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由不得你。”羅輝發出一聲冷笑,抬手一揚,身后的馬仔們就走了上來,準備硬擒洛芊芊。
王大年見此,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護在洛芊芊的身前,“我……我和你們拼了……”
王大年猛的撲向走上前來的馬仔們,他雖然不會打架,但是那身結實的身板卻也不是吃素的。
加上搬運工出生的他,一身蠻力,也是十分不弱的,在這猛然間的爆發出來,竟然像是一頭發怒的犀牛一般,撞得這群措手不及的馬仔們,頓時人仰馬翻。
“艸你媽,老子看你是找死。”羅輝身上的那條過肩龍,到底也不是白紋的,見到王大年這個小小的搬運工,竟然還敢跟自己反抗,頓時怒從心起,雙手掀開面前的馬仔,飛起一腳踢在王大年的胸膛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將王大年踢得倒飛出去,狠狠的撞在后面的墻壁上面。
王大年的后腦勺磕在墻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瞬間頭昏腦漲,眼冒金星。面對已經拔出匕首,向自己捅來的羅輝,短時間內,實在生不起半點的抵抗。
“不要啊……”洛芊芊花容失色,臉色蒼白的同時,卻沒有忘記行動,她竟然猛地撲向王大年,用自己那嬌弱的身軀,擋在了王大年的前面。
羅輝來勢洶洶,手中刺出的這一刀,力道也用得很老,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洛芊芊,即便想要收手,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羅輝心中叫苦不迭,這個臭娘們兒可是刀哥看中的女人,刀哥設了這么大的局,就是為了得到這個女人,這要是死在自己的刀下,只怕回去見了刀哥,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眼看洛芊芊就要香消玉殞,然而匕首卻在離洛芊芊只有一公分不到的距離時,突然穩穩的停住。
一個聲音響起,“這位大哥,欠債還錢的確是天經地義的,只不過好像欠債的只用還錢,沒聽說過還要償命的吧?”
羅輝看著突然出現的一只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腕,先是愣了一下,在心里舒了口氣的同時,眉毛卻是一挑,睨視了一眼這個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四眼仔,“你是哪位?”
張子歌一手依然抓著羅輝沒有松開,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架上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鏡,笑道:“我只是來應聘搬運工的。”
羅輝沒有料到,突然殺出的不是程咬金,而是一個傻憨憨的搬運工,愣了一下之后,臉色一沉,“四眼仔,你是跟我鬧呢?老子剛剛說了,無關緊要的人都他媽給我滾蛋,你還呆在這里,是把我的話當作放屁嗎?”
張子歌心說,你雖然不是用屁股在說話,可是噴出來的氣,卻比屁股里噴出來的,還要臭不可聞。
洛芊芊看到突然出手,為自己攔下這致命一刺的張子歌,感到有些驚訝的同時,卻只是想到,不要連累了他,于是連忙開口說道:“張子歌,這事情與你無關,你趕緊走吧。”
張子歌微微側頭,說道:“老板娘,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洛芊芊沒反應過來,愣道:“什么?”
張子歌嘴角一彎,道:“我幫你解決眼前這群人,你聘用我做事。”
“四眼仔,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板夾了?”洛芊芊還沒有開口,羅輝卻是已經安奈不住了,“趕緊把你的手松開,聽見沒有?”
“松開是沒有問題的……”張子歌臉上的笑容不減,人畜無害的望著羅輝,說道:“不過也麻煩這位大哥,帶著小弟們趕緊離開,關于你們所說的,洛小姐欠你們的三百萬,我會抽時間去找刀哥談談。”
羅輝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張子歌,仿佛被他的話給逗樂了,“我耳朵沒毛病吧?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小子沒搞清楚狀況?你去找刀哥談?你他媽的算哪根蔥,哪頭蒜啊?趕緊給老子滾一邊兒玩蛋去。”
他手中一掙,想要掙脫出張子歌的五指山,只不過張子歌雖然不是如來佛祖,可是他羅輝也并非齊天大圣,這用力的一甩之下,非但沒有掙脫出來,反而感覺到張子歌手中的力道更勝了幾分。
下一刻,羅輝就感覺到,一股痛意從手腕處直逼全身,整個背脊都忍不住的繃直了起來。只不過看見張子歌依然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的時候,羅輝心中已然明了。
這個四眼仔,他媽的就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握著匕首的右手手腕,雖然傳來徹骨的劇痛,可是羅輝依然沒有服軟。
開玩笑,哥可是混潶社會的,今天要是當著這么多馬仔的面,跟這個四眼田雞服軟,以后哥還怎么在道上立足?
羅輝一咬牙,發出一聲爆喝:“艸你媽的!!”抬腿就是一腳,踢向張子歌的襠部。
誰知道張子歌出腳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的腿才剛剛抬起來的時候,已經一腳蹬在了他的小腿腓骨上面。
‘咔嚓……’一聲脆響。
羅輝整個人直接癱倒了下去,接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呃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馬仔們見狀,二話不說,紛紛撲向張子歌,揣著匕首的將匕首拔了出來,沒有帶武器的,就地取材,什么椅子、凳子、桌子、煙灰缸一股腦的向張子歌招呼過來。
場面一陣混亂,洛芊芊嚇的花容失色的靠在墻邊,抱頭尖叫。而王大年這會兒已經慢慢緩過氣來,護在洛芊芊的身旁。
‘砰……’
一個水晶玻璃材質的煙灰缸,本來是砸向張子歌的,卻不想,張子歌腦袋一偏,躲了過去,王大年就倒了血霉了。
腦門兒上被煙灰缸正中一擊,眼前才剛剛消失的繁星點點,又再度冒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隨之而來的,還有額頭上泊泊而出的鮮血。
張子歌雖然身手了得,可是屋子里畢竟太過狹小,加之對方人多勢眾,真是有種顧了頭,卻難顧尾的感覺。
他旋身一個掃腿,踢翻兩人,同時一把將洛芊芊和王大年拉扯過來,以防亂戰之中,被人這群心狠手辣的混混們給傷了性命。
他在旋身的同時,鼻梁上那副厚厚的眼鏡卻是甩了出去,他右手一把將王大年推進了房間的走廊,左手攔腰摟住洛芊芊不盈一握的纖腰,兩人四目相對,洛芊芊終于看清了,張子歌隱藏在那副鏡片之后的眼眸。
他的眼眸,像千年的幽潭,是那樣的深邃而神秘,讓人看了,仿佛感覺到所有的美好,與真實,都揉碎在這一抹的波光之中,令人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忘記了水深水淺,忘記了自己會不會游泳,只是顧著心甘情愿的淹死。
洛芊芊二十八年來,第一次發現,一個男人的眼眸,竟然也可以驚艷到如此的地步。
“干你娘的四眼仔!”一個馬仔抬手甩來一條木椅,張子歌摟著洛芊芊剛剛落定,轉而又是旋身一腳踢出。
‘嘩啦……’
實木制的椅子,直接被張子歌一腳踢得粉碎,這一腳穿過了四濺橫飛的木屑,直接印在這個馬仔的臉上,馬仔發出一聲慘嚎,鮮血與門牙齊飛,仰面倒地,渾身抽搐著,再也站不起來。
再次落定,將洛芊芊也推至走廊里面,張子歌站在走廊的口子處,沒有橫刀立馬般的英雄氣概,卻有著說不出來的頹廢和慵懶。
他掃視了一眼還能站起來的幾個混混們,臉上的表情雖然并不陰冷,也不兇狠,只是在這一刻,卻也沒有人再敢把他當成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四眼仔了。
側面的一個馬仔,悄悄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想要來個突然襲擊,卻被張子歌淡淡的一句話,就泄掉了所有的勇氣。
“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下半生,像這位羅老大一樣,落得個殘疾的下場,就最好不要沖動。”
黑社會也是兩只手,兩條腿,并不比普通人多出個三頭六臂來,馬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羅輝,咽了口吐沫,放棄了繼續動手的念頭。
很明顯,今天跟著輝哥來收賬,輝哥只是猜中了開頭,卻沒有料到是這樣的一個結局。輝哥氣勢洶洶的,一腳踢開了門板,卻沒有想到,里面還有一塊鈦合金的板子。
這一腳下來,鈦合金板子紋絲不動,自己下半輩子卻要抱著拐棍過日子了。
張子歌看著眼前這幾個已經戰戰兢兢的馬仔,嘆息了口氣,擺擺手,道:“你們滾吧。”
馬仔們如釋重負,轉身扛起受傷的弟兄就要跑路,只是剛跑到門口的時候,一把匕首‘嗖’的一聲,帶著一股涼風,從跑在最前面的那個馬仔臉龐擦面而過,穩穩的釘在門框上面。
鐵皮包的門框,匕首竟然直接沒進去一半,這要是插在人的身上……
馬仔們不敢想下去,只是打了個寒顫,將頭轉了過來,望向張子歌。
進來的時候他們是大哥,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變化竟然是這么的快,只是眨眼間的功夫,身份就調轉了過來。
其中一個馬仔,眼神畏懼的望著張子歌,問道:“大哥……還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