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空這時終于明白了這個酒鬼的絕望和痛苦,也許他那年也是像許多修仙者那樣進(jìn)入山內(nèi),但看著自己的道侶,兄弟被無情地奪取性命,自己卻是無能為力,那種打擊是多么的巨大,所以他只能終日醉生夢死,只求忘卻一切。
但陳空從來不會向無情的恐懼屈服,他似乎天生就明白,在崎嶇的路也要走在腳下放清楚,而且他似乎堅信,只要有路就會有終點(diǎn)盡頭。所以,雖然他能夠真切感受到那酒鬼的痛苦。但陳空還是義無反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重情重義之人最好往往也會死的加倍凄慘,”那酒鬼冷笑著說道,“不要說進(jìn)入五蘊(yùn)山里面,就是活著出來,我也沒有秘訣。”
陳空雖然略有失望,還是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想告謝辭別。
那酒鬼卻輕撫著酒碗,又開口笑道:“不過,一些勸誡,我還是可以告訴你的。”
“盡量找到那個縱目巫師,他曾是三黎村的長老,了解五蘊(yùn)山很多東西,有了他的幫助,你會有所收獲的。”
“如果你有幸到達(dá)五蘊(yùn)山的血湖,無論如何,進(jìn)去,雖然那血湖可能會殺死你們所有人,但你們還是要進(jìn)去,如果不能從血湖里出來,你們永遠(yuǎn)也無法抵達(dá)五蘊(yùn)山的最深處。”
陳空能感覺到那酒鬼說出這番話,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而這些提示的分量顯而易見分外重要和珍貴,當(dāng)即謝道:“謝謝前輩的勸誡,在下感激不盡!”
“不用謝了,重情之人,現(xiàn)在,你還是先救救你的那位老朋友吧,”酒鬼用手指了指街對面遠(yuǎn)處。
只見在遠(yuǎn)處圍觀起哄的人群中,剛才那老乞丐正被那捕快強(qiáng)行拖拽著拉向某處。
陳空快速跑了過去,無奈街上的行人實(shí)在太多了,還有不少看熱鬧沒散去的閑人。剛才肯定鬧了好些動靜,只是自己只顧在酒館聽那酒鬼說的話,根本沒有在意外面的事情。
“喂!快停下!快停下,”陳空朝遠(yuǎn)處兩個模糊的身影喊叫道。
但一切已經(jīng)太晚了,老乞丐和那捕快的身影,消失在了簇?fù)淼娜巳褐校瓦B陳空的呼喊也被淹沒在喧鬧的人聲中。
“怎么樣?”左楊等人此時也趕了過來。
“沒想到那酷吏這般歹毒,趁人不注意還是將那老人押走了。”陳空忿忿道。
“那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嗎?”聶如雪問道。
“無論如何,那老人也是因我們才會被那捕快盯上,”陳空憤然道,“而且,他本人又未曾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這樣就被抓捕,于情于理,也完全說不通。”
“然后呢?”聶如雪淡然道。
陳空看著遠(yuǎn)方道:“看這樣子,那老人應(yīng)該是被壓往官府,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救出來。”
“唉,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聶如雪嘆了口氣。
“師姐,你就不必去,這事我一人就可以辦妥。”陳空道
“去,我怎么不去,憑什么他們可以揍人玩,我就不可以揍人松松筋骨,”聶如雪道。“這種人為所欲為,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左楊這時連忙說道,“聶姑娘,這次你還是不要去為妙。你若去了,難道也帶著青兒一同前往?若單獨(dú)留青兒在此處,無人照看,又怎地放心?”
青兒聽了忙道:“我也要去!我怎么不能去,斬妖除魔我都能在身邊,怎么這次揍那些無恥鼠輩我反倒不可以。”
左楊搖頭道:“那可沒你想得那么簡單,對方是官府,你又只是凡人,若因此成了通緝犯,以后這輩子有夠你受的。”
“我以后可是也要做修仙者啊,凡人的事我才不在乎呢,”青兒爭辯道。
“左大哥說得還是有道理的。”陳空道:“青兒,你還是跟聶姐姐留在這里吧。”
“那之后,我們在哪里會合?”聶如雪問道。
“傍晚時分,就在那榕樹之下,”陳空道。
青兒似乎還欲爭辯,聶如雪扶著他肩膀安慰道:“別管你師父他們了,今天姐姐就帶你道街上玩些好玩的。”
左楊和陳空笑了笑,當(dāng)下乃與聶如雪作別,一起朝前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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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該沒那么快發(fā)去大牢,”左楊邊走邊說道。
“左大哥,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陳空道。
“在江湖闖蕩得多,自然什么東西也知道點(diǎn),”左楊笑道:“他現(xiàn)在最后可能是在衙門的牢房收押。我們且先去衙門看看。”
眾人打聽了一下,很快便依路來到了衙門外。
左楊也不著急,拉著陳空便往衙門的后墻走去。
“左大哥,你是想偷偷潛進(jìn)去,”陳空道。
“那當(dāng)然,”左楊道:“這種偏僻地方,越小的縣令反而越加囂張,哪里肯接見你聽你說情,還是偷偷進(jìn)去,把人救了,反倒干凈利落。”
陳空和左楊來到后院墻邊,見四下無人,升起御風(fēng)術(shù)一個跳躍,便輕松進(jìn)入了里面。
只見大院里空無一人。一片寂靜。
右邊木雕精飾,雖然不算豪華,但也算考究,那邊應(yīng)該就是縣令平時辦公起居的地方
左邊是一片陰森,鐵門石柱,有著一個門廊,似乎通向是某個深處。陳空和左楊相視一眼,立刻會意,知道那很可能,就是班房所在,立刻往那邊走去。
越往里走,就越是奇怪,怎么這里堂堂衙門重地,竟然無人看守。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盡頭,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兩個衙役正津津有味地喝著小酒,優(yōu)哉游哉地在那閑談。
而那老乞丐,此刻正被關(guān)在一個牢房里,滿眼絕望。
陳空和左楊也不忌諱,大步走到了那兩個衙役面前。
那兩個衙役正喝得痛快,忽地見兩個漢子走到自己面前,頓時大驚,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站起來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種地方也是你們能來的嗎。”
陳空笑道,“我們怎么不能來,我們不僅要進(jìn)來,還要你們把那囚犯立刻釋放。”
那兩個衙役劍陳空竟如此放肆,震驚之余,更是怒氣沖天,撥出刀就喝道:“好大的狗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吧,雙雙舉刀就要朝陳空劈去。
陳空也不慌張,雙手一揮,打出兩道疾火符就向那兩人的刀身擊去。
凡人的兵器沒有靈氣的灌注,本來就脆弱,加上又不是用珍寶煉制而成,更是不堪一擊。
陳空兩道疾火符擊向那兩人的砍刀時,就像猛火燒灼薄冰。那兩人手中的刀立刻融化,變成一灘鐵水掉落在地面。
那兩個衙役看得目瞪口呆,瞬間就楞在原地。
“兩位真是不厚道,居然想兩個打一個,那我也不客氣了,”左楊說罷,用符咒頃刻間就變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左楊,走到了那兩人身前。
看到這般怪像,兩個衙役再也支撐不住,立刻哭倒在地,磕著響頭的乞求道:“兩位神仙饒命啊,兩位神仙饒命啊。”
哭得是鼻涕四流,好不狼狽。
陳空忙笑道:“好了,你們快起來吧,此次我們前來也不是要你們的狗命,其實(shí)很簡單,只要你們放了牢房內(nèi)那位老人,我們就絕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放!放!,我們這就放,仙人說什么我們都遵命,”其中一個衙役立刻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就找到了牢房處,顫顫巍巍地把牢門用鑰匙打開。
陳空順利地把老乞丐接了出去,當(dāng)然,臨走前,沒望了把那兩個衙役鎖進(jìn)牢房,好爭取多點(diǎn)時間逃跑。
沒過多久,陳空與左楊便把那老乞丐送出了城外。
老乞丐握著陳空的手,流淚道:“今日若不是你們兩位大俠,我這個年紀(jì)還能否在監(jiān)獄里活下去,恐怕真的是一個問題。”
老人家不必客氣,你之前也解答了許多我們的難題,該道謝的應(yīng)該是我。
“真的假不了,丑的遮不了,我也只不過是如實(shí)所述罷了。”老乞丐笑道。我這人一向嫉惡如仇,不過還有一怪事,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老人家有話請講,不必多慮。陳空馬上道。
老乞丐低聲道:“其實(shí)這怪事我很早就有所發(fā)現(xiàn)了,我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項(xiàng)城的縣令十分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