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一出現,小白立刻變得正經起來。腿也不露了,那白色的袍子就跟貼在身上似的再也不往下滑了。這主要是因為劉浪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所致,再有就是主仆契約的約束,最后就是因為劉浪身邊跟著盛裝的海蘭和燕無邪,還有白衣勝雪,美如仙子的賽雅。
有主母在場,小白是不敢造次的。不僅是她,就連小黑和小玉也不敢在劉浪面前造次,因為他們都屬于劉浪的家仆。同為靈寵的小金、小玄跟他們就不一樣,小金、小玄和劉浪之間是平等伙伴契約,所以小金、小玄可以稱呼劉浪為哥哥,身份也屬于半個主人。至于賽雅,那將來是可以當家做主的人,只比海蘭和燕無邪矮一點點而已。
至于像余錢、韓三山、曹無傷和任雄等人,那屬于家臣和家將級別的,相當于臣子,是可以從主家領俸祿的。而小白小黑和小玉,不僅沒俸祿,吃喝修煉啥都得靠劉浪供應,當然不敢造次了。
庫狄查看到劉浪就夠震驚的了,當他看到盛裝的海蘭的時候,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查,不會不認識我了的吧。不認識我可以,海蘭你總認得吧?”
“拜見劉侯。”
小金說到:“我哥已經是莫戎大可汗了,也接受了大燕皇帝的冊封,大燕皇帝還冊封我嫂子為莫戎大可敦。”
“拜見莫戎大可汗,拜見莫戎大可敦。”
“以后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故人相見,還是隨意些好。對了,這里還有一位故人,不如把他也叫來?”
“庫狄查聽從大可汗的吩咐。”
“小黑,去把狼邪請來。”
“是,主人。”
唰的一聲,小黑消失不見,隨后只一眨眼的功夫,小黑又出現在原地,他手里拎著的就是狼邪。
狼邪睜開雙眼,當眩暈的不適感消失后,他一眼就看見了劉浪和海蘭。此刻,兩人正挨在一起逗著海蘭懷中抱著的一個漂亮的過分的小閨女兒。劉浪和海蘭身旁那個美得令人炫目的女子,一邊鄙視地看著劉浪和海蘭逗孩子,一邊好奇地打量著狼邪。而那個白衣勝雪的仙子一般的女子,總給狼邪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眼前的一幕讓狼邪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于是他閉上了雙眼,用力揉了揉眼睛,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還是那一幕。只不過,劉浪和海蘭這對金童玉女身邊多了個又胖又丑的庫狄查,這家伙正把一塊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金牌掛在小兔兔的脖子上。
庫狄查是個聰明人,一看這架勢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若是換了別人這樣出現在庫狄查面前,他定會大聲呵斥甚至拔刀相向,可現當他面前的人是劉浪加海蘭這對組合,而且兩人還抱著個娃,還叫那娃管他們兩個叫爹叫娘。庫狄查連一點裝裝樣子的心思都沒有,直接就選擇投靠劉浪了。都孩子送見面禮了,哪里還有拔刀相向的道理。況且,劉浪以往的那些切人胳膊斷人大腿的劣跡已經深深烙印在庫狄查心里,讓他在面對劉浪時沒有半點想反抗的膽量。既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本事,更沒有為赫舍里獻出生命的決心和氣概,不投靠劉浪還等啥呢。
“老查,你這就太客氣了啊。”
“大可汗,我還嫌這薄禮太寒酸了呢。咱赫舍里人不如大燕那么有文化有內涵,整不出什么高雅的,就只好拿這個金子寶石啥的充門面,大可汗、大可敦您可別嫌棄啊。”
“不嫌棄,這東西好啊。記不清是誰說的,俗到極致就是高雅,只是老查你俗的還不夠啊,還不夠。”
劉浪沖著庫狄查不停擠眼睛,庫狄查立刻明白過來。
“哦哦。對呀,俗到極致就是高雅,看來我還不夠俗。來人,把咱們營里那些俗物都給大可汗搬過來。”
庫狄查的親衛說:“大人,咱們的大營被人家給圍了,咱們回不去了。”
“什么咱們的軍營,那是莫戎大可汗的軍營。咱們現在是莫戎大可汗的人,回自己的軍營你怕個屁呀,快去!”
“呵呵,劉江,領著這位兄弟回咱們的大營。”劉浪笑道。
“遵命!”
劉江領著那親衛走了。劉浪拍拍庫狄查的肩膀說:“老查,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咱倆有緣分。你看,如今咱們都在一個鍋里混飯吃了,你說這緣分多深啊。”
“緣分,太有緣分了。”
庫狄查現在也無所謂了,既然選擇了順從,臉面和自尊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那樣會讓自己活得瀟灑有些,不然那滋味可難受了。
對于庫狄查的表現,海蘭是見慣了的,只是笑了笑并沒說什么,她抱著兔兔來到狼邪面前。
“三哥,我回來了。”
一句三哥,一句我回來了,就讓狼邪心里發熱,眼圈發紅。想想從前自己是怎么對待海蘭的,狼邪心里升起了一絲愧疚。
“三哥,你胳膊是怎么好的呀?”
“阿蘭,你就別問了。我就算手腳健全,也不如你夫君一根手指。”
這樣的話能從狼邪嘴里說出來,令海蘭驚訝不已,但緊跟著就眼圈一紅低下頭去。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遭受了重大的打擊讓他徹底失去了自信,曾經那么孤傲的耶律邪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好啦,都坐吧。”
劉浪招呼一聲,自己當先坐在主位上,海蘭和燕無邪坐在他兩邊,庫狄查和狼邪坐在劉浪對面,小金和賽雅坐了個對面。
“老查,拓跋恒金令調軍的事你知道啦?”
“知道。我大哥告訴我了,只調了差不多二十萬人。加上狼山那原有的人馬,拓跋顯手里的兵力絕對不超過四十萬。兩百金令,回來的只有三十六塊。唉。”
嘩啦。
桌上出現了一堆金令,赫舍里大可汗的調兵金令其實就是一塊有兩個手掌那么大的金牌子。通體黃金鑄造,真材實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力氣小的人拿一會兒就會手酸,那就不是什么金牌,那就是一塊塊的金磚。
庫狄查先是一愣,隨后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庫狄查說。
“哼!篡位者必遭天譴,這是天神借著海蘭的手收拾拓跋家呢。”狼邪狠呆呆的說到。
“阿邪,我不是瞎子,我看得明白。”
“老查,拓跋恒現在什么打算?”
“我大哥說,拓跋恒下令把龍庭所屬各部中凡是能騎馬掄刀,開弓射箭的男子,不論老幼傷殘,只要能打仗的就全部征調到龍庭。又讓赫連勃建起三個大營來編組軍隊,他要用這些老弱殘兵保衛龍庭。”
“物資呢?”
“拓跋恒要先保證狼山的物資供應,其他的沒說,東部和西部他也沒說。至于這里,他答應把拓跋璃月嫁給樹枝,條件是要野狼部的三個地境前往狼山助戰。”
“嗯,你和就跟著我吧,隨時聽候調遣。”
“是。”
劉浪笑著對耶律邪說:“三哥,如今耶律家只剩你、海蘭和耶律崇了。我和海蘭已經成親,大燕皇帝賜的婚,只可惜你和四哥都不在,今天把這頓喜酒補上吧。小白,布宴。”
“哦。主人,小主人正在啃金令呢。”
聽了這話,劉浪趕緊把金令從閨女的小嘴兒里往外拿,可是兔兔咬得很緊,劉浪也不敢硬奪。這時候阿朵跑了過來,用一根白白的軟木棍從兔兔嘴里換下了金牌。
“她正長牙呢,頂得慌,就喜歡到處咬。這個軟木就是草原上的娃娃們用來磨牙的,有股甜味,還不傷牙。”
劉浪從阿朵手里接過一根這樣的小軟木棍,自己拿了一根試試,果然軟中帶著些彈性,有著一股類似薄荷那樣的清香甘甜的味道,想必還有殺菌消炎和清潔口腔的作用。
劉浪把軟木小棍分給海蘭和燕無邪,并對姐倆說:“別光顧著說話,仔細看著孩子呀。以后這樣的方法,多跟阿朵學學。小金,阿朵要什么就給她買什么,沒有就告訴哥,哥給你。”
“多謝大哥。”
庫狄查又嘆了口氣,看劉浪這做派,庫狄查對拓跋家越來越沒信心了。
“三哥,我馬上就要突襲溫都龍庭了,你來不來?”劉浪問。
“我只有三百人馬。”狼邪說。
“我的一千狼騎給你。”庫狄查說。
“我再把收攏到的原本屬于耶律家的那些部眾給你,湊足五千兵馬。三哥,來嗎?”
“愿聽大可汗調遣。”
狼邪的話一出口,海蘭滿臉的擔憂立刻煙消云散。
“三哥,你還叫什么狼邪呀,恢復耶律姓氏吧。”
“阿蘭,三哥發過誓,不殺光拓跋家,我就不再姓耶律。”
海蘭還要勸,但卻被劉浪攔住。
“三哥有此志向是好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恢復耶律這個姓氏的。金山距離溫都龍庭比東部和西部都要近得多,所以我的金頂大帳就設在這里,這也是我剿滅拓跋家的指揮中樞。從現在開始,金山周圍五十里范圍內全部戒嚴,所有通往溫都龍庭的道路全部封閉,不準有一個人一只羊一頭牛和一匹馬進入拓跋家的領地范圍。林晃,傳我軍令,各軍就位!”
“是,大可汗軍令,各軍就位!”
金山頂上已經建起了高高的蘊能傳送塔,浪百里和最新版的浪千里已經裝備劉浪麾下各部軍隊。當然,都是掌握在都水監的兄弟們手上的。各種物資也從圖拉河領地源源不斷地運往莫罕山和斯朗部、鷹羊部大營。
從劉浪下達軍令的那一刻開始,草原上再無一塊安寧之地。從東到西,劉浪麾下各部群起而動。以溫都龍庭為中心的方圓千里的拓跋家的領地內也亂成了一鍋粥,頭發花白的老人領著剛剛十三四歲的少年騎在高矮不一的馬上前往溫都龍庭。在馬隊的兩側圍滿了白發的和黑發的婦人,她們是那些出征老人的老伴,是那些少年的母親,哭聲響徹了整個赫舍里的中心地區。赫舍里在哭泣,但是狼山那里卻聽不到哭聲,能聽到的只有弩炮發射時的呼嘯聲和燕軍的鼓角錚鳴聲,狼山大戰已經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