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正式開始。
米蘭大主教站在中央念誦悼詞。
法拉利家族成員分別居于主教兩側(cè)默立。
法拉利莊園內(nèi)外,每個前來參加葬禮的人都面露莊嚴肅穆之色。
他們有的是應(yīng)邀而來,有的則是米蘭街區(qū)附近的居民或路人,看到張貼在米蘭大教堂外的訃告而來。
在歐洲,尤其是拉丁文化組的意大利地區(qū),他們把喪葬一事看得極重。即使死者與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但只要不是特別趕時間,多半會順便參加葬禮,哪怕只是去念一句“上帝保佑”,這代表對亡者的尊重,也是宗教文化的一種。
“阿門!”
隨著米蘭大教堂的主教念完悼詞,在胸前畫著十字。
“阿門!”所有人都手口一致。
葬禮結(jié)束。
米蘭大教堂的主教與李放擁抱,兩人寒暄幾句,又重重把手握在一起。
主教會在事后收到一張法拉利家族的支票,用以贊助教堂發(fā)展。
這意味著大主教仍然愿意維持和法拉利家族的友誼。
在意大利,一位大主教的能量,不比警察局長弱多少,只要他向法官證明,法拉利家族成員是最純真的信徒,如此一來,刑期會減少,死刑會改判有期。
同時這也意味著,羅伊·法拉利的時代徹底結(jié)束。
法拉利家族新的教父,“湯姆”·法拉利登上舞臺。
送別客人,莊園瞬間空蕩蕩的,路人早就走了。
在燈光照耀下,莊園里一片狼藉。
不用吩咐,已經(jīng)有仆人在打掃。
李放回到羅伊的書房。
不,從今天起,這間書房就屬于他自己。
李放走進書房,身后跟著查理、亞瑟、盧比奧,以及一位禿頭高個子中年男人。
禿頭叫莫里斯,是羅伊時期的老人,主要負責暗殺,以及當“第三人”。
莫里斯原本是羅伊的心腹,也是向下面?zhèn)髟挼闹虚g人,但羅伊昨日去世,查理就安排他去看大門了。
李放從費爾南多那里了解情況后,重新啟用莫里斯,成為李放的傳話筒。
至于在莊園門口的刁難,李放沒放在心上。
“莫里斯。”
“Godfather。”莫里斯態(tài)度恭敬,和之前判若兩人。
“去召集人馬,先把在家里的叫來,在門外等著,然后通知分散在外面的成員,讓他們回來,接下來有硬仗要打,不愿回來的,我就當法拉利家沒這個人。”
李放拍了拍辦公桌上的一只大黑袋子,里面是60萬現(xiàn)金,他準備在戰(zhàn)前動員時親手發(fā)下去。
“是。”莫里斯瞥了一眼,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臉上露出喜意,立即告退。
要發(fā)錢,手下的士氣自然高漲,但查理感到肉疼,那些錢是他一沓一沓數(shù)出來的。
“湯姆,你從今天早上就一直說要打硬仗,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賬本你也看過了,經(jīng)過上一輪打擊,產(chǎn)業(yè)全都關(guān)停了,我們家族的資本現(xiàn)在連六大家族中最差的馬西亞斯都不如,更別說同時對付盧卡、布魯尼、桑托斯……這些家族。”
查理已經(jīng)把錢袋子交給李放,現(xiàn)在這些話,純屬牢騷。
“別急,我正要跟你們‘商量’。”
李放把手往下壓,示意法拉利家族的三個女婿坐下,道:“我想先聽聽你們各自的想法。”
查理忐忑不安。
盧比奧像個神棍一般反復摸著自己的胡子。
李放把目光看向大塊頭,“亞瑟,你先說。”
“打!布魯尼殺了父親,我一定會把他的腦袋打成爛西瓜。其他家族也不是好東西,趁機吞并我們家族的生意……”亞瑟臉上去醫(yī)院檢查了一番,雖然有輕微的骨折,其實沒什么大礙,只是上了點藥,讓左臉看起來發(fā)青,像是個修羅。
指望一個滿腦子肌肉的家伙思考戰(zhàn)略,顯然不太靠譜,李放抬起手:“好,你別說了。”
“盧比奧,在說之前,你可以先跟我匯報一下工作情況,再說你對目前局面的看法。”
今日清晨,李放就讓盧比奧去聯(lián)系中立地區(qū)的“雇傭兵”,他辦完事趕在了晚上葬禮儀式結(jié)束前回來。
盧比奧翹著二郎腿,道:“當然,我很喜歡這種談話方式。”
“首先,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亞瑟用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Oh,我最討厭你這樣說話,盧比奧,你不能像個爺們一樣干脆一點嗎?”
李放沒吭聲,但是臉上表情逐漸嚴肅,顯然,也不喜歡他那套“外交官”的滑頭樣子。
盧比奧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放下腿,兩眼露出認真地神色,“好消息是我找到援兵了,而且是強援,瑞士的一家武裝安保公司,叫魚梭,他們有真正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在雇傭兵市場很搶手,我們運氣好,遇到他們合約空窗期了。”
查理出聲提醒:“這的確是強援,但我聽說他們老大很貪婪。”
盧比奧道:“是的,壞消息就是這個,他獅子大開口,我做不了主。”
李放問:“多少?”
盧比奧伸出五根手指。
“五萬?這價格也還好。”亞瑟喝了口酒,輕笑了一聲。
李放不了解雇傭兵市場行情,但看見查理也沒太大反應(yīng),便知道五萬不算特別貴。
那盧比奧為何不能自己做主?
盧比奧公布了真相,“不是全包,而是一個人,一次火并的價格,裝備他們自己解決,但必須行動前付款。”
亞瑟聞言勃然大怒,拳頭擲在桌上。
酒杯振得飛起來,又掉到桌上發(fā)出“當啷”聲,他破口大罵:“F*ck,這是在搶劫,就算是去真正的戰(zhàn)場當雇傭兵,都要不了這么多。”
盧比奧歪了歪脖子,道:“是的,我當時也這樣說。但他們老大說,這次法拉利家族面對的就是真正的戰(zhàn)場。”
“這是勒索,是敲詐!如果讓我遇到他,我一定會揍得他喊媽媽!”亞瑟怒吼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發(fā)泄一樣灌進嘴里。
查理瞥了一眼李放,心想這個價格,你應(yīng)該不會接受吧?這樣也好,能給家族省點錢。
李放思忖著,在亞瑟喝完第三杯酒后,開口道:“我接受這個報價,你立刻回電話給他,我要50個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