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中午打出去的,胖子跟瞎子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就都先后回到了鋪子里,他們出去瀟灑的地方畢竟都是繁華的大都市,交通十分發達,想要回來,也特別方便。
要不是盜墓賊干的都是地下工作,坐飛機就跟老鼠上天似的,有著嚴重的忌諱,他們其實要是坐飛機的話,回來的還能比這更快幾個小時。
半個多月的時間不見,三人雖然算不上是久別重逢,但是在見面的那一刻,心里頭還是十分高興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沖淡了那封信所帶來的郁悶。
胖子這家伙比走的時候又肥了一圈,他指著鋪子里堆放的滿滿當當的手辦、游戲機還有一些其它亂七八糟的刀槍棍棒、遙控玩具跟電子產品,好奇的問吳免,是不是要改行賣百貨商品了。
吳免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大肚子,說賣百貨商品不如開個健身房,還能順帶著給你刮刮油,你這家伙怎么又胖了,還能走動道兒嗎?
胖子不以為然,當場就表演了一個后空翻,除了落地的時候往前栽了兩步沒站穩之外,靈活性倒是看上去依舊不減當初。瞎子在一旁捂著嘴偷笑,說胖爺現在胖點也沒關系,下斗的時候條件差,一忙起來就又瘦回來了,以前每次都是這樣,他身上的肉就跟鬧著玩兒似的,增增減減,可羨慕死自己這種怎么都吃不胖的瘦子了!
三人一陣說笑,氣氛一如既往的融洽,吳免忽然覺得,這種快樂,是之前靠花錢買不來的,買那些東西只能暫時滿足精神上的需求,但并不持久,買完之后沒兩天就又會感覺很空虛,只能接著買才行??墒歉@倆人相處,卻是讓自己能夠忘記去追求那些東西,仿佛即便只是說說話,也會感到很有趣。這種感受,很難去具體形容,或許古人所說的與君交,如飲醇醪,不覺自醉,便是如此。
而且,還有一點,是讓吳免感覺很安心的,無論是胖子還是瞎子,倆人來到后吹了半天牛皮,說說笑笑,嘻嘻哈哈的,卻硬是一個字都沒提關于那封信的事情,他們的這種態度,仿佛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對于那件事,或許上心了,但那件事,卻又并不值得讓他們為此感到焦慮和擔憂,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這說明,他們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和信心,能夠去把那件事情解決掉的,否則的話,現在不可能會是這個狀態,最起碼,瞎子不是那種狂妄自大的人!
也正因如此,吳免的心情也不由跟著放松了下來,心說他們都一點不擔心,自己還擔心個毛啊,應該相信他們的實力才對!
一直到中午三人吃完了飯,胖子這才伸了個懶腰提起了那張地圖和那張照片,吳免把東西拿過來,胖子跟瞎子一人剝開一顆金絲猴奶糖直接扔進了嘴里,胖子看了眼地圖,邊吃邊說,
“就是這里?。磕锏模趺词钱嬃藗€愛心啊?老吳,不會是你搞錯了吧,會不會是你哪個老相好的約你去這里打撲克,你給整岔劈了?”
吳免被胖子說的有些無語,就沒接他的話頭,而是說道,“這個位置我查過了,是一家廢棄的廠房,以前那里是給一家不銹鋼公司做外包服務的,前幾年供應商倒臺,它也就跟著下崗了,咱們如果過去的話,打車一個小時左右?!?
瞎子嘖了一聲,說挑這種廢棄廠房,或者是沒人要的倉庫去見面的,一般都不是什么正經人,但是吳爺您昨天沒有去赴約,對方竟也沒再派人來二次騷擾您,這說明對方耐心還是有的,不像是來無腦找茬或挑釁,咱們去了,也大概率不會出現危險,不過凡事都要做兩手準備,去之前,還是得把人給搖好,以備不測。
瞎子處理起這種事情十分老練,有他在,基本上不需要吳免再去操什么心,等他把一切都給布置好,胖子已經瞇了一覺睡醒過來了,三人簡單的一收拾,這才出門,前往了那家廢棄的廠房。
原以為打車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到地方,不過這邊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通了高架橋,只用了一半時間,三人就在這家廠房門口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看到胖子下車之后,居然從褲腰帶上抽出來了一根甩棍,還以為三人是來這邊跟人打群架的,就笑著問了一句,要不要包車,自己就在這里等著,待會等你們打完之后,上車就能直接跑路。
對于出租車司機的這份膽大,吳免三人都有些見怪不怪,星城這邊雖然算不上民風彪悍,但是很多當地人其實身上都多多少少的帶著一些江湖氣,不怎么怕事。
民風這種東西,一般和當地的歷史形成有關,從位置上來講,星城這里距離古代的三大帝都,西京、燕都還有金陵,都是路阻且長,而且中間還隔著江河湖海,難免會養成一種山高皇帝遠,海闊任鳥飛的感覺,民風自然也相對比較自由和野性。
其次,星城距離西湘苗蠻之地又比較靠近,思想方面除了受到儒家的熏陶之外,還有苗邑文化的結合,所以這里的人,在性格方面,也相對來說,沒有那么安分和墨守成規。
再加上一些經濟原因和其它方面的因素,星城現如今的民風也就此形成了,有人曾經做出過一個總結,說是這邊的人能吃得了苦,霸得了蠻,不怕死,還能耐得住煩,這個形容,吳免倒是覺得十分貼切。
說起來,當地的土夫子之所以能在倒斗行里單開一脈,還做的那么聲名鵲起,其中或多或少的也跟他們從小身處的大環境有關,骨子里頭就很活躍。這就跟川省的大姑娘一樣,從娘胎里出來,人家就自帶一股子的潑辣勁兒!
幾句話把出租車司機打發走之后,吳免三人這才扭頭走向了前方的這家廢棄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