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張金岳突然精神一振,目光已經落在監視屏幕的一個人身上,他神色突然變的有些錯愕:“他身邊的人,是你給安排的小姐?”
龍哥湊了過去,望了一眼,也有些詫異。這不是夜總會的媽咪,鐘姐嗎?我讓她給張子歌安排女人,怎么張子歌卻看上了她?看來他的口味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張金岳望著屏幕中的張子歌,調節著手中的按鈕,飛快的將張子歌的影像放大,再放大。
一直到了和他真人尺寸差不了多少的時候,這才停止,眼中突然爆出了凌厲的光芒,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蓋了下去,并沒有被龍哥發現,口中喃喃自語:“張子歌,我的好侄兒,殺子之仇我必報無疑!!”
龍哥只是看見張金岳的嘴唇在動,卻沒有聽見他到底在說什么,覺得這個張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神神道道的。
“張先生?張子歌喜歡成熟一點的女人?”
“可能他換口味了吧?”張金岳眼中的光芒,也混雜著一絲疑惑:“你和他說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聽從張先生您的吩咐。”龍哥變成了小弟:“所有的步驟都在張先生的算計之中。”
“他答應了你的條件沒有?”張金岳突然問道。
“我讓他當大富豪夜總會的總經理,不過他拒絕了。”龍哥有些忐忑:“不過后來又說要考慮幾天。”
“我知道他不會同意,他這種人,怎么會在這里當個什么經理。”張金岳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龍哥想踹他一腳,心道你既然知道他會拒絕,還讓我提出來,那不是耍我?只不過他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什么不滿。
因為在張金岳的面前,他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張金岳看了龍哥一眼,繼續說道:“不過你的任務,就是進一步的取得他的信任,要想取得他的信任,最好就是能夠將他招攬到你的這間夜總會來。雖然我知道這很難,不過我想對于龍哥而言,應該也不是辦不到,對嗎?”
“是,張先生,您交待的事情,我無論如何也會辦到,您放心。”龍哥嘴上是這樣說,可是心里卻是一聲嘆息。
在龍哥的眼中,張子歌這種人不會對任何人構成威脅。只不過為什么張金岳,卻仿佛把他當成了一個極大的對手?能夠被張金岳如此重視的人,又豈會是一個普通的人?
可是當他再看到屏幕上的時候,他終于明白,張子歌果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鐘姐也看出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是一個普通人。鐘姐作為夜總會的媽咪,這輩子見過最多的,就是男人,以她半輩子看男人的經驗,哪個有色心,哪個有色膽的,她一眼就能看穿,可是她卻實在看不透張子歌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張子歌不要年輕貌美的小姐作伴,卻偏要她這個半老徐娘作陪,不過好在張子歌出手闊綽,十萬塊錢只兌換了八萬的籌碼,另外兩萬直接賞給她做了小費。
這讓鐘姐立刻就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大為改觀,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燦爛起來,那對波濤洶涌的胸脯也不由自主的往張子歌的身上貼的更緊了。
張子歌這么大方的人,贏了當然還會有打賞的,鐘姐不信如來,不信耶穌的,可是看到張子歌把八萬塊錢的籌碼,全部都押在了大上的時候,還是祈禱我佛如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開個大出來。
“他押的是大?”張金岳舒展的伸直的雙腿,轉頭望向了龍哥,笑道:“你準備好賠錢吧。”
龍哥有些苦笑,道:“他真的這么有能耐?”
“有些人的耳朵,比狗還要靈敏,這是經過專業訓練出來的。”張金岳淡淡道:“賭場中贏錢的,不一定全都是靠高科技作弊的,如果你知道張子歌以前在拉斯維加斯……。”
“拉斯維加斯?”龍哥一愕,道:“張子歌以前是在拉斯維加斯混的?”
張金岳臉色沉了一下,說道:“你的話有些多了。”
龍哥有些郁悶,只能諾諾的閉嘴。只是心里的苦,轉移到了臉上,如果這張子歌真是什么拉斯維加斯出來的賭神,那無疑會把自己贏得破產的。
龍哥的眼神緊緊的注視著屏幕上,卻是突然臉上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
張金岳很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見到龍哥的表情,笑了笑,說道:“怎么了?心痛了?你放心,我既然能叫你賠錢,肯定能讓你賺的更多。”
“四點……是大,還是小?”龍哥突然問道。
張金岳心中一動,霍然轉頭,雙手一緊,已經直起了身板,屏幕上的結果已經開出來,赫然是四點!!!
張子歌押的是大,而四點顯然不大,張子歌輸了?張金岳微微有些愕然,雙眼卻是死死地盯在了張子歌的臉上。
張子歌當然不知道還有男人對他感興趣,也不知道監控室里,有人正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見到了是小,有些苦笑,扭頭望向了鐘姐,說道:“看來今天的手氣,實在不好。”
鐘姐有些失望,本來以為張子歌多少能贏一把的,又多少覺得張子歌不應該把所有的雞蛋放到一個籃子中,一把定輸贏這種事情,不是賭神什么的,最好還是少玩。
不過鐘姐畢竟是鐘姐,懂得男人這個時候,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泄氣。人未說話,身子已經貼了過來,幾乎靠在張子歌的耳朵上說道:“別人都說,賭場失意,情場得意,張先生也不用太失望的,今天晚上,你想要什么樣的小姐,我都會給你安排的。”
張子歌扯了一下口袋,干凈的和他的臉一樣,他的表情又和柳下惠一樣的正經,說道:“姐妹兒愛鈔不愛俏的,我怎么好一文不名的去泡妞兒,我雖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也沒有無恥到那種程度,嫖娼不給錢的事情,我還是做不出來的。”
“如果張先生可以等幾個小時,在這喝酒消遣的話,那不如一會兒去我家?給錢的叫嫖,不給錢的那就叫愛了。”鐘姐拿了張子歌的錢,突然又覺得張子歌長得還是很英俊的:“你不用擔心,我老公死了很多年了。”
張子歌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鐘姐,我今天有事,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鐘姐多少有些失望,一雙眸子帶著說不清的幽怨瞟了張子歌一眼,說道:“看來,只能等到來日了。”
張子歌揮一揮衣袖,留下了十萬的支票,飄然而去。這十萬塊錢,來地快,去的也不慢。
鐘姐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目光多少有些復雜,她男人見的多了,不吃腥的真的少見,這個張子歌,到底是正人君子,還是老奸巨猾的狐貍?
興起這個念頭的時候,鐘姐也已經來到了監控室,看了張子歌一眼,對著龍哥說道:“龍哥,張先生走了,我沒有留住,這是他給我的兩萬塊錢小費。”
龍哥一揮手,說道:“他給你的,當然你留下。”
“該走的會走,該來的還會來的。”張金岳喃喃自語:“他為什么會輸?”
龍哥想說,你真的以為他是神仙嗎?神仙也有輸的時候,聽說呂洞賓下圍棋就總輸呢,這說不定是你們兩個布下的局,從我這贏點錢過去,卻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
“我讓你被砍,是有深意的。”張金岳嘆息了一聲,轉了話題,卻多少有些失算的懊惱,他對自己的這個侄兒非常了解,他知道,張子歌從小就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人,不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定要力爭做到最好,就算為此死再多的人,也會在所不惜。
就算是賭博,也一定只會贏,從來不會輸的。記得當年他在拉斯維加斯遇到一位棋逢對手的賭神,兩人大戰一天一夜,最后贏得那位賭神幾乎失去了理智。
可是今天,他為什么會輸?
龍哥向來是只有他砍人的,還從來沒有人敢砍他的,聽了張金岳的話,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卻還是只能憋住。
“不知道張先生,有什么深意?”
“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
龍哥從監控室出來的時候,終于將那口憋在心中很久的老血吐了出來,也終于體會到以前被他欺負的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了。
只不過龍哥并沒有什么以后要善待別人,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的覺悟,而是臉色陰沉的喊了幾個小弟走出了大富豪夜總會,看樣子是要去哪里砍人發泄去了。
張子歌一把輸了八萬塊,走出大富豪夜總會的時候,好像只是輸了八塊錢一樣。
夜總會里面的燈光,永遠是不太真實,迷離的人在里面找到所謂的真實,真實的人在其中發現了期待的迷離。
張子歌有著迷離的真實,只是因為他一直想著那種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