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于曉燕看著方焓玥在笑，好像懂了什么，一臉壞笑。

注意到閨蜜戲謔的目光，方焓玥臉蛋泛起紅暈，像是紅蘋果一樣。

“曉燕，我們快走吧……”方焓玥有點害羞，咬了咬嘴唇說。

“咳……”于曉燕回頭瞧了眼不遠處的陳述，忽然想起了陳述是誰了，就是上次懟造謠者的帥哥，她感覺事情不簡單，反問道，“你確定你要走了？”

“嗯，確定。”方焓玥頷首。

“沒事，我不著急。”于曉燕有些歡快地笑著，湊到方焓玥耳朵前，輕聲問，“那個男生是誰啊？長得還不錯……”

閨蜜夸陳述，方焓玥發現她竟有點開心，好像閨蜜在說她眼光不錯似的，不過嘴上還是很冷淡地解釋：

“就我同學。”

“你喜歡的同學？”于曉燕補充了「喜歡」作為前綴。

方焓玥霎時耳根紅到透明，拜托，不要曲解她的意思。

凝視于曉燕，方焓玥發現笑容從自己臉上，轉移到于曉燕臉上了。

果然，快樂只會轉移，不會消失。

可是她竟然有點心虛，臉紅耳赤地解釋：“只是高中同學而已，不要發揮你的想象力了。”

“是嗎？”

方焓玥拉著于曉燕的手：“走啦。”

“別急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于曉燕笑容更浮夸了。

“等下還有課呀。”方焓玥要徹底敗給自己的閨蜜了。

“那就走吧，反正你樂意就好。”于曉燕說完，憋著嘴在笑。

什么鬼，她真的，就一直在笑！

方焓玥當時就覺得好煩呀，川妹子往往灑脫，愛怎樣就怎樣。

于曉燕就是這個性格。

“走咯。”于曉燕突然故意說得很大聲，不知是不是為了讓遠處的陳述聽到。

方焓玥臉紅撲撲的，要煩死了呀，閨蜜就要她在陳述面前丟臉是吧？

枝葉間，陽光依然明媚。

兩個女孩并肩而走，離開了陳述視線之內。

等到確定陳述沒有跟上來，于曉燕沒有顧忌了，突然快活地笑出聲。

“于曉燕，你不許笑！”

方焓玥伸出手，義憤填膺地去堵于曉燕的嘴。

于曉燕笑點是有點低，一直笑，上氣不接下氣，而且還有強烈的吐槽欲望，說她居然被陳述給無視了，陳述就盯著方焓玥看。

救命，曉燕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舍友了。

方焓玥有點慌了。

……

……

秋天的風一點也不安靜，吹著校園里的芙蓉花搖曳不止。

陽光落在了方焓玥離去的小路上，幾株花開得妖嬈，讓人想到少女，心中說不出的歡愉。

陳述目送方焓玥離開，沒有說多余的話。

想起剛才方焓玥忽閃忽閃的眼神，好像流星一樣，過于青春美好。

“方焓玥真的好可愛。”

陳述低頭看了眼手機，喜歡的女孩躺在微信列表里，也被少女的風吹得波瀾四起。

他覺得世界都是安靜的，只有心里是起風的。

正在遐想的時候，陳述耳邊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述哥，你在干嘛？那個女生是誰？”

陳述轉頭，看到他舍友顧輝，有點懵：“顧輝，你怎么在這？”

“我正好經過啊，什么情況？”顧輝有點好奇地問，“那個妹子好漂亮，和你什么關系？”

“方焓玥，我從小到大的同學。”陳述輕笑著說。

……

……

回到宿舍，陳述拿著手機，看著方焓玥的微信頭像，就發起呆來。

“你已經添加了「玥玥平安」，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千回百轉，終是加了喜歡女孩子的微信，可以開始聊天了。

事情的進展過于峰回路轉了。

是不是他的錯覺呢？總感覺方焓玥好像對他很溫柔。

方焓玥的微信昵稱是「玥玥平安」，因為她中學時代就經常生病，所以她的昵稱包含很美好的期望，陳述也希望她月月平安。

可是該和她怎么交流呢？

和她說話得好好想想，不能表現得唐突，不禮貌，不尊重，不耐心，不積極，甚至下流……這些都不可以。

不過他還真沒多少和女孩聊天的經驗。

“我要說什么？”

陳述舉著手機，陷入深深的糾結中，按理說不該是這樣。

加了微信又怎樣？

打開聊天框，輸入文字——你好。

陳述皺眉，覺得這樣好蠢，和女孩子打招呼，第一句話是這樣也太傻了！

刪除文字，關掉微信，鎖屏。

陳述發起呆，看著天花板，又想起什么，再開屏，打開微信，進入聊天框……

周而復始，陷入循環，就是發不出一個文字，和喜歡的女孩聊天真的好難。

“我是笨蛋吧？”

陳述頭疼。

算了算了，他投降了。

放下手機，拿起書，來尋找靈感，可因為心跳，思緒支離破碎，竟想不出像樣的話和她打招呼。

這種歡喜的感覺真是匪夷所思。

可是呢，卻很享受這一刻的心動，回想著女孩的笑，愛意變得清晰濃郁，粘稠到失去知覺。

陳述又點開方焓玥的朋友圈，細細品味。

朋友圈入目就是她的背景圖，她在花里，猶如花在風中，心中模糊不清的影像在這一刻瞬間清晰。

“花開得好極了，好像專是為了你。”

那一剎，陳述好像讀懂了汪曾祺《人間草木》里的描述。

不知為什么，看著她的照片，陳述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初中時遇見的她，淙淙作響，猶如梵唱。

現在仔細回憶起來，魂牽夢繞的她好像沒有存在過，卻又好像一直存在陳述心間。

因為女孩的影子，一直是在月光之下，所以很淡，不如陽光下突顯。

還有，方焓玥發的朋友圈，是她寫下的書法字跡：

在黑白里溫柔地愛彩色，在彩色里朝圣黑白。

——《人間草木》

陳述不由屏住呼吸。

是這樣嗎？她喜歡的句子和自己都是一樣的。

陳述想評論，可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