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陳空繼續在荒山之境獵殺妖獸,嚴當的話語仍像陰霧那樣久久纏繞在他心間,每一次想起都是鉆心的疼。
“自己的父親真的是個背信棄義的叛徒?”
“自己真的只能在其他人的唾棄和歧視中茍存?”
陳空感到疑惑,感到不滿,感到憤慨,也感到無奈。但他現在做的只有不斷的殺戮妖獸,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取得優勝,他要用自己的成績證明自己的優秀:只有自己足夠出色,才能贏得別人的信服。
陳空砍斷了嚴當三人的手臂,原以為七曜同盟的各派掌門會終止他的比賽資格,但是之后什么也沒有發生。
隨后遇到的妖獸并沒有對陳空形成什么阻礙,陳空不斷的獵殺著,甚至陷入到了一種近乎麻木的狀態,他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愿,他只想通過自己不斷的努力證明自己的實力。
兩天的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陳空來到了荒山之境中心的石桌上,期間他遇到很多其他的師兄弟,他們都對他退避三舍。但陳空不在乎,他要的只是最終的結果。
石桌呈完美的圓形,在光滑的桌面上,有四個平均分布的掌印,陳空走到了石桌前,將嚴當三人的手臂拿了出來,分別放在了石桌相應的位置上,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掌按在了最后的一個掌印上。
只見石桌忽然閃現出一陣白色的光芒,似乎某種的東西正被啟動,陳空的心中有了一絲喜色:暗道:“真的成功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緊接著,一道白光忽然照在了陳空的身上,陳空立刻瞬移到了一個滿是彩光的通道,似乎正被輸送到某處。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陳空的耳邊響起:“請保持耐心,現在即帶你返回羽山。”
“是門之護靈?”陳空認出了這個聲音。
“是的。”對方平靜地答道。
“請問在這個賽區的荒山之境,是我殺的妖獸最多嗎?”陳空立刻問道。
“根據那里的情況,的確是的。”
“我剛才用那種方法啟動石桌,算是完成了任務嗎?”
“這確實是當初設計規則時的漏洞,他們并沒有禁止用斷裂的手掌啟動石桌,所以,你的確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那么我就是這次的優勝者?”
這時,門之護靈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語。
陳空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但現在已經沒有容許他憂慮的時間了,隨著周圍彩光的消失,陳空感覺踏到了一處堅實的地面,光芒散去,靈羽大殿那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陳空身邊站著許文凜和至圣天師,許文凜一見陳空出現,便拋出了一團繩索似的東西,那黑色的繩索快速地舒展,一下就將陳空牢牢的捆住。
許文凜厲聲喝道:“陳空!你竟然破壞規則,在荒山之境中,傷害自己同門的師兄。”
陳空其實多少已經預料過這種情況會發生,甚至他也為此準備好,但是他還是相信一切皆有因果,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所以從來就沒有畏懼。
所以陳空當即大聲叫道:“嚴當等人用妖法控制妖獸攻擊我,這又該怎么算!”
“嚴當等人畢竟沒有對你造成實際的傷害,但你竟然斬斷他們的手臂,罪行如此惡劣,你必須接受相應的處罰。”許文凜冷冷地說道。
“荒謬!他們用心歹毒,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你竟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我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傷害他人,嚴當暗算于我,他就必須承擔后果!”陳空聲嘶力竭地怒道。
“什么歪理邪說!傷害自己的同門竟然還找那么多理由!做了那么冷酷血腥的事,還自認無辜。你這樣的喪心病狂之徒,就不必再巧言狡辯了!”
許文凜隨即接著喝道:“來人啊,把他押到牢房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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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鐵構造的牢房,冰冷無比,正如陳空的心。
斬斷嚴當等人的手臂,陳空知道遲早會面臨其他人的問責,但他之前一直還保有自信,因為他之前一直覺得,這種事完全是因為嚴當等人挑釁再先,并且多次欲要加害于自己。他對嚴當的人的攻擊,完全是事出有因。
但現在,許文凜卻把責任全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嚴當等人反而成了無辜的受害者,陳空敢于承擔責任,但絕不愿意承擔這種冤屈的責任。
憤慨和不甘充斥在陳空的心中,陳空恨得死死地握緊拳頭,同時內心不停地質問道:“難道世間就沒有公道?難道現在小人反而可以為所欲為?”
靈羽大殿上,一片空曠,只站著五個人,玄羽真人,至圣天師,疾同,濟元和許文凜,所有人此刻都神色凝重。
至圣天師的多位好友,當年就是被陳空父親殺死的,所以其實在他心中一直隱隱藏著對陳空的厭惡,再加上陳空擁有混沌神氣,潛力驚人,至圣天師實在不愿意看到他作為一顆新星冉冉升起。
更關鍵的是,此次若是可以借機廢了陳空的修為,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奪取到那口混沌靈泉,這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其實兩天前,嚴當等人返回后,至圣天師便趕了過來。他們立刻陷入了激烈的討論,因為久久沒有結果,最終還是等到陳空結束比賽時,才將其收押。
“不是我對陳空有何惡意,或是我有意偏袒自己的徒兒,只是此次性質惡劣,不得不引起大家的重視,”至圣天師開口說道。
“至圣盟主,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此次事情的發生,的確是因為一些事情引發的,陳空并沒有完全的責任,”玄羽真人依舊堅持道。
“傷害自己的同門,這種殘忍的事,可是非同小可啊,我擔心的是陳空會走他父親的老路,如此禍患不廢他修為,逐他出師門,將來恐怕會是一個大隱憂啊。”至圣天師道。
疾同聽到這話,立刻說道:“盟主,我認為此事完全是陳空一時的沖動,我相信他絕不是心術不正之徒。”
濟元這時也忙道:“盟主,我也相信陳空的為人”
至圣天師扭轉了滿是皺紋的光禿頭顱,看了看玄羽真人,似乎對其任由手下插話感到不滿。
沒想到玄羽真人沒有理會,也說道:“陳空的為人,我也相信。”
至圣天師冷笑了一聲,道:“但陳空殘害同門,這是事實,必須將其逐出師門。”
玄羽真人道:“那嚴當和黎真子呢,他們也故意暗算了陳空。”
“他們?他們的計劃畢竟沒有成功,也沒造成傷害,不是對他們做了關禁閉的處罰了嗎,”至圣天師含糊地說道,
其實嚴當不是至圣天師的弟子,他倒不是很在乎,但黎真子是與嚴當一起的,算是同謀,若是嚴厲處罰了嚴當,黎真子自然逃不過,所以現在至圣天師一保就把兩人都保下來。
玄羽真人苦笑了一下,道:“此事他們雙方都有責任,嚴當黎真子怎么處罰,陳空便怎么處罰吧。”
“那可不行,事情總要分個輕重,破壞七曜同盟的團結,那可是一件大事。”至圣天師立刻說道。
玄羽真人和至圣天師都是態度堅決,不愿退讓,眼見又要像前兩天那樣,陷入到僵局。
這時,至圣天師忽然開口道:“要輕判陳空,其實也并非不可能。”
“至圣盟主的意思是?”玄羽真人問道。
至圣天師眼中閃現出一縷精光,道:“要想輕判陳空,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