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香江,正處于中英談判最為激烈的時期,政局混亂,國際形勢嚴峻,金融市場不穩(wěn),一直賴于發(fā)展的工業(yè)也跟著進入停滯起。
同樣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時期里,鬼佬見繼續(xù)把控香江無望,從以華治華的理念轉(zhuǎn)變成了無為而治,任由原始資本進行野蠻積累從而大舉揾財,希望加劇社會的矛盾從而把問題直接搬回談判桌上。
從而守住英女王頭頂這最后一顆明珠。
不明真相的人都認為香江的至暗時刻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四大探長“金錢帝國”時期。
但實則不然,“地下秩序”就算在為腐敗,也比不上82以后到92這十年的基本混沌無序狀態(tài)。
當然不論是哪個“時代”無為而治,都是發(fā)展經(jīng)濟的最好方式,只要等談判桌上的問題解決,香江揾錢發(fā)家的路子肯定是百花齊放,爭奇斗艷。
如何揾錢?這對于警察無路,為了吃飯不得不帶著秀茂坪雙痣一起在山雞工作的茶餐廳打零工的盛浩南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如何不加入社團揾到自己的第一桶金?這對于一心走正行盛浩南來說是個更加值得思考的問題。
茶餐廳一個月幾百塊的薪水,要想積累到第一桶金,說不定到盛浩南夢醒的2023年都沒有指望。
重生然后立馬奇遇,不是買馬闖八關(guān)就是六合彩中頭獎,然后一路順風(fēng)順水順財神,這東西估計查良鏞的小說都不敢這么寫。
現(xiàn)實中,盛浩南目前一沒學(xué)歷文化,二沒資本人脈,除了有大夢一場中所積累的經(jīng)驗閱歷以外,就是能打。
但揾正行,不像混古惑,能打有屁用!
盛浩南不想加入社團,為了食飯,打零工還是山雞介紹。
思來想去的盛浩南還是只能把這所謂的第一桶金,放在了他夢中最熟悉的那些記憶中。
夢中的盛浩南,一路發(fā)家離不開撈偏門,除開社團離不開黃賭毒三個字。
同樣夢中的盛浩南之所以那么慘,最后一路變成了妥妥南,賭毒兩個字絕對是脫不了干系。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盛浩南與毒賭不共戴天!!!
排除了前兩種,盛浩南不想繼續(xù)在這茶餐廳里做工,唯一的路子只有跟著二爺讀春秋,搞顏色。
“找?guī)讉€波大條順的一紋雞,拍點咸濕照片,然后拿著這些照片在秀茂坪的這些波場里分發(fā)租借?又或者在此基礎(chǔ)上直接來個產(chǎn)業(yè)升級,直接創(chuàng)立香蕉周刊?”
“實在不行,干脆就學(xué)上一世,憑借自己這一張靚臉,勇闖砵蘭街,成為新一代的馴馬師,馬王…”
盛浩南一邊想著,一邊彎腰拿著拖把在茶餐廳的包廂里拖地。
“南哥!我們來幫你收拾!”只見一高一矮,一快一壯的臥龍鳳雛,一個手拿水桶,一個手提抹布向著盛浩南迎面走來。
大痣皮很是機靈的接過了盛浩南手中的拖把;痣毛明則是從身后摸出一個袋子,這是特意從后廚摸出來給盛浩南的菠蘿油。
盛浩南隨手在褲腿上,擦了擦,結(jié)果痣毛明給他的袋子,咬上一口金黃酥脆的菠蘿油面包,金黃色的汁水在盛浩南的齒間,泵發(fā)四濺。
菠蘿油?砵蘭街?
盛浩南好似靈光乍現(xiàn),說起砵蘭街,他腦海之中就不禁浮現(xiàn)出那一道:“誰說女子不如男”的灑脫身影,十三妹。
如果盛浩南沒有記錯的話,有一次酒局之上,喝高了的十三妹有些惆悵的曾經(jīng)跟他提過一嘴:就是在這段時間里,十三妹的父親發(fā)了一筆橫財,但這橫財同樣也導(dǎo)致飛來了橫禍,讓她經(jīng)歷了人生最大的一個坎,正是因為這個坎,她才會走上江湖這一條不歸路。
當初盛浩南還說造化弄人,自己也是這段時間被迫加入新記,但是現(xiàn)在,盛浩南希望一切都還能來得及:“他來謀財,替她擋宰!很公平是不是?”
“大痣皮、痣毛明,下午我們放工,一起去缽蘭街闖一闖嗎?”盛浩南隨手拿起幾張桌上的抽紙,將嘴角擦拭干凈,揉成一團,丟在垃圾筐里。
“缽蘭街?”
大痣皮聽到盛浩南這么一說眼睛發(fā)亮,說實在,他大痣皮雖然講義氣,但男人大丈夫,就應(yīng)該轟轟烈烈的劈酒、曬馬,那有在茶餐廳端茶倒水一說?
跟著盛浩南山雞在這茶餐廳的當服務(wù)生,他大痣皮是一天也不愿意。
何況道上也有這么一句話:如果想要快點竄出頭,那么就來缽蘭街闖一闖!!
他下意識的以為,盛浩南與他一樣,對于在茶餐廳里做長工這件事已經(jīng)忍無可忍,打算帶著帶著他秀茂平雙皮一起到缽蘭街去闖一闖,博一個出人頭地。
痣毛明的想法則是比大痣皮要務(wù)實的多。
缽蘭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港島最有名的藍窗街。
昨天他還想訛大痣皮,打著都是因為他的事,盛浩南才錯過了警察學(xué)校,看能不能等大痣皮發(fā)工資,帶著盛浩南與他去缽蘭街把這十多年的紅花摘了,掃掃霉運,沖沖喜氣,沒想到大痣皮沒有訛到,盛浩南竟然主動帶他們?nèi)リJ缽蘭街。
“你們要是怕的話!就算了!”見兩人沒有開口,盛浩南打算作罷。
很多事,兩人并幫不上什么,他只是打算帶二人去“開眼”,既然不愿意盛浩南也沒打算勉強。
“不不不!!南哥你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別說缽蘭街了,就算是去荔枝灣的少年看管中心我們都不怕!”秀茂平雙皮腦袋搖的跟撥浪鼓差不多一口同聲開口說到。
盛浩南仔細的打量著二人,見二人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說出這樣的話時,對著大痣皮招了招手。
大痣皮立馬走到跟前,盛浩南從他的手里拿過了拖把。
“南哥!這是?”
“早點把這收拾了,早點去找老板放工!”
.........
夜色漸起,一輪明月已經(jīng)高掛天空,點點的繁星倒是被地上那五顏六色的燈牌所映襯的失去了顏色,白天在屋邨里壓抑著的人們,如同放風(fēng)一般跑了出來開始享受屬于港島的夜生活。
缽蘭街作為港島目前最火的一條街,它集合吃喝嫖賭與一身,分為明街,跟暗街。
明街顧名思義,就是靠近大馬路的這一條街。
走進明街,你會看著那裹著頭巾賣神油的阿三,蹲在攤位上與店家砍價的師奶,赤膊著上身表演噴火的壯漢,還有那各種美食翻炒出來的菜香,市井百態(tài),有著濃厚的煙火氣。
從明街,隨便找一個巷子穿進去,便如同換了一個世界,到了暗街。
在暗街,三溫暖的招牌從街頭掛到了街尾,如不是樓層有限,條件允許甚至可以直達云霄。
靈蛇艷舞美女的噱頭傳單撒遍地都是,隨便撿起一張傳單或者卡片,不是三位一體就是五味一色。
三三兩輛的鶯鶯燕燕,身著暴露賣弄妖嬈的身姿的在招攬客人。
半老徐娘卻風(fēng)騷不減的媽媽咪們更是利落,他們細細觀察著這些路人,分辨著哪些肥羊那些是雛,大聲吆喝不說看見落單的靚仔連哄帶騙的就往樓上拖。
咸濕佬們則有的兩倆相伴勾肩搭背看似互相謙讓實則一起砍價,有的三五成群你方唱罷我登場,寧可排隊,但兄弟用過的是真的好,有的則神色緊張,一本正經(jīng)的行色匆匆,但只要看見招牌跟彩燈就忍不住進去張望,看見靚女就忍不住過去攀談。
砵蘭街不長一點五公里左右,但開燈盡現(xiàn)人間繁華,關(guān)燈道盡人世苦短。
相比較砵蘭街暗街這種釋放陰暗欲望的地方,現(xiàn)在的盛浩南更喜歡明街的自帶人間煙火氣。
“南哥!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很純情的,要不還是算了吧?”痣毛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靚女的大車燈,說話的同時還不停的吞著口水。
同理,他痣毛明秀茂平第一純情的名頭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剛才是誰說別說兩個了,他要打十個?”大痣皮擠著臉模仿著剛剛媽媽桑的表情。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痣毛明縮著腦袋,把盛浩南背上的書包,給他背上,活脫脫的一個烏龜。
“靠!”
大痣皮對著痣毛明比了一個中指,隨后用手死死的箍住痣毛明的腦袋:“來都已經(jīng)來了!現(xiàn)在告訴你怕了,要是跑,以后你別跟我一起號稱秀茂平雙皮!”
“誰怕誰孫子!”
拿捏住了痣毛明,大痣皮又扭頭對著盛浩南擠眉弄眼:
“南哥,我看剛才那兩個妞就不錯!那車燈比痣毛明的頭都要大,她們不但愿意跟你玩一王二后,還不收你錢!”
“要換我,我倒貼都愿意!”
痣毛明表示贊同的點點頭。
靚仔南,靚仔這兩字的含金量有多高?
盛浩南從走入缽蘭街的那一刻起,那些忙著與店家砍價的師太就放下了嘴里活,把目光對準了盛浩南,想家里有沒有年齡合適的閨女,可以留個聯(lián)系方式互相認識一下。
賣神油的阿三則是看著錢箱里錢,盤算能不能請這靚仔拍張照片做個代言。
走到暗街,那是更加的不得了。
直接是行走的荷爾蒙,萬艾可都沒盛浩南這一張靚臉管用。
最用簡單最明了的一句話就是,就盛浩南這一張靚臉,別說這些站街貨就算是石女都要起反應(yīng),都要揮舞著紅包熱血沸騰的要和盛浩南來上那么一發(fā)。
最最離譜的,還有兩個咸濕佬走到盛浩南面前,表示叔叔我不差錢,要盛浩南盡管開價。
盛浩南并沒有回答大痣皮的問題,只見他對著邊上站在純情玉女燈牌下的女人招了招手,對方立馬笑著迎了上來。
盛浩南在口袋里摸了摸,順手把幾張有零有整的鈔票塞在這位濃妝艷抹的女人手中:“這錢,夠嗎?”
女人點點了,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點點頭。
這錢雖然不多,但眼前這么靚的靚仔,別說有錢賺了,就算是讓她花錢她都愿意,全當是沖囍。
見女人點頭,盛浩南語氣忽然變得犀利:“我這兩個兄弟,還是紅花娃,把我兄弟招呼好!要喂飽!不然等下我回來直接砸了你的招牌!”
女人被人盛浩南這突如其來壓迫感弄得渾身一顫,有些狼狽的將錢塞進胸衣:“這缽蘭街誰不知道我萍姐的大名,我萍姐的手下姑娘出了名的服務(wù)好素質(zhì)高,包你們滿意!”
見自己說完盛浩南扭頭就要走,她又覺得哪里不對,要盛浩南自己不上,這單絕對是要虧本,趕忙追問道:“靚仔你不玩嗎?”
回應(yīng)她是一個冰冷的眼神,她感覺全身的寒毛一個個炸裂起來,趕忙扭過頭對著樓道里的兩個妖嬈的女人說道:
“去,兩個紅花娃,來幫他們降降火,記得要照顧好一點!”
一聽是紅花,一高一矮,兩個女人,一前一后媚笑著走了出來,雖見到大痣皮二人的模樣,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凝,但有著良好職業(yè)操守的她們,很快調(diào)整了心態(tài),笑著將二人扶上了樓。
不知不覺,盛浩南的嘴上已經(jīng)叼上了一根萬寶路,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