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里？”張金岳眉毛一挑。

“瓊天夜總會。”龍哥很是高興。

對于張金岳的反應(yīng)，龍哥不得而知，可是他卻覺得，張子歌終于開始了行動，都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張子歌調(diào)查完內(nèi)部的情況，現(xiàn)在的目的，當然是去探探對手的底細，他承諾十天，也就是下個月前，會有一個轉(zhuǎn)機，現(xiàn)在難道就是轉(zhuǎn)機開始的第一步？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這個道理張子歌當然明白。

如今明白的他，帶著兩個大富豪夜總會的手下阿杰和阿輝，來到了瓊天夜總會。

三人沒有進包間，也沒有要小姐、公主什么的作陪，只是隨便的要了點果盤酒水，加起來，估計也不過兩千來塊錢。

“呦，我說呢，剛才路過的時候，突然有些心動，只是覺得眼熟，回去仔細一想，才發(fā)現(xiàn)今天早上聽到喜鵲枝頭叫，是有先兆的，如今一看，果然不錯，原來是張總大駕光臨了。”

張子歌望著這個迎面走來的女人，淡淡一笑，說道：“梁姐真的會說話，也會做人，怪不得才離開了龍哥那里，就找了更好的地方。”

“這哪里比在大富豪好。”梁姐只是笑，笑里都是刀，“要不是張總，我是真的不想離開那里呢。”

梁姐恨不得把張子歌凌遲活剮，雖然瓊天這邊兒，早就有和她聯(lián)系，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實在不想離開。

她和弟弟，自從王華下臺后，都已經(jīng)把大富豪看成了一塊肥肉，現(xiàn)在自己雖然混了另外的場子，可是以豹哥的心狠手辣，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么拆臺，其實也是一時激憤，當然還有一個更大的理由，那就是有人許諾。

只要她離開大富豪，就會給她一筆錢，一筆讓她怦然心動的錢。瓊天這里雖好，可是畢竟不是久留之地，造成如今的局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個張子歌！

“是嗎？”張子歌好像聽不出梁姐的怨恨，只是笑道：“不如我把梁姐今天說的，和吳老板反應(yīng)一下？我隱約知道，吳老板，從來不勉強人的。”

梁姐臉色變了一下，回頭招呼服務(wù)生，“給這位先生，來兩個果盤，算我賬上。”

梁姐不是莽撞的人，只不過一時被沖昏了頭腦，不對，她突然有些心寒，回想起這兩天發(fā)生的一切，只能用失控來形容，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在按照某種早就預(yù)演好的套路在發(fā)展。

張子歌似乎是在有意激怒她們這些大富豪的老人，而龍哥的怒不可遏，那個神秘人的那筆錢，好像注定了這件事情，只能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她走人，來到瓊天夜總會！

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悸動，望著張子歌的眼神也多少有了一些畏懼，梁姐這一刻，竟然也不懷疑張子歌會認識瓊天的吳老板，她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有著那種魔力，掌控別人命運的魔力！

張子歌發(fā)現(xiàn)了梁姐的異樣，眼中閃過了一絲怪異，只不過轉(zhuǎn)瞬如常。他沉思了一下，這才拿起牙簽，挑了一個櫻桃放到了嘴里，笑了笑，說道：“味道不錯，多謝梁姐了。”

梁姐莫名的舒了口氣，竟然陪起了笑臉，道：“張總，我還有事，不能陪你了，怎么張總這一桌，一個小姐都沒有？要不要開個包間，我找?guī)讉€小姐陪陪你，雖然知道張總不在乎那點錢，只不過今天的消費，我給你打個八折吧，這點權(quán)利，我還是有的，大家還是朋友，是不是？”

“那謝謝梁姐了。”張子歌還是笑，有些慵懶和散漫，更加在梁姐的眼中，形成了深不可測的味道，“不過，我今天，只是想在這里坐坐。”

“那好，那好。”梁姐站了起來，笑容滿面：“那我就不打擾張總……”看了阿杰和阿輝一眼，“和手下們談事情了。”

等到梁姐走后，果盤下去大半的時候，阿杰才抬起頭來，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說道：“艸，什么玩意，吃里扒外的東西。”

“媽的，要不是張總心軟，老子早把這臭娘們兒剁成肉醬喂狗了。”阿輝看了張子歌一眼，也是忍不住恨恨的說了一句。

張子歌嘴角一抹譏誚，說道：“什么年代了，還動不動就砍砍殺殺的？”

阿杰疑惑道：“張總，咱們是混黑社會的，不砍砍殺殺怎么混飯吃？”

張子歌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多少有種孺子不可教也的嘆了口氣，“砍砍殺殺已經(jīng)過時了，這是一個靠腦子吃飯的時代，懂嗎？”

“張總，所以你帶咱們來瓊天夜總會是干嘛？想要再把姓梁的這娘們兒挖回去？”阿杰問道。

張子歌搖了搖頭，端起了酒杯，目光卻是已經(jīng)望向了正在放音樂的DJ身上。

這時，旁邊過來了一個小姑娘，清秀的如同鄰家小妹，只是身材顯得有些單薄，她怯生生的望著張子歌三人：“先生，我們這里的百威，又出了新口味，加了點玫瑰口感，最適合春天情侶了。”

“啊？”張子歌愣了一下，阿杰和阿輝也是差點被噎死，阿杰忍不住的抬頭，問道：“這位小姐，你什么眼神？我們?nèi)齻€大老爺們兒，你覺著像情侶？”

“我不是小姐。”小姑娘怯怯的說道：“我是推銷酒水的，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幾位先生應(yīng)該是同事吧？我……我們這還有一種菊花口味的百威，朋友之間最適合的。”

小姑娘多少顯得有些慌忙，看得出來，應(yīng)該是新來乍到的，連推銷的臺詞都還很呆板，一句一句的，并不知道變通。

“那就先來三打吧。”張子歌不經(jīng)意的說了一句。

看到小姑娘還在發(fā)愣，阿輝忍不住皺眉道：“讓你拿三打來，沒有聽到嗎？”

“好的，好的。”小姑娘有些高興，三打不多，只不過，對于她這個新手而言，實在是不少，她很小心的做著這個業(yè)務(wù)，養(yǎng)家糊口，她潔身自好，想讓人家知道她不是小姐，可是這次賣出的酒多了，高興之余，小姑娘還是有些不安。

她的不安來自昨天入場的時候，看到的現(xiàn)實，一個銷售酒水的，和她一樣的小姑娘，為了多賺一點，多賣出一點錢，被客人逼著喝到胃出血！

這里的錢不好賺，可是哪里的錢好賺？小姑娘有些苦笑，百威很快的上來了，三打，看起來不多，不過估計灌下去，可以灌醉一匹馬的。

“請坐。”張子歌對待小姑娘的態(tài)度只能用紳士來形容，望著兩個手下有些垂涎欲滴的樣子，問道：“三打，你們能喝嗎？”

“當然。”阿輝點頭。

“能整點。”阿杰拍了拍肚皮，笑道。

“那好。”張子歌嘆息一口氣，說道：“我今天倒是不喝酒的，這三打啤酒就交給你們了。”

“啊？”

“啊？”兩人倒不是喝不了這三打啤酒，只是有些摸不清張子歌的套路。

今天張子歌帶著他們兩來到了這個競爭對手的夜總會，一沒叫他們喊人，二沒叫他們帶刀，也沒有告訴他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現(xiàn)在叫了酒也不喝，兩人實在是有些像丈二的和尚。

“你怎么還不坐？”張子歌望了一眼小姑娘，皺了下眉頭，好像還有些不滿，“你不懂得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小姑娘怯怯的問，她當然懂，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應(yīng)該裝糊涂的。

“當然是陪我們喝酒了。”張子歌笑了起來，目光卻是越過了小姑娘，望向了遠方，有些飄渺，“你賣酒的當然應(yīng)該知道，喝的多了，客人高興了，當然會繼續(xù)，如果客人不高興，不好說再喝，這些也有可能會退回去的。”

“我不會喝。”小姑娘知道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只是適當?shù)臑樽约籂幦』I碼。這個什么總的，看起來很年輕，本來以為是好人，沒有想到竟然和別的男人沒有什么兩樣。

“你不會喝酒，就不應(yīng)該賣的。”張子歌嘆息一聲，“把這些酒都拿回去吧。”

“啊？”小姑娘俏臉有些發(fā)紅，“那……那先生不是說要了嗎？”

“我以為你會陪我們喝的。”張子歌淡淡道。

“那有那么多的小姐，她們都很能喝的。”小姑娘忍不住的想要置身事外。

“那我為什么要找你買酒？”張子歌倒有些不近人情，阿輝和阿杰兩人互望了一眼，多少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張總是故意來這里鬧事的。可是大哥，既然來鬧事為什么不讓我們剛剛多叫些兄弟來？這瓊天的老板吳國富可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就咱們仨，一會兒不被剁成肉醬么？

小姑娘愣了一下，有些苦笑，吞吞吐吐的說道：“那……那我喝一口，好不好，這位先生，我真的不會喝酒的。”

“你喝一瓶，他們兩個就喝一打，能賣多少，看你的本事。”張子歌指著阿輝、阿杰，語氣稍稍和緩，卻是不容置疑。

小姑娘眼前一亮，想起了自己的窘境，終于咬牙道：“那好，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