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殿二十八星宿東部星宇的壇主張云寒,副壇主奚苑文、范瀚文同時消失的第二十天,東部星宇房星的管事真人因物資的事宜前來請示,當來到管理東部星宇各生命古星的角星分壇時,發現所有門人都無所事事、放任自流,絲毫沒有一點有人管理的樣子。此時,他隱約感覺大事不好,隨即問一名門人道:“請問壇主及副壇主可在分壇?”
那名門人翻著白眼,很不耐煩地回答:“二十天前,壇主自總壇回到分壇之后,在議事大廳中獨自沉思了許久,然后帶著兩位副壇主去了后山的思過崖,也不知道談了些什么,自那之后,壇主及兩位副壇主消失得無影無蹤,誰也沒有見過了,我等也無所事事,不知該干啥!”
房星的管事真人感覺此時太大,不是自己能決定得了的,立馬向傳送點走去,傳送到了總壇,隨即來到了總壇的議事大廳之中。大廳之中的尊者、圣者及副殿主,對這位管事真人的冒然到來有點不明所以,一位尊者問道:“你是哪顆生命古星的管事真人,怎可越級來到總壇呢?”
這位管事真人趕緊向諸位真人行禮,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回稟尊者,貧道來自東部星宇的房星,因有物資方面的事宜需要請示,管理東部星宇的角星分壇壇主張云寒道友,可據我從門人處了解,張云寒道友自上次從總壇回到分壇之后,當天就同兩名副壇主一并消失了,已經二十天不理分壇事務,所以,貧道只得越級來到了總壇,說明此事,請總壇諸位真人定奪!”
另一名尊者說道:“上次張云寒道友親自來總壇呈情,殿主及副殿主已經給他一個月的期限,將功贖罪,他是不是帶領兩位副殿主去追尋物資以及損毀接應府邸的賊子了?”
第三名尊者說道:“如果真是如此,他至少應該向分壇的門人交代一下,不至于分壇門人二十天放任自流啊?”這名尊者說完之后,其它所有尊者、圣者也點了點頭,認為這名尊者言之有理。
此時,分管執法的副殿主說道:“會不會有其它的可能?”緩了緩,繼續言道,“比如: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道友已經叛出了我神殿?”此話一出,議事大廳中,所有真人極為震驚,心想:這應該不太可能吧,妖神殿自立派以來,歷時兩千五百多年,一直都是修行者以加入妖神殿為榮,從未出現過門人叛逃的事件啊?
另外一名副殿主言道:“我等在此猜測也不是有效的辦法,貧道提議:一則、安排門人立即到二十八星宿東部星宇的角星分壇查明緣由;二則、安排門人到石林星,同林北的北峰城中的神殿賭坊取得聯系,看看張云寒道友一行人是否同他們取得過聯系,以及是否有他們一行人在石林星追尋物資及賊人的消息,不知諸位真人意下如何?”此時,所有的真人均點頭稱是。所有的真人意見一致,這名副殿主隨即安排了兩撥門人,分別前去二十八星宿東部星宇的角星分壇和石林星林北的北峰城的神殿賭坊,并要求道:“查明情況后,立即返回總壇回稟,我等就在總壇等著確切的消息,不得有絲毫延誤!”
兩撥門人隨即就通過妖神殿總壇的傳送點,分別來到了二十八星宿東部星宇的角星分壇,和石林星林北的北峰城神殿賭坊。到分壇的一波門人,召集了在分壇的所有門人在議事大廳中議事,將張云寒二十天前返回分壇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確認了兩點:第一、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真人沒有任何交代,直接就消失了;第二、三人沒有帶走分壇的任何物件。到石林星林北的北峰城神殿賭坊的一波門人,也詳細地詢問了賭坊掌柜的情況,確認了兩點:第一、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真人,近一年來從來沒有到過神殿賭坊;第二、沒有見到分壇派送門人到石林星追查物資丟失事宜,以及追尋焚毀接應府邸的賊人。兩撥人確認了信息之后,立馬趕回了神殿總壇回稟。
此時,總壇的兩名副殿主頓時感覺到,事情可能真如執法副殿主所言,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真人可能已經叛出妖神殿。議事大廳中的兩名副殿主、七位圣者、十四位尊者頓時覺得事態已經極為嚴重了。因為張云寒真人乃是東部星宇七大生命古星的管事真人,除了角星之外,還管轄其余六大生命古星,奚苑文、范瀚文兩位真人雖身為副壇主,在二十八星宿的各顆生命古星中,也享有一定的威望,三名真人同時叛出,這對妖神殿而言,將是名譽掃地的糗事,而最關鍵的是,很可能會引起塌方式的效應。
正當大家六神無主的時候,妖神殿殿主龍戰,帶著貼身的隨從興致勃勃地從議事大廳外走來,他剛從自己的母星神烏星回來。神烏星為二十八星宿西部星宇之外的一顆生命古星,是妖神殿的創立之地,地位比這西部星宇的總壇所在地、奎星還要高。剛邁入議事大廳中,他就覺得氣氛十分詭異,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議事大廳中央的座椅上坐下,隨即問道:“兩位副殿主、諸位真人,廳中氣氛如此詭異,是發生何種要事了么?如實報來即可。”說完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
分管執法的副殿主言道:“啟稟殿主,據東部星宇房星的管事真人來報,東部星宇的角星分壇無人主事,我等便隨即派出了兩撥門人前去查實,發現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說到此,就不敢往下說了。殿主龍戰看到了執法副殿主的猶豫,便笑著說道:“無妨,請副殿主明言即可!”分管執法的副殿主,“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二十八星宿東部星宇角星分壇的,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真人可能已經判出了我神殿!”
此話剛一說完,龍戰一下噴出了一大口茶水,臉色隨即“唰”地鐵青,“啪”地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怒目圓睜,吼道:“當真如此么?”兩位副殿主和議事廳中的所有真人均點了點頭,表示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此時,龍戰心中怒火中燒,處于暴怒的狀態,附在胸前長袍上的魚鱗鎧甲不斷起伏,很明顯是因為暴怒而呼吸急促導致,脖頸的青筋凸顯的非常明顯,就像要隨時把廳中的所有真人都撕碎一般。此時,議事大廳中一片死寂,沒人敢說一句話,約莫過了三分鐘之后,龍戰稍微冷靜了下來,冷冰冰地說道:“執法副殿主聽命!”
分管執法的副殿主趕緊拱手道:“貧道領命!”
龍戰不緊不慢地言道:“向二十八星宿各個生命古星發布襲殺令:追尋并襲殺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叛徒!凡能提供其三人確鑿消息者,賞金幣一千;凡能襲殺三位叛徒任何一人者,賞金幣三千!”頓了頓,繼續說道,“分別去信暗影和迷蹤總壇,將我神殿的懸賞價格告知兩教,如能相助我神教完成對此三位叛徒的襲殺,我龍戰將感激不盡!”
龍戰安排完這兩件事情之后,便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離開大廳,讓他自己一人冷靜一會兒。執法副殿主抬手正想要說什么,立即被另一副殿主拉著,同其他的諸位真人一道,離開了議事大廳。此時的龍戰,心中有憤怒、也有疑惑,他不理解,已經追隨神殿一千多年的張云寒、奚苑文、范瀚文三位真人為何要叛出妖神殿,這在神殿立派兩千五百年以來,是從未有過的事。這三位叛徒開了妖神殿的歷史先河,而且是極具分量的三位實權掌控者開的先河。這到底是為何呢?難道是我的管理方式有問題?還是我的為人有問題?
妖神殿殿主龍戰獨自一人在議事大廳中沉思了將近一個時辰,一直在反思自己的問題和妖神殿近一千年以來的發展狀況。但他沒有考慮此事會給妖神殿帶來的負面影響力,襲殺令很快就從妖神殿總壇傳至二十八星宿的各個生命古星,各顆生命古星的管事真人拿到這份襲殺令之后,第一反應都是:總壇逼迫得此三位真人反叛了!也就是在這樣的反應下,很多管事真人都發出了慨嘆: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在二十八星宿各顆生命古星中,以前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的真人心想:這難道就是為神殿忠心耿耿一千多年的管事真人的最終下場——獲得一紙襲殺令?而曾經本來就對總壇的各種指令、要求反感的真人心想:總壇今天對付這三位真人是一紙襲殺令,也許明天對付我就換成了一柄冰冷的長劍、亦或長槍,或許在睡夢中、或許在入定時,腦袋就搬家了!我也趁早為自己打算吧,省得死了也是一冤死鬼!
正是這一紙襲殺令,導致了妖神殿管事真人這個層級的“大地震”——直接導致妖神殿至少四分之一的管事真人打算叛逃,四分之一的管事真人對妖神殿總壇產生了反感,還有四分之一的管事真人對總壇產生了疑惑,僅有四分之一的管事真人,還保持著對神殿總壇的全力支持!龍戰一沖動發出的這一紙襲殺令,將妖神殿各顆生命古星的掌權真人徹底分化,就在襲殺令發出一周后,又叛出了兩名管事真人;兩周后,又判出了五名管事真人,有的叛出者,直接將接應府邸的一應物資全部卷走;有的不僅卷走了物資,甚至連門人都帶走了大部分,并將不愿離開的門人直接予以擊殺,然后縱火將接應府邸焚毀。正所謂:
王浚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從今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襲殺令下發僅僅半月時間,叛逃了七名管事真人,而且有近一半的生命古星,連接應府邸都焚毀了,這對妖神殿而言,是非常大的打擊。對于管事真人的叛逃,比討伐一個門派的失敗、或者說某一場戰役的失敗,對妖神殿的打擊更大、更加難以承受,因為這是內部管理層的離心離德!這就像瘟疫一樣,會傳播的,就如地球上中國曾經的抗日戰爭一樣,為何會有那么多的“黃皮帶路黨”呢?也正是因為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所以后面就有人跟風,最終,形成了由點開始,到線的出現,最終形成成片的塌方!因此,《三國志·蜀志·馬謖傳》言道“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面對這管事真人層級塌方式的叛逃,龍戰立馬組織總壇的副殿主、圣者、尊者議事,大家爭吵了三個時辰,最終達成了兩點共識:
第一、暫停對叛逃的管事真人的襲殺,交由暗影、迷蹤兩大殺手組織去處理,其理由為:對已經叛逃了十名管事真人,如再以暴制暴,對剩余的管事真人而言,可能適得其反;再則,總壇人手有限,無法同時追蹤和襲殺這叛出的十名管事真人。
第二、請剩余的所有管事真人回總壇議事,聽取大家在各生命古星中管理的意見、建議和要求,其理由為:早有管事真人反應,總壇的指令、要求不合理,不切實際,難以執行,有的直接偏離了修道者的本心和初衷。
對于龍戰此次組織的議事會議,頗有點察納雅言的意味,這對于龍戰這種自負了一千多年、野心勃勃的妖神殿殿主而言,難能可貴,因為,在他的字典中,從來都是服從者生、忤逆者死!而此次管事真人層級塌方式的叛逃,給了他醍醐灌頂式的警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