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現在是一位知名作家，還是有點名氣的。
此時服務員端上兩人點的甜品與飲料。
藥師愿拿過自己的甜冰茶，抿了一口甜詢問道：“你向校方施壓的目的是什么？”
施壓是一種手段，必然會存在目的。
“補償，金錢上的補償。”
望月幽釋淡淡的說道：“校方給的條件遠遠不夠，至少對于伊藤同學來講不夠。”
“我還以為你想要留下戲劇部呢。”藥師愿笑道。
“那是不可能的，戲劇部已經是個爛攤子，與其保留不如摧毀重建。”望月幽釋淡淡地說道，“藥師同學，你我都很清楚，戲劇部不解散，伊藤同學就拿不到補償。”
“那你想要什么程度的補償？”
“三年的學雜費全免，再加上三年全額獎學金。”
藥師愿聽聞此言有些詫異。
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要知道，無論是學雜費全免，還是全額獎學金，都是專門用來扶持那些成績優異的學生的。
想要走正常渠道獲取，只能憑成績說話。
而校方一般不會同意他們通過施壓的手段來獲取這些福利。
因為這對于其他努力的學生并不公平。
努力學習獲得學費全免資格和獎學金，憑什么她走后門就能獲得。
“伊藤同學值得你做到這個地步？”
“我與伊藤同學是朋友。”望月幽釋緩緩地說道，“她熱愛戲劇，夢想是考上江戶藝術大學，成為一名出色的話劇演員。”
“但是她的家境只能算得上中等水平，僅僅能支持她就讀青峰就已經有些吃力了。”
藥師愿點點頭，他對此深有體會。
在東瀛，私立學校學費高昂是共識。
不僅如此，如果學生想要升學還得去私塾學習。
因為學校的老師并不教導與升學考試有關的內容。
這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望月幽釋拿著叉子，動作嫻熟的切割這盤中的甜品，輕聲低語著。
“伊藤同學在社團招新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了戲劇部。”
“作為新人，她沒有上臺演出的機會，只能負責后勤的工作，其他社員見她勤快，故意給她加重了工作量，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消磨她的熱情。”
“哪怕出了事，她想的也不是退縮，而是絞盡腦汁地想要保存戲劇部。”
“找合適的劇本，參加校園祭改變風評都是她提出來的。”
藥師愿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她很熱愛戲劇。”
“也很天真。”望月幽釋補了一句，接著說，“自從毆打事件發生后，輿論就一直沒停過，而堅持留在戲劇部的伊藤同學置身于輿論漩渦的中心，又怎么可能過得好呢。”
藥師愿再度想起那扇留有痕跡的大門，沉默不語。
“我還好，礙于我的家世他們不敢做什么，但是對于伊藤同學他們則沒有那么多顧忌。”望月幽釋說著，面色逐漸變冷，手上微微用力，“孤立，冷暴力，在鞋柜里塞著寫滿惡毒話語的紙條，諸多無端的惡意強加在一個人身上。”
說著，清冷少女嘴角劃過譏諷地微笑，“也虧得他們只是一群懦夫，只敢用這種齷齪的手段，不敢使用暴力。”
“伊藤同學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幸運。”藥師愿有些感慨。
“是我們。”
清冷少女更正道。
藥師愿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我同意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做的。”
“謝謝。”
“都是交易罷了。”
交易罷了......望月幽釋想起剛才在戲劇部門前見到的那一幕。
少年拄著拐杖背對著她，一點點地，神情認真地清理著大門。
這與他無關，他大可不必這樣做，但還是做了。
只是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罷了？
想到這里，望月幽釋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些許，“既然是一場交易，我先支付定金吧。”
“愿聞其詳。”藥師愿一臉期待的看著對面的少女。
“我是從姨母那里聽來的評價，藥師同學你知道她們對于上杉同學都是怎么評價的嗎？”
“完美。”
藥師愿想到了一開始系統的評價。
“是的，完美，而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是在八歲的時候。”
八歲，而望月幽釋與上杉如茗同歲......
一個八歲的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獲得這個出自大人的評價。
“我的姨母告訴我，上杉同學一直以極高的要求對待自己，嗯，她是上杉同學的小學老師。”
“從未見過這樣的孩子，她的言談舉止，為人處世，不像一個孩子，更像是一個成年人。”
“她掌握著遠超同齡人的知識技能，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這是我姨母的原話。”
“在就讀小學時，上杉同學就已經是同齡人需要仰望的對象了，同學中發生了任何矛盾都會找她來協調。”
“感覺更像是在模仿大人的做法。”藥師愿一旁點評道。
“說的很對，姨母也是這樣評價的。”
“完美，無可挑剔，種種溢美之詞，圍繞著上杉同學，直到現在。”
女孩輕輕嘆了口氣，“藥師同學，這些就算是定金了。”
“嗯。”
藥師愿點點頭。
這次聊天收獲不小，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叮鈴鈴。
忽然，一陣電話聲響起。
望月幽釋停下手上的動作，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然后接通。
幾十秒后，她掛斷電話，略帶歉意的向藥師愿說道：“抱歉，藥師同學，家里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沒事。”
說著，兩人紛紛付錢結賬。
望月幽釋把甜品打包好后，走出甜品店。
清冷少女看了一下時間，提議道，“藥師同學，我送你一程？”
“你不是有事情嗎？”
“一點時間而已，算不得什么，也順便給自己留點時間，理清一下思路。”
“好吧，那么煩望月同學了。”藥師愿接受了這個提議。
坐在車上，兩人各懷心事。
藥師愿著窗外遠處亮起的霓虹燈，于心中默默消化著信息。
女孩一生無瑕，完美是她的代名詞。
可是偏偏她因為一次善意的舉動，卻造成了傷害。
她想要彌補，卻又失去了分寸，無意間掙脫了過去的桎梏，做出了與過去截然不同的選擇。
望著飛速倒退的景象，少年沒由來的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說法。
天使行走于地上，褪去羽翼，化身為人。
命運真是奇妙，錯誤的開始，卻讓其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半個小時后，藥師愿走下車，在霓虹燈的照射下，于街道上散步。
等到他來到現在居住的那棟高級公寓的時候，他腳步一瞬間出現了僵硬。
因為在他的前方，一位中年男人同樣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