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小靈感口吐青氣,化作九瓣青銅錘。
握緊手中九瓣青銅錘,靈感二話不說,直接朝著那白袍男人轟然砸下。
包裹著縷縷青氣的九瓣青銅錘,揮動之間,風雷齊鳴。
在小靈感看來,那男人也頂多就是化形修為,自己又有本命法器加持,又怎會弱于他。
可是令靈感沒有想到的是,那男人只是抬劍一接,他的青銅錘子便不能再落分毫。
看到這一幕,木吒也緩緩瞇起了眼睛。
尊者面前吃癟,這讓靈感怎么受得了。
只見他好似癲狂一般,一錘接著一錘,好似狂風驟雨傾泄而下,絲毫沒有吝嗇氣力。
可是接下來,靈感又看傻了眼。
那白袍男人只是輕輕揮動長劍,便輕描淡寫地將他的一切招式,全部都擋了下來。
小靈感看著眼前這男人直接陷入了疑惑之中,怎么可能!
這還是一個凡人?
氣急敗壞的小靈感直接顯露出了原形,只見一只數十丈長的鯉魚顯化在城墻之上。
那鯉魚身材巨大,滿嘴利齒,皮堅甲厚,兩只眼睛更好似城樓掛著的紅燈籠,樣子雖然唬人,可是它又活動遲緩。
即便是它張大了嘴巴,擺動著身軀,卻依舊無法傷到那靈活的白袍男人。
見此一幕,旁觀的惠岸尊者,輕點眉心,抽出了一絲泛白的香火之氣,尊者輕吹指尖的香火氣。
下一刻,城墻上的金色鯉魚身型陡變。
它的身材變得細長,腦袋變得猙獰,更讓那白袍男子臉色驟變的是,那金色的鯉魚竟然長出了四肢!
此刻的靈感哪里還像只鯉魚,他分明就是只金色的蛟龍,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龐大力量,靈感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化龍?。∵@便是化龍!
惠岸尊者的一縷香火氣,直接給靈感指明了將來努力的方向。
這乃是大恩??!
“靈感,多謝尊者!”
話音未落,靈感便朝著那男人撲殺而去,有了四肢加上利爪,妖龍騰躍之間,在那城墻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凹槽。
遙遙地看見城墻上,猙獰咆哮的妖龍,很多百姓開始四散逃離,聽著那驚恐的聲音,靈感突然掉頭看向了人群。
“你若是再躲,我便沖下去吃了你的滿城百姓!”
聽到靈感這話,白袍男子不再躲避,而是直接立在了城頭之上。
西風烈烈,白袍男人飄然如仙。
看著眼前猙獰的金色妖龍,又看了一眼那隱沒在云層深處的惠岸尊者。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絕然之色,只見他雙手握劍,長呼一口氣。
下一刻,一劍開天!
伴隨著男人手中長劍的舉起,一道橫亙數十里的灰蒙蒙劍氣,直接劃破天上的陰云。
沒有絲毫的猶豫,男人朝著靈感的腦袋一劍斬下。
這一劍若是中了,怕是小靈感能被從頭劈到尾。
更讓靈感感到畏懼的是,他根本就躲不了,那恐怖的劍氣直接將他釘死在原地。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這白袍男人為何會有如此實力了。
那男人出劍的時候,他的身體似乎和這一方天地全部連在了一起。
這一方天地的山河之氣,生民之氣,全部加持在了他的身上。
而這也是他強大的根本所在,他便是這方土地的陣眼!
生死之際,靈感的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
“尊者救我!”
鏘——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金鐵撞擊聲,回響在城墻之上。
下一刻,靈感抬頭一瞅,正看見那根錯金渾鐵棍直接擋住那恐怖的劍氣。
瞅著眼前的白袍男人,惠岸尊者眼神平靜如水。
“凡人報上名來,你想戰,那便戰?!?
白袍男子深呼一口氣,緩緩握緊了他手中的長劍。
“大唐河州衛守將,太谷劍修,裴旻。”
“這可是唐皇的旨意?”
沒有回答惠岸尊者的問題,裴旻長劍橫陳,直接揮出。
鏘——
惠岸尊者只是輕震渾鐵棍,便將他的劍氣直接震散。
“得了這一方地氣,你以為你便是超脫了?”
“凡人,你比起那地仙差遠了!”
冷笑一聲,惠岸尊者左手持棍,右手猛地向裴旻抓去。
意識到不對勁的裴旻,輕點城磚,正欲遠遁,可惜啊,他還是太晚了。
“拿龍!”
惠岸冷喝一聲,一只香火凝成的大手將騰躍在空中的裴旻死死抓住。
香火大手用力一握,咯嘣聲音不絕于耳,先是扯斷那些糾纏的地氣,隨后裴旻便被直接甩到城樓之上。
只聽得轟隆一聲,那高大的城樓應聲而倒,城墻之上煙塵四起。
“尊者!為什么不殺了他!”
提溜著青銅錘的小靈感,此刻又變成了那粉嫩娃娃的模樣。
“趕路要緊?!?
惠岸尊者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抓起靈感朝那大唐之外飛遁而去。
飛遁沒多久,小靈感便看到了重重疊疊的青山。
看著滿眼的綠色,靈感連剛才的不愉快都忘卻了不少。
可是就在此刻,一支箭矢好似迅雷一般,從那山林之中激射而出。
先是聽到那聲刺耳的破空聲,繼而小靈感便看見惠岸尊者那已經被洞穿的胸膛。
里面沒有血肉,只有支離破碎的木屑,淡白色的香火順著那破碎的胸膛緩緩飄逸而出。
“尊者!尊者!您怎么了!”
小靈感看著惠岸尊者那慘白的臉色,眼眶中滿是淚水。
雖為妖物,但是靈感也知道惠岸尊者對他的好。
如今惠岸有難,靈感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摸了摸靈感的小腦袋,惠岸尊者眼中難見地閃過一絲溫和。
“回到落伽山去,莫要誤了你的真性情……”
說完這話,惠岸尊者輕輕推了靈感一下,伴隨著他右手的逐漸消散,小靈感的身影也消失在千里之外。
而那沒了右臂,又被洞穿胸膛的惠岸尊者,好似流星一般,直接朝著下方墜去。
與此同時,山巔之上,一個手持大弓的高大男人,正瞇著眼看著那下落的惠岸尊者。
“我道你是什么,原來也只是一段朽木!”
“回家嘍!”
拎起地上的小鹿,男人砸了砸嘴巴,徑直朝那山下走去。
至于那惠岸尊者,那就不需要他來管了。
這個鬼地方,別說是一個木胎佛了。
就是一個銅鎏金的,也別想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