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里,那些身姿曼妙的女人,埋著頭,匆匆退了出去。
只剩下任五任六的幾個親信,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帝皇……我,難道我做錯了嗎?”
“現在我們解放了自己,活兒都由那些奴隸去做就好了。”
任五從地上爬起來,朝任弈帆的方向跪爬幾步,隨后抬頭笑道:“我給那些奴隸都分了類。”
“家內奴隸分成臣、仆、奚(女奴隸)、妾,還有專門狩獵的奴隸,管建造的奴隸,從事農業生產的奴隸。”
“我們從此錦衣玉食,聲色犬馬,豈不快哉!”
站在樹屋中央的任弈帆聞言,倒覺得這任五也是個人才。
他很會制定規則和概念,更不簡單的是,僅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把奴隸主與奴隸的階級觀念灌輸到了部落族人的腦子里。
如同現代社會一般,人們都是歷經出生,幼兒園,小初高,大學,工作,買車買房結婚,生子,死亡這一特定路徑一樣。
幾乎所有人都按照前人制定的這種生活方式,燃燒自己的一生。
“這個任五,倒也算是創造了一種生活方式。”任弈帆心中暗想,隨后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快哉,當然快哉。”他緩步走到一張木桌前坐下。
隨手拿起一塊烤肉撕咬起來,然后捧起陶罐里的水,咕咕灌了一肚子。
跪在地上的任五,見到任弈帆是這種態度后,咧嘴笑著,正準備爬起來。
“跪著!讓你起來了嗎?”任弈帆厲聲呵斥一聲。
“我還有事問你。”他從竹筐里取出顆蘋果模樣的漿果,清脆地啃了一口。
居高臨下地撇向任五,“那些外邦人是從哪兒來的?”
被呵斥聲嚇得身子一抖的任五,忙回話道:“我們攻擊了臨近部落,女人都是搶來的,不聽話的男人全坑殺了!”
“帝皇……您發明的石箭,簡直就是神器!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搶來的……”任弈帆托著下巴,對如何處置任五和任六陷入沉思。
在規矩沒有制定之前,人似乎做出多么離譜的事情,都不算錯。
因為沒有個標準。
在他還沒有從灰人文明那里借來種子前,族人過的都是游牧生活,當時一人的勞動甚至不夠他們自己生存。
根本沒有剩余可以供他人剝削。
倘若搶來奴隸,消耗增多,反而成為累贅。
在發明石箭,可以從落后部落掠奪食物,以及開始精耕種植紅薯后,生產力得到了跨越式提高,族人由游牧變為定居。
奴隸社會在這一時代洪流下,漸漸登上歷史舞臺。
“殺……?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任弈帆右手摩梭著下巴,帶著微笑,用邪魅的眼神看向雙手扶著木板,身子戰戰兢兢的任五。
對于這種奢靡的奴隸主生活,極短時間內便可以讓人沉淪。
現在的任五所代表的,已經不單單是他個人了,而是以奴隸主為代表的貴族階級。
“殺人,必須誅心,不能誅心,不可貿然出手。”任弈帆虛瞇著眼神,視線掃過跪在地上的每一個人。
每個人心里都提心吊膽地,接連看向他們的主子。
任五跪在地上,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雙手抖個不停,任六面色鐵青,腦袋低垂,死死盯著木板上的紋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任弈帆反常地放聲大笑。
“滴答——滴答——滴答——”一陣水柱沖擊木板的聲音,在寂靜的木屋里響起。
任五,尿了。
他的親信震驚地瞪大了眼珠子,任六瞟了任五一眼。
憋著勁兒,小腹一用力,“嘩啦——嘩啦——嘩啦”,也尿了。
兩邊的親信十分疑惑,不至于啊,真的不至于吧!這兩個主子怎們比自己還膽小?
任弈帆右手在鼻子前扇了幾下,“嘖嘖嘖……真是,一股子尿騷味。”
“你們這里難道沒有修建茅廁嗎?”
他從木桌前站了起來,走到跪在地上的任五跟前,目視前方,拍著他的肩膀道:“五兒啊,干得不錯,你是個人才。”
“漢字系統的腦芯你估計不適用,過段時間,我會讓倉頡派幾個門徒過來。”
“這象形字,你們也得學起來啊,要是我那邊的人學會了,你這邊沒學會。”
“你這個精英,不也就成奴隸了嗎?”任弈帆起身,“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他朝著樹屋外走去,走到門口前停住,“任六,我們走!”
“是是是……遵命帝皇!”三米多高的任六從地上站起來,他的腦袋再差一點就頂到房梁了。
連同親信一起,一行人順著外面的木制走廊,朝外面走去。
就在他們離開連體樹屋后,一個下身圍著獸裙的族人,慌慌張張地從他身邊經過。
見任弈帆后沒有行禮。
“哼哼,應該是繁殖人工胚胎生育的二代人類。”
那人急匆匆地沖進先前的木屋。
跪在地上的任五在任弈帆走后,手立刻就不抖了,他面色陰冷,從容地從地上站起,把被尿浸濕的獸裙往旁邊一扔。
即刻恢復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爹,大哥,大哥他被那群奴隸圍毆死了。”
沖進來那人,不知道是任五的第幾十個兒子?總之他這幾個月來是處處播種。
少年將先前的經過說給任五聽后,任五一把扯下他的獸裙,圍在自己身上。
隨后,匆忙朝任弈帆離開的方向追去。
“帝皇!帝皇且慢!”
任弈帆一行人停住步子,扭頭看向徐徐奔來的任五,待他走近后。
氣喘吁吁道:“帝皇,天色不早了,不如在此地留宿一晚,以盡地主之誼。”
“也好!”任弈帆高聲道:“忙了大半年了,是也該享受享受了。”
“住哪間房?前面帶路。”
任五一聽答應了,情緒瞬間高漲幾分,“帝皇想住哪間就住哪間!”
說著,一行人又在任五的帶領下往回走,最后選了間最大的樹屋,供任弈帆下榻。
待任五帶著任六的親信離開后,樹屋里只剩下兩人。
任六腰間別著一把石斧,守在樹屋的門口,眼看著太陽漸漸落下,他起身道:“帝皇……天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在木桌前沉思的任弈帆忽地抬頭說道:
“不,今晚你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