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解藥，不過，我可以嘗試一下，或許指不定哪天我試著試著就能救活了。”降臣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一旁的沈愈默不作聲，他感覺降臣已經(jīng)把張子凡當(dāng)做實驗小白鼠了。

但許幻并未察覺，反而帶著些許感激道：

“那……那就有勞降臣醫(yī)師，我天師府的報酬一定會讓醫(yī)師滿意的。”

“報酬？報酬不是……”降臣奇怪的疑問了一聲，看向沈愈，沈愈對著她眨了眨眼。

降臣見狀連忙改口道：

“報酬郝公子已經(jīng)給過了。”

“給過了？郝公子你……”

許幻輕咬薄唇微微仰頭看向一旁平靜的沈愈，心中的感激之情幾乎要從眼中溢出來。

“小事一樁，夫人不必在意。”沈愈理直氣壯（昧著良心）的回了一句。

報酬在哪里？報酬在小張郎的眼睛里。

達成共識，降臣就在天師府住了下來，至于她要如何取張子凡的眼睛就全看她自己了，沈愈也不在意。

不過看她似乎并不著急，反而是天天去書樓研究那些晦澀難懂道經(jīng)，仿佛發(fā)現(xiàn)了寶藏一般。

那些道經(jīng)用詞晦澀，就像是一篇篇加了密的文字，沈愈很奇怪她居然能看得懂，還給經(jīng)文加了注釋。

不過也正因如此沈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能看懂了，這可能就是學(xué)渣和學(xué)神的區(qū)別吧。

就這樣，降臣一邊看一邊翻譯，沈愈也跟著慢慢看，他不避諱這些也不會不懂裝懂。

李克用和李嗣源還沒修成五雷天心訣，李星云也還沒完全攻下梁國。

沈愈所等待的時機還沒到來，現(xiàn)在的他也暫時沒什么事情可做，索性就在這里停歇下來，打算享受一段安寧日子。

修修行看看書睡睡許幻。

這些書樓里的經(jīng)文大多是一些道家的基礎(chǔ)知識，偶爾有一些如何舉辦儀式法會的內(nèi)容，至于沈愈想象中的術(shù)法功法，那是一根毛也沒有，不過其中一些陰陽輪轉(zhuǎn)五行變幻的道理倒是很有意思。

看著看著沈愈心中隱隱有了些許不一樣的感覺，對自己所修行的五雷乾坤功也多了一些不一樣的理解，只是那感覺很是飄忽，很難捕捉到。

沈愈也隱隱有了猜測，這五雷天心訣和至圣乾坤功或許一開始就是天師府流傳出去的，所以才能夠融合。

雖然融合是之前系統(tǒng)輔助完成的，但沈愈對這兩部功法的理解，在這個世界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之前李嗣源學(xué)會五雷天心訣之時沈愈也在場，他也看出那李嗣源只不過是單純多學(xué)會了一門可以相輔相成的功法，而不是如同沈愈這般直接將兩門功法融合成了一門功法。

又是數(shù)日過去，沈愈依舊在書樓中研讀道藏。

“道貫三才為一氣耳，天以氣而運行，地以氣而發(fā)生，陰陽以氣而慘舒，風(fēng)雷以氣而動蕩……”

“原來如此。”

一道道微風(fēng)吹進書樓。

沈愈眼中的明悟之色愈發(fā)明顯，那冥冥中似是而非的感覺再次涌上了心頭。

丹田內(nèi)的磅礴罡氣開始在經(jīng)脈中沿著一條玄奧的路線穿行，隨著他身上勢越發(fā)濃厚，一道道如同悶雷般的聲音在他體內(nèi)不斷響起，同在書樓中的降臣也承受不住被迫離開了書樓。

當(dāng)然這外界的一切此時沈愈無法得知，他現(xiàn)在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tài)中。

漸漸的體內(nèi)一些原本沒被開拓的隱脈，此時也一條條被打通。

整個過程兩個時辰，種種異狀才緩緩消失。

沈愈緩緩睜開眼，眼中一抹精光在微微閃爍，身上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若是有練武之人在此，決計看不出沈愈身具修為，在他人眼中，此時的沈愈和普通人沒有兩樣。

但只有沈愈自己知道，這一次雖然沒有突破境界，但收獲卻不比突破境界小。

將自身修行功法真正與自身融洽，返璞歸真，意味著沈愈在之后的功法修行境界突破不會再有瓶頸，只要有足夠的資源，他能一路坦途將五雷乾坤功修行到最高一層。

出了書樓，降臣正抱著胳膊一臉不滿的看著沈愈，旋即察覺到沈愈身上的氣息不由得面色一變。

“你散功了？！”

在她的感知中，此時的沈愈就是個身上一點修為都沒有的普通人。

沈愈面上露出一抹壞笑道：

“是啊，你要不來報個仇試試？”

降臣聽沈愈這么說，哪里真會相信，撇撇嘴道：

“鬼才信你的話，我怕我報仇不成反倒被你羞辱一番，自家人知道自己家事，不過……你這手段倒是有點意思，要是不認(rèn)識的人說不得要被你坑害。”

沈愈此番收獲匪淺，二人又閑聊了一陣。

忽的沈愈心中似有所感，抬頭朝著半空中看去。

不一會，一只信鴿從遠(yuǎn)處飛來。

“時機終于到了……”

“什么時機？”降臣疑問一句。

“當(dāng)然是再次攪動這天下的時機。”沈愈微微凝眸輕聲道。

接到了鐘小葵的飛鴿傳書之后，沈愈和許幻幾日之后離開了玄武山。

期間許幻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原本許幻在那日知道之前的荒唐事很可能已經(jīng)被張子凡聽到后，心中出現(xiàn)了一道坎，每當(dāng)二人相處時，都會有抗拒情緒。

不過在沈愈的努力說服下，她很快就邁過了這道坎，并且漸漸的還有些樂在其中的傾向，沈愈離開的時候她甚至有些戀戀不舍。

……

兩日后。

太原，小院。

一道黑影悄然潛入。

吱呀——

房門被打開。

“誰？！”一聲嬌喝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诎抵幸坏懒鑵柶瓶章暢约阂u來。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鐘小葵連忙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跪倒在地。

“主人！”

燭火點亮，露出一張俊俏容顏來，正是趕了兩天路而來的沈愈。

“嗯，警覺性不錯，起來吧。”沈愈夸獎了一句。

“主人過獎了。”

鐘小葵站起身，微微仰著頭，一雙紅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沈愈的身影。

“誒？你怎么好像又長高了一點點？”沈愈輕咦一聲。

前些天沈愈派她送信給降臣，送完信返回太原繼續(xù)監(jiān)視通文館動靜，沒想到十來日沒見，居然又長高了一點點。

聽到沈愈的話，鐘小葵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面色飛上了一抹紅霞，燭光之下顯得格外的嬌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