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玄輕輕咳嗽了一聲:“五年之前,左小舟獨自到閩南旅行,無意中看到了錢莎莎,這個女孩對他的刺激很大,甚至一度讓他的失憶癥再次復發。等平靜下來之后他便多方打聽,知道了錢莎莎就是錢家莊園少爺錢廣洋的未婚妻,他還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這位錢少爺并不喜歡他的這位未婚妻,只是迫于家庭的壓力,讓他一直都沒能娶到自己心愛的姑娘。于是,他便想方設法刻意的去接近錢廣洋,最后終于和錢廣洋取得了聯系。
“兩人互相傾訴了各自心中的苦悶,真可謂是一拍即合啊。之后,他們便各自回家,開始了這次借尸還魂的計劃。這個計劃籌備了很長一段時間,前后大概有個三四年的樣子。在這三四年中,錢廣洋一直都在物色一個人,一個跟他體型、臉型相似,可以替他去死的人。終于,幾個月之前,在夏州城的一座大橋的下面,他發現了喜子。
“可以說喜子這個人幾乎完全符合他的所有條件,身材體型都很接近,臉型長相也很像,最重要的是,喜子的頭腦不是很好,有點傻,家里還不是本地的,家中還很窮。這樣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錢廣洋怎么可能會放棄這個機會呢?于是,他便以金錢為誘惑,讓喜子跟他走。
“喜子的社會經驗本來就很少,而且加上腦子也不聰明,很容易就上了錢廣洋的當。但錢廣洋并不是個愚蠢的人,他知道如果僅僅只見一面的話就把喜子帶走,那自然會遭到別人的懷疑,所以在先前的幾次會面后,他都把喜子又送了回來。我想那幾次的見面也是有目的的,他應該是把喜子帶到了酒店,給他洗澡換衣服,讓他吃好吃的,以便近距離觀察喜子和自己是否真的很像,他是否真的可以代替自己去死。
“事情發展到這個時候,一切都還是很順利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柳奶奶雖然年紀大了,可她卻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而且心細如發。錢廣洋是她一手帶大的,錢廣洋的那點小心思怎么可能逃過她的眼睛呢?雖然她并不清楚錢廣洋的具體計劃是什么,可她還是猜出了一個大概。于是,她感覺到喜子可能會有危險,雖然她并不敢相信錢廣洋最終會去殺人,可這一輩的經歷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帶走了喜子。”
錢莎莎輕聲嘆道:“原來喜子是她帶走的,她是在救喜子。”
姬遠玄點點頭:“沒錯,這一點柳奶奶并沒有對我們說謊,的確是她帶走了喜子。只不過,她帶走喜子的目的并不是想殺他,而是想救他。柳奶奶想先把他藏在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也就是這里。
“眾所周知,柳奶奶是跟著錢夫人一塊嫁到錢家的,一輩子伺候錢家的人,終身未嫁。可這并不代表柳奶奶就沒有情人,事實證明,柳奶奶在十幾年前曾有過一個情人,兩人經常偷偷地跑出來幽會,而幽會的地點,就是這鄉間野林里的這件雅致的小屋子。錢夫人,你曾經和我說過,十幾年前,你曾經和柳奶奶大吵過幾架,還想把她趕出錢家莊,有這回事吧?”
花慕容點點頭:“是的,因為在那兩年她總是往外走,而且一出門就是好幾天,耽誤了家里不少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隱隱感覺到她在外面有人了。其實這件事我并沒有怪她,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現象,我生氣的是,這件事她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呢?我們生活了一輩子,情同姐妹,這樣的事情有什么可以對我隱瞞的呢?”
姬遠玄嘆了口氣:“這都是舊社會所留下來的惡傳統,在柳奶奶的心里,既然她是你們家的下人,就永遠都是你們家的下人,而且還是簽了賣身契的下人。下人出嫁,就是對主人的不忠,所以即便就是你趕她走,她也不會心甘情愿的走的。”
花慕容有些遺憾的搖搖頭,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姬遠玄繼續說:“十幾年前,錢廣洋十幾歲,他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到了夏州城,在夏州城里他看到了柳奶奶和一個老頭在一起。出于少年人的好奇心,他偷偷跟蹤了柳奶奶,終于發現了這個地方。幾年之后,那個老頭病死了,柳奶奶也就很少再來這里了,偶爾的到來,也是出于對老頭兒的情意。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里一趟,給老頭掃掃墓,打掃一下這幾間房屋。這就是為什么這些房屋閑置了十多年,還這么干凈雅致的原因。
“當然,柳奶奶的行動規律早就被錢廣洋摸清楚了,所以錢廣洋和劉思怡在這里偷情的事情,柳奶奶并不知道。柳奶奶把喜子暫時安頓在了這里,就是因為她覺著這里是絕對隱蔽的,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這里。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錢廣洋恰恰知道這個地方,而且還很順利的就把喜子帶走了。
“當然,事后柳奶奶也發現喜子不見了,但她當時的想法卻是喜子估計是自己跑丟了的,根本就沒有想到是錢廣洋帶走的。那個時候,她一定覺著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可是誰都沒想到,事情到了這一步,才剛剛開始。
“錢廣洋帶走喜子之后,就把他帶到了整形醫院給他整形,他需要喜子的臉和他是一模一樣的。這件事其實并不是很難,喜子和他長的本來就有些像,只需要在細節上稍加處理,就更夠做到一模一樣了。再之后的時間里,錢廣洋開始了他的表演,那就是裝病,裝一種快要死去的病。而喜子則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修養,他需要把臉上的傷口養好了才行。等到時機一到,喜子便被殺死了,而錢廣洋這個時候,也就假裝咽氣了。”
小夏叫了起來:“是誰?是誰殺了喜子哥?就是那個錢廣洋嗎?”
姬遠玄搖搖頭:“錢廣洋假裝生病在家,不能夸出家門半步,他怎么可能去殺人呢?”
“那究竟是誰?”
姬遠玄伸手一指劉思怡:“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