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官流風終于還是把自己給灌醉了,章寒看周圍沒人,而放他在涼亭里過一夜的話,估計明天能看到發燒燒紅的狐貍了都。
無耐只好自己一人把他給拖進屋里去,不過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平時看上官狗頭一付瘦弱的樣子,沒想到還挺重的。費好大勁才把他拖到床上,脫掉鞋子和外衣,然后蓋上被子。
多虧當了將近兩個月的侍女,這些伺候人的活,她現在都干得得心應手了。看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章寒呼出了一口氣,感覺有些口渴,就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到了兩杯水喝。
沒想到壺里的水這么不經喝,沒幾口就給喝完了,想到好像喝醉酒的人,特別容易口喝,估計現在伺侯的人都已經休息了,否則這么折騰早該有人過來了。雖然外面也有侍衛但燒水沏茶的活,估計他們也不會吧。看來還得自己動手啊。
章寒想把這件事告訴雷厲云,卻看到書房外面的燭火已經熄滅了,而且里間的燈也沒點,估計雷厲云已經睡下了。也好,經過剛才的事,現在馬上見面還真有點尷尬,還是明天見面的時候再說一下吧。
于是又回到的書房旁邊的小廚房里燒水,在等待水開的過程中,想到剛才上官流風的樣子,好像很難受,果然醉酒不好受啊,也罷反正在這等著水開也沒事,就做碗醒酒湯給他吧。
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把湯給喝下,把碗放到桌上,章寒心想這下就沒事了,轉身就想走。可是這時卻從床上傳來了上官流風的呻吟和輕微的說話聲,章寒又情不自禁的走近床邊。看到上官流風雙眉緊皺,呼吸急促,好像被什么惡夢困擾著。
不知是誰說的無論多大的男人,在他睡著的時候,都像個孩子。此時的上官流風完全,沒有了平時皮笑肉不笑帶著嘻哈假面的樣子,沒想到卸下面具之后,竟顯得這么脆弱。像一個正在迷茫中彷徨的孩子。
“父親不要……不要走!”
“父親孩兒下不了手,孩兒不想殺她(他)。”
“不,我不在意她(他),我怎么可能喜歡她(他)!”
“父親孩兒該怎么辦,該怎么辦才好?”聲音竟有些哽咽。那張布滿不安和慌恐的臉,讓她想起了福利院的孩子們,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幾乎都是在夜夜被拋棄的惡夢里,在不知道該怎么辦的迷茫中掙扎過來的。
“別怕,別怕已經過去了”
“睡吧,睡吧,明天一切都會好的。”章寒不自覺得像在福利院哄小朋友似的,輕聲哄了起來,手還不斷的輕撫一下額頭,鬢角。時不時的拍拍頭頂和臉頰。這樣做可以給小孩子安全感。看著上官流風淅淅的安靜了下來,章寒輕俯身,給了他一個晚安吻:“晚安,做個好夢!”
“你在做什么?”一個冰刀似的聲音,刮過耳邊。章寒轉身一看,雷厲云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正在用好像要噴火似的眼睛盯著她。雖然不清楚,雷厲云干嗎發火,但是如果他大聲把一個醉鬼給吵醒了的話,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噓,小聲點,我們走遠點再說。”說完,帶上門,拉了雷厲云,就往書房方向走。雷厲云看著兩人相牽的手,這好像是小東西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手好小好軟,不自覺的又握緊了一下,火氣不意間小掉了不少。兩人一路無語的回到了書房,來到了里間,雷厲云休息的地方。
兩人圍著屋內的圓桌坐下:“我剛才只是見上官狗頭喝醉了,在喂他喝醒酒湯。”章寒先開口解釋。
“喝湯用得著親吻嗎?”雷厲云咬牙問道。
“那只是個晚安吻,用來安撫做惡夢的小孩子用的。沒有任何意義,你沒見剛才他在做惡夢,一直說胡話嗎?我剛才只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哄了哄而已。”這個小氣男,果然在為這件事生氣。
“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別給本王丟臉。好了,本王要休息了。”
“奴婢告退!”章寒氣呼呼道,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轉身就想走出去。
“慢著,給本王更衣。”只見某人又擺出和早上起床一樣的架式十字架。
“啊?!”章寒僵硬轉過頭,滿臉問號的看著雷厲云,以前不是都他自己脫的嗎?而自己只負責早晨伺侯他穿衣啊。
“怎么,本王的侍女,給別人脫衣服做的那么順手,本王就使不得嗎?”某人又開始制造冷風氣流,章寒只顧著抵御寒風了,沒有注意到雷厲云竟似一直在跟著她。
“使得,使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好不容易伺侯這位爺躺在了床上,蓋上被子,轉身想走。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某人邊說,邊似無意的用手摸了摸光滑的腦門。
章寒抽著嘴角,又走到床邊,見某人還是睜著兩眼看著她,她忽然有點緊張:“王爺,這是晚安吻,請你閉上眼睛。”
又盯著章寒看了兩眼,才把眼睛閉上。章寒深吸一口氣,慢慢的俯下身來。湊近了才發現原來他有一對又黑又濃密的睫毛,平常令人猜不透心思的眼睛,在眼瞼下不斷滾動,帶動的睫毛不斷輕顫。像個頑皮的孩子怕大人發現在裝睡。
章寒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放松了精神,像吻孩子似的在雷厲云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輕聲說道:“晚安,做個好夢。”說完吹吸了燭火,走了出去,沒有發現床上的人彎起的弧形。
第二天,兩人又跟個沒事人似,出現在了章寒面前。只是上官流風的笑容有點怪,不是假笑了,雖然知道他是在真心笑,但怎么看著怎么那么不自然啊。雖然事后知道是上官司流風想表達謝意,而章寒又說過不喜歡他的假笑,他想用發自內心的笑來表達,卻因好長時間沒笑過了,而有點肌肉痙攣。但章寒還是被那種面癱似的笑摧殘了好長時間,直到最后,能夠笑的正常的時候,章寒還是感覺面癱遺留成份太濃。而雷厲云則在那晚之后,每晚都要求有一個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