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電影的意義在于背后的藝術價值和娛樂價值。

也有人說電影是低俗之人的聲色犬馬。

但李莽對這兩點都不認同。

他覺得電影就是電影，本身并不具備任何意義。

只有通過電影這種手段，去達成某種目的時，才會具備人為賦予的意義。

就比如現在。

李莽想靠這部電影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可以忍受全網的謾罵，厚著臉皮去蹭小天后的流量，還會為了保持熱度，親自下場玩命的黑自己。

這幅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態度，也成功讓他拐來了第一位演員。

順便，還有高達三百多萬的啟動資金。

啪——

白姨把一張銀行卡甩到了李莽的面前。

“這些錢，都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要是電影的票房撲了....”

白姨突然一咬牙，盯著李莽，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讓我血本無歸，我就找你媽，要她肉·償！”

“行行行，隨便你。”

李莽隨口敷衍了幾句，一把搶過銀行卡，放在嘴邊親了一口。

三百萬巨款當面，他毫不猶豫就把暫時還算是素未謀面的老媽給賣了。

聽到他的保證，白姨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轉而開始擔憂起電影拍攝的進度。

“買設備，請演員，租場地....這些都是大頭！三百萬肯定不夠，剩下的你準備怎么解決？”

“我把房子和車買了，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湊個五六百萬。”

“那也不夠啊，隨便請兩個明星就花的差不多了。”

“誰說我要請明星了？”李莽把卡揣進兜里，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讓白光舒看不太懂的表情。

“你不準備請明星？”

“哪個明星敢來拍我的戲？還不如把錢花在刀刃上，找一些人氣三流、演技在線的龍套，專心打磨電影劇情。”

白光舒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也是。”

以李莽現在的名聲，只要不是家里窮的連鍋都揭不開了，根本就不會有演員敢拍他的戲。

明知是熱臉貼冷屁股，還不如另辟蹊徑，放手一搏。

電影史上，沒有流量明星參演卻依然大火的電影也不在少數。

或許....能成呢？

白光舒對此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畢竟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能不依靠流量明星就能讓電影大賣的，無一不是青史留名的鬼才導演！

顯然，她眼中的李莽并不在此列。

但相比她的悲觀，李莽卻顯得信心滿滿。

用幾天的時間買了房子和車，補上違約金，之后便無債一身輕的踏上了電影拍攝地點。

十幾天后，一個東拼西湊的草臺班子，就在南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正式開機了。

沒有開機儀式，沒有記者采訪，更沒有流量明星。

劇組里的所有演員，幾乎都是李莽在橫店蹲守了十幾天，連蒙帶騙的忽悠來的三流演員。

有些的臉上甚至連一丁點化妝的痕跡都沒有，一看就是從來沒出過鏡的跑龍套。

“這，這能行嗎？”

白姨有些憂心的看著面前的演員們：“這也太不專業了。”

李莽帶著鴨舌帽，坐在全組唯一的太陽傘下。

享受著這部戲的女配角、同時也在客串導演助理的一個年輕小姑娘的服務。

她手里拿著一把扇子，在李莽耳邊輕輕搖晃，為他驅散酷暑的燥熱。

沐浴著微風的李莽，舒服的差點就睡著了。

聽到白姨的擔憂，他才不情不愿的睜開雙眼回應了一句。

“這部戲拍的就是小人物，成熟的演員，面對鏡頭時的表演味道很重，效果反而不好。”

電影的立意不同，拍攝手法也不盡相同。

無名之輩這部戲拍的就是小人物，以小看大。

明星太多的話，反而會讓觀眾忽略電影本身。

這樣就剛剛好。

“那主演呢？幾個主演定下來了嗎？”

李莽斜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白姨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有幾個朋友.....”

“你想都不要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直接打斷。

李莽指了指自己，又在演員中指了一個民工打扮的人，和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大叔。

“我一個，加上他們倆，主演齊了。”

“行吧！”

白姨聳聳肩，也沒強求。

畢竟李莽才是導演，他說的話在劇組就是圣旨。

而且，這里面還有自己投的三百萬呢！

萬一她指手畫腳的出了什么差錯，到時候哭都沒地哭去。

剛把白姨打發走。

一只小手就悄悄摸上了李莽的大腿。

客串導演助理的小姑娘一臉嬌羞的看著他，輕聲細語的在李莽耳邊吹著香風。

“導演，我的戲份是不是太少了呀？”

“你看，我很年輕，身材也不錯，完全可以做女主角嘛！”

“而且如果是跟導演搭戲的話....我并不拒絕大尺度鏡頭哦~~”

李莽精神一振，抬頭仔細的打量了她半天，搖了搖頭。

“這部戲的女主角是個癱子，而且還要扮丑，不適合你。”

“不如你去演另一個配角，雖然戲份不多，但卻是非常出彩的重要角色，保證能讓觀眾一眼就記住你。”

“是什么角色呀？”

“一位樂善好施的女菩薩....”

“好啊好啊好啊！”小姑娘高興的滿口答應下來。

直到拍攝當天。

她飾演的霞妹被當眾·扒·光，撅著腚趴到了床上，她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樂善好施？這明明是肉·身布施啊！嗚嗚~~”

讓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白姨看的嘿嘿直樂。

最后還是李莽找了條毯子，像包木乃伊一樣把她給包起來，帶到一旁。

“叫啥名？”

李莽坐在攝像機后面，一臉漫不經心的問道，讓小姑娘看的直咬牙。

“宋茜茜。”

“以后有什么打算？”

“沒想過...”

“這是我電話，如果以后還想拍戲的話，可以打給我。”

宋茜茜下意識就把李莽的名片給接了過來。

過了半晌，她才回過味來，手里的名片也被她一把扔了。

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以后就算在外面餓死，也絕對不會再拍你的戲了！”

“隨你的便。”李莽聳聳肩，毫不留戀的轉頭離開。

用完就扔的態度，像極了渣男！

“太欺負人了！”

宋茜茜含著一包淚，用力在地上的名片上跺了幾腳，然后也緊跟著離開。

半分鐘后。

她又走了回來，一臉警惕的轉動小腦袋，看到四下無人，她才把地上的名片給撿了回來，小心翼翼的塞進包包里。

從監控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李莽，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一臉得意的對白姨揚了揚眉。

“我贏了，那個鏡頭，你得親自拍。”

“可惡！”

白姨懊惱的錘了下小拳頭。

想到李莽之前跟她說的劇本內容，她的臉頰上又暈開了兩朵紅暈，低聲罵了句‘流氓’，羞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