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不像他的一貫作風,以他的手段,就算是要殺人,也必然會將自己摘得一干二凈……”權叔若有所思,喃喃自語,“他竟然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親自出手殺人,而且還做得這么的莽撞,留下了這么大的把柄,被警察抓住,難道他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失憶了?”
刀哥看了看權叔,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這次對我們來說,到是一個檢驗他的機會。”
權叔眉毛輕輕一挑,“哦?怎么說?”
“他這個案子不小的,只要判決一下來,逃不了一個殺頭的罪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失憶,咱們都只需靜觀其變即可。”刀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險,“如果他沒有失憶,必然會想辦法逃獄,到時候不光我們,警方也會全力的通緝他,那他從此就會成為一個過街老鼠。”
“而他如果是真的已經失憶了的話……”刀哥說到這里,一聲冷笑,“那咱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看著他被拖上法場,嘿嘿……”
刀哥為自己的分析很是得意,只不過卻被權叔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你太天真了……”權叔冷笑道:“以你的智商都能算計到的事情,你以為他會算不明白?”
刀哥沒有郁悶,只是想找塊豆腐撞死,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他不是失憶了么?”
“你的想法,是停留在他是真的失憶了的前提下,可是如果他沒有失憶呢?”權叔看著刀哥的眼神,多少帶了幾分譏誚,“你知道他最擅長的是什么?”
“什么?”
“他最擅長的,就是讓別人誤以為自己很聰明,以為自己早已算計到了一切,以為自己就是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黃雀。”權叔說到這里的時候,眼中竟然閃過一絲驚懼,“而他,最擅長的,就是做那黃雀背后的獵人。”
他眼中的驚懼,只是一閃而逝,但是卻被刀哥敏銳的捕捉到了。刀哥的心中更是無比的震驚,權叔于他而言,已經算是恐怖的不能再恐怖的存在了,可是這么恐怖的存在,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刀哥心中有些發冷,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和這個權叔狼狽為奸,最后的結果會是什么。
“那我們該怎么做?”
“你能想辦法將他保釋出來嗎?”
刀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權叔,您他看得起我了,這可是四條人命的大案,足夠上達天聽的。而且,我們為什么要保釋他?”
“要想對付張子歌這種天才,你只能用讓他意想不到的辦法。”權叔的眼神中,光芒閃爍,“靜觀其變,只會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們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才能讓他摸不清我們的套路。”
有人告訴張子歌,你只有在牢房里才是安全的,因為外面都是豺狼虎豹。但是卻又有人認為,在牢房里的張子歌,本身就是一頭隱藏了獠牙的豺狼虎豹。
他不是神仙,猜不到這些發生在他背后的事情,如果他能夠猜到這些,估計也只會在心中發出一聲嘆息,我只不過是做了一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而已,你們有必要把它想象的那么復雜?
真是賣糕的。
一覺醒來的時候,張子歌還是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心情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因為牢房不是家里,沒有懶覺可以讓他睡,才七點多鐘,獄警已經咣當咣當的敲響了監室的鐵門,通知所有的囚犯出操。
張子歌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氣,還在磨磨蹭蹭的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后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走快點,別他媽的擋道。”
張子歌回頭瞥了一眼,正是那個人五人六的牢頭嚴豹。
“看什么看?艸你媽的,叫你別擋道沒聽見?”嚴豹的一雙眼睛和豹子差不多,瞪得圓鼓鼓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豹哥,你是不是早上起床沒刷牙?”
嚴豹愣了一下,“什么?”
“不然嘴怎么這么臭?”張子歌嘆息的搖了搖頭。
“臥槽。”這讓嚴豹那張充了褶皺的老臉,瞬間憋得通紅,看到周圍囚犯忍不住的發出一聲‘噗嗤’的笑聲,頓時勃然大怒,“你他媽的這是在找死。”
他抬手一拳砸向張子歌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搖了搖頭,準備為這個不知死活的四眼仔默哀的時候,卻是聽見了嚴豹發出“呃啊”的一聲慘叫。
接著偌大的塊頭,‘嗖’的一聲從眾人的眼前一閃而逝,還沒有看明白怎么回事的時候,就已經聽到‘嘭’的一聲,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型的貼在監室的墻壁上面,慢慢悠悠的滑落到地上。
張子歌這一腳的力道,把握的很有分寸,不至于重傷喪命,但是估計今天這個早操,是沒法再去了。
到了操場的是時候,7號監室的所有人再看向張子歌的時候,都已經是帶著了一臉的敬畏,這不是在拍電影,可是他們卻感覺張子歌的身手,簡直比電影里的武林高手還要高出了一個珠穆朗瑪峰。
“劉二。”
“到!”
“李兆兵。”
“到!”
“嚴豹。”
“……”
“嚴豹?”獄警點名點到嚴豹的時候,沒有聽到回應,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7號監室的嚴豹呢?”
見到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獄警叫了一個同事去7號監室查看。過了沒多久,去查看的那名獄警已經回來,只不過臉上卻是充滿了怒氣,“嚴豹口吐白沫的昏倒在監室里,明顯是被人給打的,到底是誰打的?”
7號監室的人依然默不作聲,也不敢指認,而其他監室的人則已經出現了騷動,嚴豹在這座監獄里已經關押了四年,身為7號監室的牢頭,名氣不算太小。
作為老油子們,都知道嚴豹的手段,打架屬于不要命的主兒,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人打得口吐白沫?
“我再問一遍。”獄警的臉色已經發青,“到底是誰動的手。”他走到一個7號監室的囚犯面前,一雙眸子冷冰冰的盯著他,“你告訴我,誰動的手。”
那囚犯咽了咽口水,“我……我不知道……”
獄警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來到另一個囚犯面前,“你說。”
“我……我也不知道……”
獄警一聲冷笑,“你們很講義氣是嗎?”
我講個毛義氣啊,我只是怕當了污點證人,一會兒回了監室,和嚴豹一樣,被人打成豬頭啊。那囚犯在心中叫屈,嘴巴卻是抿得很緊。
“你們都不說是吧?很好,很好……”獄警怒極而笑:“那你們7號監室的人,今天就給我在這里站一整天,不準備吃,不準喝,有屎有尿也給我憋回去。”
“報告!”張子歌已經一步上前。
“說。”
“報告警官,嚴豹是我打的。”
獄警眉頭一挑,走到張子歌的面前,“為什么要動手打人。”
“因為他挑釁我。”張子歌面色平靜。
“挑釁你?”獄警發出一聲冷笑,“挑釁你,你就可以動手打人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打?”
見到張子歌沒有回話,獄警更是怒不可遏,“我問你話,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能打!”
“我不否認。”張子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算大,可是已經成為了在場的焦點。
“好,那我到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能打。”獄警目光森寒,“今天你就一個人給我在這兒站一天。”
早操結束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獄警們全部撤離,而所有的囚犯們則留在了操場上,沒有押回監室。
漸漸地,囚犯們向著張子歌圍攏了過來,一個看上去大約四十來歲,和嚴豹一樣,一臉褶子肉的人,在一幫馬仔的簇擁下,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人的個頭很高,張子歌一米八零的身高,在他的面前,竟然還需要抬頭,才能看清他的臉,“你叫什么名字?”這人居高臨下。
張子歌沒有抬頭,眼神也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漠然的直視前方,“張子歌。”
“你小子膽兒挺肥。”這人一聲嗤笑,“你知道嚴豹是誰?”
“我沒興趣知道。”張子歌的回答明顯沒有將這人放在眼里,卻是激怒了已經將他團團圍住的囚犯們。
這人一抬手,頗有一股大佬的風范和氣魄,立刻止住了眾人的騷動,“他是我弟弟。”這人的語氣,已經顯得有些冰冷。
“哦?”張子歌這個時候才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卻是浮出了一絲笑意,“你又是哪位?”
站在外圍的李兆兵和劉二聽到了張子歌的話,只是忍不住的扶額嘆息,劉二有些佩服的說道:“這小子的膽子,真的是鐵打的嗎?又或是,這就是一個純粹的二愣子?”
李兆兵搖了搖頭,“一般這種人,不是高人,就是白癡。”
劉二望了一眼張子歌,和他面前那位人高馬大的大佬,一聲嘆息,“你認為他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