是可能得直面亞索,說不得要親身體驗一下那殺人只見血的手段。
二就簡單了,直接當做不知道。
想想地牢里那萬分詭異的情景,還有劉巡檢若有若無的縱容隱瞞。
呂鄉晉思維急轉,決定閉口不談。
他上前幾步,拱手道:“亞索少俠今日可來得真早啊!”
亞索意有所指道:“這不是沒您早么,大早上的,還跑了趟丐幫分舵。”
此話一出,呂鄉晉心中再無半點僥幸,趕緊解釋道:
“還請少俠見諒,昨日大堂上我附和丐幫長老實屬迫不得已......”
“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不是因為這個找你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亞索打斷:“我今天來是給你送生意來了,還是送人。”
話音一落,呂鄉晉就見自己常坐太師椅背后,跑出來一群打鬧的孩子來。
手下的幾個鏢師也都一副頭疼的模樣跟著孩子們從內室中走出。
湖楚會館廚房的腳印,也對上了......
其中一個穿著粉綠小襖的女童興奮的喊了聲“丫說”,就顛兒顛兒的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亞索的小腿。
亞索無奈的聲音隨后響起。
“啊,苦兒,你別扯我夾克,這玩意是綁在腰上的。裝飾品,一扯掉了!”
苦兒?!
還不等呂鄉晉胡思亂想,亞索就已經懷抱著苦兒來到他跟前,笑道:
“把這些孩子送到華山,怎么樣,這活接么?”
還是一樣的人,還是一樣清朗的笑容,但眉眼間已經有了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
看著桌子上那兩包凝著血垢的金子,呂鄉晉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
福威福威,威即是福啊。
他心中嘆了一句,低下了頭。
“愿為少俠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