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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錦衣夜行

  • 風云天子
  • 凌小千
  • 4319字
  • 2023-05-11 19:53:09

曹節來到荒院的時候,眼圈依然是紅的。

一夜暴雨,曹操前往視察堤防,臨行前卻給曹節下了死命令:“今天晚上哪兒都不許去,乖乖在家呆著。”

曹操還是心疼姑娘的,這么大的雨,這丫頭這么瘦再給淋出病來可怎么辦?

野丫頭,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亂跑嘍。

雖然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曹節正在跟曹操鬧別扭的氣頭上,自然看曹操做什么都不順眼,曹操本是好意,但在曹節眼里,這分明就是對自己的軟禁!尤其門口還派了一隊虎豹騎,帶隊的還是那個冰山臉曹子桓,這不近人情的小鬼拿著雞毛當令箭,就差把房子給圍起來了。

曹節心里掛念著晚上的約會,一邊暗自祈禱著希望劉協今晚不要去,一邊卻又想盡一切辦法要出去與劉協見面,女人的矛盾性,在這一刻表現無遺。

但無論曹節怎么軟磨硬泡,曹丕依然是那副冰山臉,永遠都是一句話“父命難違”,就硬生生將曹節擋了回去。

折騰了一晚上,好容易等到雨小了些,曹操從堤防上回來了,這時候天也快亮了。

曹操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安慰女兒,可曹節一見曹操,卻是所有委屈一起爆發,沖著曹操高聲嚷道:“這樣你滿意了吧,你是我爹,我什么都要聽你的是不是,我從來就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力是不是?你一定要每時每刻的盯緊了我,恨不得把我軟禁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嗎?我是人,我也是有些有肉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曹孟德聽話的工具!”

連珠炮一般的哭喊,頓時將曹操滿臉的笑容一點點打了回去。曹操盯著淚流滿面的曹節看了半晌,想要伸手幫曹節擦去眼淚,卻又被她躲開了。

良久,曹操辛酸的長嘆一聲:“好,你去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沒有人會攔你了。”

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里,沒有一個能讀懂這位梟雄的寂寞,無奈與凄涼,還有深深的疲倦。

曹節哭著沖了出去,腳步不停的往偏院去尋劉協了。

清晨,雨還在不停的下。

曹節披著一身蓑衣,卻還是被雨水打得濕透。今天她沒有穿那身天藍色的皮甲,而是一身女裝,使得原本英氣的她,平添了三分溫柔嬌媚。

當她看到那個人站在屋檐下,被凍得微微發抖,在那里呵著熱氣搓著手時,她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撲了上去。

劉協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卻已經被曹節一下子緊緊的保住:“雨這么大,你為什么還要過來,為什么還要來,你這個笨蛋。”

劉協輕笑著柔聲道:“因為我答應過你的。對你,我不會再失約了,安心吧。”

聽到劉協溫暖的話語,曹節哭的更加厲害,卻將劉協抱得更緊了些:“你......這個笨蛋。”

日子一天天過去,悠閑的讓劉協覺得幾乎是身在天堂。

雖然依然有千里衛監視,但劉協已經熟悉了他們的監視手段和作息時間,要避開這些人的視線,已經和玩兒一樣簡單了。

白天的時候,有嬌俏可人的婉君陪伴左右,橫琴弈棋,或者給她講講前世那些催人淚下的故事,每每都會逗得她眼圈紅紅的,緊緊抱著自己不肯撒手。

到了晚上,則就去教那位自己依然不知道名字的姑娘學格斗術,她的身上卻又是一種獨特的魅力。近身短兵格斗,兩個人難免會有些肢體上的觸碰,而這姑娘已經不再抗拒,反而會面色微紅,撒嬌似的瞪劉協一眼。

有時候氣氛會莫名的有些曖昧,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破。也許那位姑娘和自己一樣,喜歡這種神秘和曖昧的感覺吧?

皇帝這工作,只要不是做明君,就不會太累。劉協一個傀儡皇帝更是悠閑的可以,二十多天來,只進行過兩次朝會。曹操定的規矩是每十天一朝,劉協倒也落得清閑,西涼馬家的人進京面圣,劉協也只是象征性的見了這位號稱忠臣的馬騰一面,甚至連錦馬超都懶得見了。

當然,如果傳說中的那位馬云祿跟著來了,劉協倒是不介意看兩眼。

朝有婉君,夜有佳人,身體素質也在一天天增長,看來最多再用半年,就可以恢復到前世的水準。

劉協甚至覺得,這樣過一輩子其實也沒什么不好,反正這天下遲早是要統一的,是不是自己統一又有什么干系?

兩世為人,劉協已經將名利看得很淡。他向來是個知足常樂的人,覺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抓住眼前的幸福。

勞心費力,去爭那些未知的,沒有得到東西,能不能成功尚且不說,就算真的爭到了,那東西也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好。

得隴望蜀?何必呢?

但,劉協這種安逸的日子持續了不到一個月,卻在某一天的夜晚被驟然打破。

是夜,繁星當空,輕云掩月。

荒院里,老槐樹下。劉協手中把玩著一把精鐵鍛造的短劍,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若有所思。

這把短劍是這丫頭昨天晚上送給自己的,想來總是玩木刀,她也不耐煩了。看來,自己是該教她一點兒更厲害的招數了。

可是這丫頭現在出手又沒個輕重,那些攻擊要害的重手要是教給了她,萬一在外頭闖了禍怎么辦?

要不今晚教她飛刀得了。

劉協把玩著短劍,心念及此隨手一擲,只聽得“嗖”一聲短暫的破風聲響,短劍精準的釘在了二十步外偏殿的窗欞上。

“還不錯,底子還在。”劉協滿意的點點頭,旋即又道,“這丫頭怎么還不來?她居然會遲到,這可真是難得。”

但正在此時,忽聽得一陣破風聲,之后便是重物的落地聲。

就在自己身邊不遠,就是從偏殿的房頂上滾落下來的!

劉協心中一驚,趕忙跑過去查看,卻正看到一身天藍色皮甲的曹節面色慘白的躺倒在地。她的眼神迷離,嘴角猶自掛著鮮血,眉頭緊蹙,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劉協一把抱起曹節,卻發現她后背上受傷更重。

在后背靠左肩的地方,一個銅錢大小的血洞正汨汨的冒著鮮血,那血的顏色也不對。即便是在夜晚,劉協也一眼看出,那傷口是有毒的!

看到劉協,曹節卻如釋重負般的笑了笑:“抱歉......我,我來晚了......”

“別說了!”劉協一時間怒火萬丈,同時也焦急萬分,厲聲道:“誰將你傷成這樣的,告訴我!老子這就去宰了他!”

曹節的臉色越發痛苦,但還是盡力搖了搖頭,艱難的道:“小心......錦衣人......千萬不要......與他為敵......”說完,曹節再也撐不住,昏倒了過去。

與此同時,皇宮另一處偏殿內。

一個身披錦袍的少年將軍推門走了進來,之后,將一支半尺長的飛槍在披風上抹了抹,擦掉上面的血跡后,這才好整以暇的收好。

殿內,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而在這盞油燈周圍,則有文有武的坐著五個官員模樣的人。

一個滿臉鋼針般胡子的雄壯中年漢子見少年回來,當即問道:“我兒,怎么樣了?”

少年將軍輕笑一聲:“父親放心,我錦馬超要殺的人,還能逃得掉么?那家伙背上中了我的裂星飛槍,兩個時辰之內,毒氣攻心,必死無疑。”

“孟起將軍。”旁邊的一個文官打扮的中年人面色一肅:“兩個時辰,足夠那個人說出很多事了。”

“無妨,那丫頭開不了口的。”馬超冷笑道,“我這裂星槍的藥性之所以可怕,就在此處。中我槍者,三十個呼吸之內必然昏迷。兩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然后,再過一個時辰尸體就會化為一灘血水,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旁邊又一個文官道:“董某自然是相信‘錦衣馬超’威名的,不過我們這次所做的事實在太大,也太冒險,走漏半點風聲,就有萬劫不復的可能。所以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啊。”

馬超撇了撇嘴:“這我當然明白。董承大人放心吧,那丫頭不過是無意間路過咱們這偏殿而已。有我負責警戒,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所以她應該不會聽見什么機密的,再說現在她是必死無疑了,董大人還怕她會泄露天機么?”

旁邊馬騰顯然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比起這個來,我倒是更關心,我們的皇叔為什么沒來?”

董承冷哼了一聲:“曹賊現在對皇叔的監視越發嚴密,皇叔根本抽不出身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馬超卻冷笑道:“我看他怕的不僅僅是曹賊吧?”

剛才說話的王子服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不動聲色的按了按腰間的佩劍:“孟起將軍這話是什么意思?”

馬超張狂的“哈哈”兩聲大笑:“王大人,你們是不是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陛下中毒這事兒,始作俑者就是這位劉皇叔吧?嗯,看王大人這么緊張,您不會是劉皇叔的內應吧?”

“你......”王子服氣的發抖,按著佩劍的手越發緊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夠了。”董承面沉如水,一聲厲喝,“咱們不管怎么做,誰不是為了大漢社稷?現在起內訌有意義嗎?劉備下毒那事兒,無論如何就算過去了,就讓他成為無頭案就得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

董承說著,將一張絹布在桌上展開:“你們來看看,這上面有沒有什么紕漏?如果沒有的話,就簽上名吧。”

馬超湊過來一看,這絹布上的字赫然都是用血寫就的。只見上面寫著:

“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權臣操賊,出自閣門,濫叨輔佐之階,實有欺罔之罪。連結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皆非朕意。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元老,朕之至親,可念高皇創業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復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愴惶破指,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負!建安四年春三月詔。”

“有點意思......皇帝密詔?”馬超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董承面無表情道。

“字倒是像......但也僅只是像而已,仔細看的話,這絕不是皇帝的字。最關鍵的一點,為什么皇帝連印都沒用,這樣一份密詔,能有什么效力?”馬騰當即看出了這份詔書的破綻,“董大人,這樣一份密詔,怕不是矯詔吧?”

“哈,哈哈哈......”董承笑了,卻是一直在笑,并不回答馬騰的問題。

“你笑什么?”馬騰冷聲道。

董承道:“壽成將軍,我的西涼太守,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咱們的皇上,哪有膽子寫這么一份詔書?不過只要有詔書,咱們就有了大義之名,就可以誅殺曹賊!別看曹操現在勢力強大,當年的董卓,勢力比曹操差嗎?還不是死在呂布一人之手?

咱們現在有一個勇武不下呂布的孟起將軍,再加上朝野人心向背,又有劉關張三人為內應,在外面還有袁紹向曹賊施壓,咱們何愁大事不成?”

“名不正!”馬超忽然一字一頓的道,“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董承冷笑:“明白了,你們西涼人還真是難打發。說吧,壽成將軍,你是不是又想加碼了?是不是漢中太守已經不能滿足你的胃口了?”

馬騰沉聲道:“我只要你一個承諾。事成之后,羌人入關,朝廷將羌人等同漢人對待,不得歧視,不得壓迫,從今以后羌人正式入漢籍,居漢地。董大人,如果事成,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

董承思慮半晌,咬了咬牙道:“好!事成之后,羌人入漢!”

馬騰微微一笑:“很好。既然如此,我們就等著你董大人動手的信號了,但愿你盡快‘正名’,告辭了。”

馬騰說完,輕輕一抱拳,帶著馬超閃身出了偏殿。

確認二人真去的遠了,王子服這才道:“董大人,您還真敢答應啊。羌人如漢,后患無窮,您怎么這么痛快就答應他了?”

董承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餅畫的大一些,不過為了讓獵犬更有干勁兒罷了。王大人,你可別忘了,狡兔死,走狗烹。他馬壽成跟咱們根本不是一條心!這個人如果只是匹夫之勇,也就罷了,關鍵,他是個聰明人啊。太聰明了,聰明的我不想留他。”

王子服疑道:“這話怎么說?”

董承道:“他已經把咱們下一步給看透了,能看透下一步,說不定,就能看透下兩步。現在,我還真不敢完全信任這家伙了。咱們最好再想一個辦法,全憑馬超出手,不一定靠得住啊。”

王子服似懂非懂,想了半天,卻又問道:“那咱們下一步是什么呢?”

董承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王子服一眼:“蠢!還用問?下一步自然是找我那皇帝女婿,‘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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