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娘最大的能力就在于，他們可以比女人還女人，比女神還漂亮。紅色高跟鞋俱樂部在天海赫赫有名，并不是一個低消費的地方，怎么可能會雇用像殺死黃毛兇手那種長相的人呢？”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兇手故意穿上俱樂部中工作人員的統一服裝，目的就是嫁禍給俱樂部，讓我們以為兇手就是俱樂部里的人。”

“可是現在小雅的死卻徹底暴露了兇手并非俱樂部的人的身份，小雅在俱樂部里口碑極好，沒有仇人，更沒有想殺死她的人，所以兇手只可能是俱樂部以外的人。”

“只能是這樣。”

“不過還是很奇怪，像小雅這樣的人究竟會結下什么樣的仇人呢？兇手真的很大膽，竟然當街殺人，還當著另一個人面。”

“其實正是因為小雅的職業，她才會更容易得罪人。你別忘了，她是一個陪酒女，而且是俱樂部里一個很著名的陪酒女，通常陪的都是高官貴胄。她或許是在某次酒局上陪著某位顯貴喝酒，無意間得知了那位顯貴的某些見不得人的秘密，而她自己卻毫不知情。”

“而那顯貴卻以為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就會暗中買通殺手將她除掉。”

“這樣一來，殺人就成為了一種單純的利益關系，就不存在仇殺這么一說了。”

“也就是說，俱樂部里的人依舊可能是兇手對嗎？”

“我覺得不太可能。”

“為什么？”

“如果兇手真的是俱樂部里的人，那她就不會當著小松的面殺人。那天早晨霧氣雖然很濃，但畢竟是近距離殺人，兇手的臉很可能會被小松看到，她是不會冒那個險的。再有，大凡殺人者，最忌諱的就是留下目擊證人。我初步的檢查過尸體，小雅一刀斃命，兇手下刀又穩又準，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一刀捅死死者，而并非慌慌張張隨意捅下的一刀。那么，她就應該還有時間捅死小松，把這個目擊者殺死滅口。可她并沒有這么做，而是把小松留了下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為的就是要讓小松告訴我們，兇手是俱樂部里的人，從而達到混淆我們辦案方向的目的。”

姬少典點點頭，贊嘆說：“真是絕妙的分析，不愧是犯罪學高手啊。”

姬遠玄擺擺手：“你先別忙著捧我，真正復雜的才剛剛開始。既然連環殺人案和小雅被刺案的兇手都和紅色高跟鞋俱樂部沒關系，那么他們究竟是些什么人呢？為什么要裝扮成俱樂部工作人員呢？還有，前三起案件現場留下來的高跟鞋，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呢？”

驗尸房的門開了，蘇青走了出來。

“看看這個。”她把一張小照片遞給了姬少典，那是一個男子的一寸紅底照片。

“這張照片縫在她的內衣里，你們看看這是誰？”

姬少典大吃一驚。

“怎么會是他呢？”

“誰？”

姬少典看了姬遠玄一眼，說：“這個人就是李環。”

小雅的身上會帶著李環的照片，天下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化石街，姬公館內。

“看來你的分析完全沒錯，白色連衣裙女子真的存在，她就是小雅，也就是殺死李環的兇手。”婉如托著下巴說。

姬遠玄坐在窗臺上，手捧著照片一言不發。

“可是……婉如，你還記的房東的話嗎？”

“什么話？”

“他至始至終，都沒見過這個女孩。”

“他那種人的話也能信？”

“他的話不得不信，因為他并沒有必要撒謊。如果小雅真的就是李環的女朋友，那么根據趙崢靚的話，小雅就不止一次的到過李環的住處。房東雖然總喜歡去發廊，可他卻一次都沒見過小雅，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存在，這是不可能的啊。”

“也許真的就有這么巧合的事呢？”

姬遠玄搖搖頭：“巧合我相信，可太巧的事情我就會懷疑，因為太巧合的事情往往都是人為造成的。”

“那么即是說，小雅和這個李環并沒有關系了？”

“至少和李環的死沒有直接的關系。”

“意思他們之間存在著關系？”

“是的，至少他們是或者曾是男女朋友的關系，而這個關系也確實被兇手所熟知。”

“我明白了，兇手真正想要嫁禍的人并不是趙崢靚，而是小雅，所以她才會打扮成小雅的樣子殺死李環。”

姬遠玄輕輕搖搖頭，說：“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小雅其實是死于意外。”

“意外？什么意思？”婉如有些驚訝。

意外的意思就是，她原本不該死，可是她卻死了。

“準確的說，小雅的死是因為我們重新開始調查李環的案子。”

“這之間有什么關系呢？”

“有關系，我問你，李環被殺案的兇手是誰？”

“當然是那個白衣女子，你不是已經分析過了嗎？”

“可那只是分析，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除非找到兇手。還有，作為證人的房東對白衣女子的存在一直是否認，而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房東在說謊。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白衣女子，只有趙崢靚一個人見過。你要明白，警方就是到了現在都認為趙崢靚就是殺人兇手，只不過是苦于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所以警方才會把她關在精神病院里。這件事對兇手而言雖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算不得什么壞事，最起碼案子被擱置了下來整整五年沒有動靜。可是現在我們重新把案子翻了出來，他必定會恐慌。于是，她便殺了小雅，讓我們警方認為小雅就是當年殺害李環的兇手。她知道我們并不是傻瓜，小雅究竟是不是兇手我們最終會調查出來。可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他便可以借著這段時間逃之夭夭了。”

“真是縝密的計劃。兇手殺死的替身偏偏是李環的女朋友，這就更能增強警方的懷疑，這就是巧合的力量吧。”

“不，”姬遠玄突然冷笑了一下，“李環被殺案中的確存在著很多巧合，可我認為這件事，并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難道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小雅？”

姬遠玄沒有說話，而是仰望著窗外的心空，最后說了一句：“還差一條線索，只要找到，一切就全部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