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對付這么個四眼仔,還需要等明天召集兄弟?”王豐沒有見過張子歌一腳踢斷毒鼠強手臂時的情景,多少覺得這個長毛有些小題大做,甚至還有些鄙視。
平時人五人六的長毛,今天居然被一個傻憨憨的四眼仔嚇成了這副德性,簡直不要太搞笑。
他一巴掌推在長毛的臉上,直接將他推開一旁,“滾一邊兒去。”一口吐沫吐了出來,卻是反手一巴掌又向張子歌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他動作不慢,只不過張子歌卻不是長毛,只是隨手一把就抓住了王豐的手腕,然后輕輕一捏,王豐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到頭皮一陣的發麻,準備脫口的而出的一句狠話,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不是孫猴子,卻感覺腕子上被套上了緊箍咒,而張子歌就是那金蟬子轉世的唐僧,只是沒有念咒,腕子上的緊箍咒卻也是越箍越緊,不消一會兒,王豐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只不過明顯嘴巴要比手腕子更硬,“四眼仔,你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松開……”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張子歌手上的力道又是加了幾分,“啊啊啊……痛痛痛……媽的,你們……你們是在看戲嗎?還不動手??”
王豐咧著嘴,向身后的混混們喝了一聲,而混混們則望向了長毛,長毛知道這下是躲不過去了。
怎么說王豐都是刀哥的小舅子,現在刀哥的小舅子當著自己的面被人欺負,如果自己還不出手的話,就算今天躲得過初一,那也是躲不過十五的,刀哥也許沒有眼前這個四眼仔的功夫,但是要廢他一只手,也是不算太難的。
反正橫豎都是一刀,(干)他娘的,“還他媽看我干什么?還不上?”長毛一聲大喝,卻沒有身先士卒,手下馬仔們則應聲而動,猛的撲向了張子歌。
張子歌后撤兩步,手上一拉,將王豐整個人直接拖到了酒桌上面,順手一啤酒瓶子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嘭……’
啤酒瓶在他的腦袋上炸碎開來,酒液與玻璃碎片齊飛,王豐被拖上酒桌的時候,還想起身反抗,這一下之后卻是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接著閃爍起繁星點點。
解決了王豐之后,那幾個馬仔也已經沖到了跟前,其中一人飛起一腳踹了過來,張子歌神色漠然,一手抓住了這人踹來的腳踝,同時腳下已經往前一步,踩在了這人另一只腳的腳背上面,抓住這人腳踝的那只手猛地往上一推,只聽‘咔嚓’一聲……
將這人的腿直接推成了一個標準的一字馬,‘咔嚓’的聲音不知道是拉斷了韌帶,還是扯到了蛋蛋,總之滋味肯定是不美的,因為這人臉上的五官,已經瞬間擰成了一團。
“呃啊啊啊……”這人的慘叫還只是發出了一半,已經被張子歌一腳踢飛了出去。
另一個馬仔的拳頭,也已經拍馬趕到,張子歌反手一扣,只是那么輕輕的一抖,連續幾聲‘咔嚓’的脆響傳來,這人的腕關節、肘關節,以及肩關節瞬間全部脫臼。
‘啪啪啪……’接著一連三個耳光,扇得這人幾乎忘記了脫臼帶來的劇痛,最后一巴掌力道用的很猛,這人直接被扇的斜飛了出去,撞在另一個同伴的身上,兩人抱作一團,人仰馬翻的摔倒在地。
這一切說起來話長,實際上也就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四個馬仔已經解決了三個,還剩一個手上握著一個啤酒瓶子,卻是遲遲沒有往張子歌砸過來,只是因為整個人早已經看呆住了。
張子歌的眼神終于落到了他的身上,只不過還沒有動手,他手中的啤酒瓶子已經‘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張子歌面帶譏笑,直接無視了他,轉頭望向了長毛,“你不動手?”
長毛心頭一緊,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干,這小子,果然是個笑面虎,動手的時候從來不打招呼的,冷不丁的一下,就能讓你直接上醫院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他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看了一眼死豬一樣躺在桌面上的王豐,“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誰?”
“哦?我打的人是誰?”
“他是刀哥的小舅子。”
張子歌推了推鼻架上的眼鏡,“刀哥又是哪位?”
長毛臉色一愕,“你不知道刀哥?”
“他很名?我必須要認識?”
長毛忍不住的有些發苦,知道自己真是遇到了一個初出茅廬的二愣子,難怪出手這么狠辣。“小刀會的刀哥,在整個S市,恐怕不認識的人,都不多的。”
“是么?”張子歌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酒桌上,哼哼唧唧的王豐,“那怎么辦呢?”
怎么辦?涼拌,你小子現在知道怕了?長毛心中腹誹,嘴上卻只能說道:“只怕你已經走不出這間酒吧了……”
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已經人去一空的酒吧,知道剛剛這邊的打斗,已經驚動了刀哥。
這間酒吧是刀哥名下的產業,王豐是他的小舅子,這是所有人都眾所周知的事情,張子歌敢在這里動手,真是不知道死活。
張子歌發出一聲輕笑,竟然已經老神在在的坐回了沙發上,“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干脆不走了,你去門口看看,那位刀哥什么時候到了,過來通知我一聲。”
長毛一臉愕然,一時間都有些看不明白了,這個四眼仔到底是鼻孔里插大蒜——裝象呢,還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竟然這么的有恃無恐?
你以為刀哥的名頭是假的么?你就算再能打,可以打八個十個的,但是你還能打八十一百不成?
長毛最后看了一眼王豐,也只有無奈的離開。他是個聰明人,十七歲就開始在道上混了,混到如今二十七歲,大小群架打過不少,可是身上愣是沒有一道傷疤,不是因為他身手了得,而是因為他識時務,會動腦子。
長毛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混潶社會也是要靠腦子滴,只會打打殺殺的,是成不了大事業滴。
雖然混了十來年,他也并沒有混出個什么大事業來。
王豐實際上早就已經回過神來了,只不過當他看到張子歌坐在沙發上吞云吐霧,一臉漠然,卻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這小子出手極黑,自己還沒有搞明白怎么回事,腦袋上就已經被開了瓢,聽到剛剛長毛和他的對話,在心中暗暗思忖著,只要等自己的姐夫一到,老子就要讓這個四眼仔知道知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
草他媽的,還有那個長毛,簡直比猴兒還精,老子都被打成這樣了,這小子他媽的還跟沒事人一樣,不行,回頭要跟姐姐說一聲,這樣貨色,怎么有資格跟在姐夫的身邊?
酒吧里,此時顯得特別的安靜,音樂已經全部關閉,只有五彩的射燈在來回的搖擺,張子歌一根煙剛好抽完的時候,大名鼎鼎的刀哥,終于出現在了酒吧里面。
刀哥的長相,顯然不如他的名頭那么讓人聞風喪膽,事實上如果不是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猙獰可怖的刀疤,刀哥還算得上是有幾分儒雅之氣的。
他在一眾手下的簇擁下,往張子歌這邊走了過來,幾個沖在最前頭開道的馬仔,氣勢洶洶叫罵道:“草他媽的,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敢來這里鬧事?”
王豐聽見了來人的聲音,原本死豬一樣趴在桌子上的他,陡然精神一振,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轉身撲向了刀哥,一把抱住了刀哥的大腿,“姐夫啊……”
他這一聲呼喊,真可謂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他這是受了六月飛雪一樣的冤情。
“姐夫,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這么一個四眼仔,竟然膽大包天的,敢來你的場子鬧事,你看我的腦袋……你看你看……”他站起來,將自己被開了瓢的腦袋瓜子湊到了刀哥的面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姐夫你看我這腦袋……我姐就我這么一個親弟弟,從小沒有一個人敢打我,這小子竟然敢用啤酒瓶子砸我……”
刀哥瞟了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王豐,眉頭微微一皺,神色卻是十分的平靜,漠然的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啊?!”王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姐姐的關系,刀哥愛屋及烏,所以一向對他很好,本以為刀哥見了自己的這副慘樣兒,必然是雷霆震怒,直接命人將那個四眼仔給大卸八塊的,為自己狠狠的出一口惡氣,卻沒有想到,刀哥的神情卻突然變得這么的冷漠。
刀哥帶著一眾手下已經來到了卡座的外面,張子歌這才終于起身,只是一雙手插在口袋里面,神色既不驚慌,也不忐忑,只是鎮定從容的望著刀哥。
馬仔們見他一副并不將刀哥看在眼里的模樣,已經是忍不住的躍躍試欲:“艸你媽的……”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