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你瘋了？！那可是錦衣衛！”

朱棣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道：“你讓俺把錦衣衛交給一個十二歲的娃娃？！”

“且不說他有沒有能力控制的了錦衣衛，若是紀綱真有二心那俺豈不是將他往虎口里推么？！。”

“阿彌陀佛。”姚廣孝平靜的說：“老臣可沒有瘋。”

“你沒瘋，難道是我瘋了么？”朱棣又坐下來，稍微平靜了點道：“讓一個十二歲的娃娃來當新設的鎮撫司之首，專司監察錦衣衛，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俺大明難道沒人了么？要一個十二歲的娃娃出來當此大任？”

“霍去病十七歲北驅匈奴時年僅十九歲，孫權十八歲執掌東吳，王勃六歲能寫文章十六歲進士及第。”

姚廣孝反問一般道：“縱觀我泱泱中華千年歷史，歷朝歷代皆有少年英才，志學之年便獨當一面，難道古時候出的了少年英雄，今日的大明就出不了少年英才了么？”

“陛下您從他的賣您的琉璃盞中看到的難道只有精巧的玩物么？難道看不到的是他善思有謀，膽略過人么？臣差人去過他的琉璃作坊，規模可是不小。區區兩年時間他以戴罪之身在京城這個地方發展處這樣一片產業。”

“他可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娃娃哦。”

朱棣又沉默了，他心中還是有點矛盾，琉璃作坊的事情暫且不說就說他再明知會得罪漢王的前提下依然動手打了漢王的下人，再不確定自己身份但知道非富即貴可以輕易壓死他的時候依舊咬死了不要寶鈔。這至少能說明這小子很有膽略過人。

只是....

“選擇他優勢有四。”姚廣孝看出了朱棣最后的猶豫說：“第一、常家至今未被赦免，陛下無需擔心常家會趁機做大。第二、航海侯張榮此人守成有余進取不足，陛下沒有支持他不會輕易冒進。第三、常景瑜給出的策略必定會將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得罪，如果失信于陛下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第四、他的野心不足以威脅到陛下。”

“何以見得？”這一下說道點子上了。

朱棣是真的擔心貿然將常景瑜放在這個位置上，突然獲得巨大權利又被人蠱惑，難免會成紀綱第二。

“陛下，老臣聽他在作坊那邊開了書院。”姚廣孝道：“而且今日聽說他命人到處搜羅會造紙，會雕刻的匠人，從陛下這邊賺了點錢之后立馬就想要造紙印刷。”

“陛下。”姚廣孝終于點出這其中的不一樣道：“紀綱可不會花錢開書院，也不會造紙，印刷，紀綱此人貪戀的是權勢和財富，而常景瑜則不一樣，造紙，印刷，開書院，他想要的是萬世之名啊。”

“萬世之名...”朱棣樂了。

萬世之名，誰不想要啊。萬世之名那是有好名也是有惡名，他朱棣自打進應天府就已經是萬古不易殺侄奪位的賊了。他勵精圖治，讓鄭和下西洋不也是洗刷奪位之名，給自己留一個一代雄才大略的雄主之名么？

“十二歲...”朱棣敲著椅子扶手道。

“循序漸進。”姚廣孝道：“他既然要兵，陛下便從錦衣衛、五軍營、神機營、三千營中遴選千人交給他的手上，此千人暫時剔除軍籍暫不在明軍之內，讓他自行安排此千人。”

“他既然要兵，那必然要兵器。就讓他自行籌備兵器，自己去編練軍士，給他自行其事的權利，陛下不多關心，也不多過問，若是他有能力此千人再他手上便又會凝結成精干之力量，若是他無能陛下當然無需寄希望于他。”

“至于他也想從航海侯和漢王那邊要兵，陛下只需要暗示默許便可。”

“接下來只需靜待變化。”

朱棣心情大好，而此時在漢王府的書房之中，漢王朱高煦的心情就不好了。

至少不是那么的好。

坤寧宮中的事情讓朱高煦心情久久不能安寧，母親身體逐漸康復做兒子的自然是很高興。而讓他不高興的是自己的大哥朱高熾！他在宮中大鬧一方面確實是怒火攻心，對那些御醫的無能憤怒異常。另一方面卻也是希望借機在父親面前表現一下，來顯示自己對母親的擔憂。

結果卻適得其反，被老爹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雖然最后有所補救但能補救的原因是因為大哥為他說了好話。

而這恰巧是他嘴不高興的地方。

他既然有心爭奪大位，那他就一定要和自己的大哥爭個高下。自家大哥最大的優勢就在于生的早，是老大！繼承大位有著天然的優勢，而朱高熾不僅僅胖更重的是他為人處世也像是他的這胖胖敦厚的樣子一般，做事兒異常穩中，任由他怎么出擊老大就是紋絲不動。

而自己就算想要對老大做什么，打出去的拳頭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有一種無力感。

這次自己的表現不僅僅沒有取得父親的歡心，反倒是讓老大出了風頭。

“真是氣煞我也。”朱高煦狠狠的一拍桌子，這事兒真是越想越氣。

“漢王先別忙生氣嘛。”

書房里并不只有朱高煦一人，在他身邊的一張椅子上還坐著一人。相比朱高煦的暴怒這人倒顯得神閑氣定。

“我不生氣！”朱高煦咬牙切齒道：“我不生氣，我讓你幫我找的人你找到了沒？！”

“這都一天多的時間了怎么連個影都沒有？！”

“永春候！”

永春候王寧，懷慶公主之夫。建文年間因為其涉嫌泄露朝中事情給燕王朱棣，被下錦衣衛獄。朱棣奉天靖難成功后便將他放了出來說他孝于明太祖、忠于國家，剛正不阿，封永春侯。他能出現在漢王府，那自然是和漢王攪合到了一起那自然是幫助漢王上位。

“這事兒不急。”王寧對找人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反倒是對另一件事兒很上心。

“漢王可知陛下欽點的那個要進宮陪皇長孫伴讀的常景瑜不？”

“本王可沒興趣關心一個庶子。”朱高煦一臉鄙夷道：“本王只想見見蓬萊真人！”

“漢王殿下難道不知道？”

王寧露出一絲老狐貍的笑容。

“他把您府上的馬夫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