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面面相覷。康醫生說道，“怎么了？胡隊長，有事嗎？”

胡大慶：“不，不。那個，是李主任有請。”

竹內：“好的，我明白了。走吧。”

眾人走進醫院主任辦公室。李主任端著青瓷小盞，表現得優雅的品茗，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心浮氣躁的心情。他放下茶盞，“竹內醫生，你們來了。辛苦、辛苦，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幫我李某人的忙，非常感謝。”

竹內：“李桑，這個是陳天的死亡報告。我們給他做了解剖，確認死亡無疑。我們對其全身都拍個照片，這個是相機里的膠片，沖印后就能看到。或者你們不放心，可以再勘驗復審，自己拍照記錄存檔。”

李主任：“哦，太感謝竹內醫生了。非常好！我非常放心。不用再麻煩驗證了，我們的江醫生查過了。”

“還有一件事。”

“請說。”

“等會兒讓神尾君乘坐你們的汽車回去吧。”

“當然可以。我等不打擾了，告辭。”

“好的。各位慢走，一路小心。”

見76號李主任帶著他們離開后，康醫生也提出向竹內醫生辭行。

竹內：“好吧。康先生，我們后會有期。保重！”

“后會有期。您也是，保重，竹內先生。告辭。”

當夜胡大慶讓他的親信阿達找來了四名田里干活的農夫，化妝后的楊小龍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對著陳天尸體說別看這還只是個小鬼頭，死人都他么晦氣，趕緊送走，看了心煩。

只好夜里送葬，寶山鎮郊外的一處荒郊野地。冬日寒風凜冽，到了深夜愈加冰冷刺骨，西北風呼呼的刮著。

隨行的阿達討厭這鬼天氣，想起往日這個時間點正是在米高梅、仙樂斯里喝酒吹牛、鶯歌燕舞。哪能遭受這份罪。他也嫌棄陳天，認為這個掃把星才害自己這么倒霉。“行了，行了。你們就放在這棵大樹旁的荒草地。你、你，還有你在這里挖坑，你去守著這破棺材。老子去方便一下，抽根煙休息休息。棺材下完了叫我一聲。”

“好的，軍爺。請長官放心，我等草民一定好好干活。”

“嗯，這就是了。好好干，賞錢少不了你們的。”

楊小龍走過去守著小天的棺材。棺材板并未完全封死，細小的縫隙里有少量的空氣流通。小天就安靜的躺在里面，到現在為止楊小龍還未見過小天一面。此刻他不能流露出哪怕分毫的情緒波動。

他們很快挖好了一個四方形土坑，棺材平放下到土坑里。

“軍爺，軍爺。”

“嗯？什么事？”阿達打著哈欠。

“軍爺長官，我們挖好土坑了。棺材已經放進去了。”

阿達過來瞧了幾眼，“嗯，干得不錯。”他拿出隨身相機拍了幾張照片，又在那棵大樹樹干上刻了個標記，也拍照片。“行了，就這樣吧。把土填了，填完坑再來叫我。”

“好的，軍爺。”

也許他們本就是莊稼漢，天天與土打交道。這挖土、填土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收工了。阿達給了這四人每人一塊大洋后，讓他們散了。自己騎著自行車回了76號，加班沖印照片，向慶哥匯報。

康斯岳和他的生死之交內科醫周同一直不遠不近的緊跟隨楊小龍。見阿達騎著單車已經遠去，他們才出現。利用楊小龍手里的小鏟子和周圍有限的材料，他們迅速刨除填土，打開土坑里的棺材板。把小天平安地帶出來。

康博士與周醫生輪流進行心肺復蘇和緊急搶救，靜推了腎上腺素和使用了強心針。陳沖終于有了生機。揮汗如雨的他們，不約而同地笑了。一切的努力付出終于有了回報。

為了迷惑敵人，康醫生隨身挎包里裝了部分孩童的殘肢，那是因轟炸后為了保命，有些孩子不得不進行截肢手術。還有幾樣已經死亡的流浪貓狗的內臟器官，故意損毀嚴重，像是被山林野獸啃食所為。又將棺材板損壞，看上去像是野獸利爪破壞。“小天，委屈你一下。你把你的同仁醫院病號服脫了，留個物證。小龍，你的外套先借給他穿。”

“好的，康哥。小天是我兄弟，別說借，就是送，我也心甘情愿。”

小天虛弱無力半躺在大樹下。小龍給他換的衣服。周醫生幫忙把病服撕裂，模仿豺狼等野獸利爪動作。適量的夯土就填埋妥當。

一番忙活后，眾人啟程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