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換上普通衣服。

臨走前，去了趟第六街的酒坊，老三愛喝酒，城內的酒比較烈。

自己當街虎剛十天，根基還不穩，過段時間找找機會，可以想辦法把老三弄到城里，做點小買賣。

酒坊老板見街虎前來，無論如何都要免費送，否則就不賣。

……

“楊師兄，出城？”

還沒走幾步，楊川身旁出現個中年人。

山羊胡，笑盈盈，諂媚的表情好像已經焊在臉上。

“你是叫……孫忠志？”

楊川想了一下。

這幾天已經有好幾撥人過來套近乎，其中就有這個孫忠志。

他煉氣一層，也是個買賣人，主要生意是安排城外的百姓插隊進城。

“楊師兄您記性真好！”

孫忠志一揮手，他身邊的手下立刻上前，手里還拿著個包裹：“薄禮，不成敬意！”

很嫻熟。

“無功不受祿……”

楊川笑了笑，拒絕包裹。

上次孫忠志來找自己，好像要談什么生意。

無非就是讓楊川用小權力欺負沒背景的商戶，然后他從中牽線，安排其他愿意花錢的商鋪進來。

以前第六街是余長升親自掌管，孫忠志根本沒有機會。

楊川身形消失，孫忠志身旁的手下表情陰森：“不識好歹！大小姐嫁了人，北堂易主，看他能囂張幾天！”

“閉嘴！你是個什么東西，大人物之間的事情，你有資格評價？”

孫之中一張臉立刻變了。

生意人就專心考慮生意的事。

掌權者只要還在位置上一天，那都值得結交。

大小姐是城主的親閨女，你能惹得起？

……

出城之后，楊川徑直來到老三家。

可鐵匠鋪居然改換門庭，門口站著好幾個有氣無力的勾欄女。

楊川上前，勾欄女還以為是來了客人，再一看是唇紅齒白的精壯小伙，頓時一窩蜂圍過來。

“這里不是鐵匠鋪？”

楊川拉開距離問道。

“小哥，你要玩就進來，不玩別堵門！”

得知楊川并不是來玩耍，勾欄女們臉色頓時不再客氣，七嘴八舌的驅趕。

楊川心煩，轉身找別人打聽。

但城外魚龍混雜，過路人只知道鐵匠鋪關門了，白大光的行蹤卻不清楚。

楊川只能去找老大王陽朋。

家門緊鎖！

他又來到老二高喬方的裁縫鋪。

老二在家。

但老二的裁縫鋪也剛關門，一家人熱火朝天，好像在搬家。

見到楊川，老二的臉上有些尷尬和不愉快。

老四出現，肯定是來借錢，簡直晦氣。

“你這是……”

楊川好奇問道。

“我在城內討了點生活，以后就在城內生活了！”

“對了，我妹妹也要嫁給城內人，你們終究還是有緣無分！等以后有時間，二哥我再給你說個好姑娘。”

“二哥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以前欠你的，都記著呢，但最近一屁股債，以后肯定還你！”

高喬方深吸一口氣，索性也就坦白了。

坦白了，言語也就不再客氣。

特別是妹妹的事情，開門見山最合適，他怕楊川連累了妹妹名聲。

城內人不同于城外的村夫，對名聲特別看重。

“老二，你家收拾好沒有？”

巧了，老大的聲音出現。

楊川轉頭。

原來老大一家人，也已經打包好行囊。

“老四……你怎么在這里……”

見到楊川，老大的表情也有些難看。

承諾幫老四娶媳婦，結果一直沒有拿錢，他心里有點羞愧。

“老三去哪了？”

楊川瞬間明白來龍去脈，但他懶得打聽，他只關心白大光的下落。

“老三？”

“老三賣了屋子，人就不見了，我們找了他好幾天，一直沒有消息！”

老大欲言又止。

老二搶話。

“要不……你找別人打聽打聽？”

老大補充道。

“知道了！”

楊川轉身離開。

……

剛離開老二住所，楊川突然被一個中年人攔住。

“你是？”

楊川皺眉。

“我是白大光的堂弟，你是他結拜義弟吧！你是不是在找我堂兄？”

白小銀的眼睛里有恨意。

“你知道下落？”

楊川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

“嫂子……呸……那惡婦不知廉恥，跑去給王有滿當小老婆，聯合王有滿霸占了堂兄的屋子！”

“我堂兄氣不過，去殺王有滿，結果被打了一頓，聽人說逃走了，也不知道逃到哪里，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你這兩個義兄，裝傻充愣，生怕連累他們，根本就指望不上。”

白小銀咬牙切齒。

楊川瞇了瞇眼。

難怪，鐵匠鋪成了勾欄。

王有滿雖然沒有成功煉氣，但曾經也修行過，因為天生力氣大，所以在城外橫行霸道，所經營的買賣也都是皮肉生意。

……

今日王有滿家里有貴客！

貴客本事大，可以幫他在城里牽線搭橋。

“孫先生，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王有滿收斂平時的暴虐，表情和奴才一樣。

孫忠志眼前放著幾個盒子。

他在城內雖然一副諂媚嘴臉，見人就賣笑，但在城外這些權貴眼里，自己卻高高在上。

“無功不受祿……”

不知道為什么，孫忠志腦海里浮現出楊川的倨傲嘴臉。

他模仿著楊川的語氣，脫口而出。

孫忠志又暗中觀察著王有滿的表情。

果然難看。

自己被楊川拒絕時，當時也是這幅德行吧。

真丟人！

求人辦事難啊！

“咦……怎么如此吵鬧！”

孫忠志皺著眉，他聽到有婦人在吵鬧。

王有滿一張臉立刻黑了。

生意來自后院！

又是這個老八，來家里沒多久，天天爭風吃醋，惹是生非，如果不是看上鐵匠鋪的位置，誰愿意招惹你。

“幾個賤內在鬧矛盾，我去去就來！”

王有滿捏著拳頭。

他決定好好教訓老八，重塑一下家規。

……

白大光的前妻很慘。

王有滿怒火中燒，跑到后院一頓拳腳輸出。

其他七個老婆都嚇懵了。

她們雖然也挨打，但這種程度，可還是第一次。

“關在柴房，先餓三天！”

王有滿擦了擦手上的血。

老八蜷縮成狗的模樣，剛才還敢喊叫，現在已經連對視的膽子也沒了。

院子里鴉雀無聲。

清凈了！

這才有個家的樣子。

“今日家里有貴客，誰再敢喧嘩，一樣的下場！”

話音落下，王有滿轉身離開。

“畜生，我殺了你！”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起。

一旁的柴堆里突然沖出來一個人。

手里拿著匕首，直刺王有滿胸膛。

嚴格來說，這并不像是個人，應該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披頭散發。

“當……當家的？”

老八躺在地上，一眼就認識這個人的身份。

是白大光。

前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