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是紙扎店的老板,在村里可謂生意火爆,因為十里八鄉就此一家。
那個年代吃飯都吃不飽,更別談什么夜生活了。晚上只要太陽落山,人們便關緊門窗,躺在床上和周公開始下棋。
前段時間剛給賈寡婦扎了幾個美女,聽說是因為她丈夫在下面很孤單,所以要選幾個美女來陪陪他。
謝飛有些想發笑,人死如燈滅,人都沒有了燒那些有什么用,頂多也就是活著的人心里好受一些罷了。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疼愛,人沒有了做那些就沒有了什么意義。
他泡了杯濃茶,坐在院子里看著空中的月色愜意的伸了伸懶腰。
院子里擺滿了紙扎的形形色色的小人,還有一些仙鶴,牛馬之類的。現在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就連手機,跑車都要燒給過世的人。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謝飛極不情愿的起身打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同村的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據說懶散慣了,前幾年在外打工也賺了一些小錢,但是很迷戀賭博。賺的那些錢經不住花,所以生活比較潦倒。
他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人居然有一些熟悉,但是這種熟悉感似是而非,他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他。
這本來就是一個極其矛盾的存在,熟悉的人有熟悉的感覺!
“謝叔,我來定幾個紙人!”曾俊說道。
“怎么大晚上來定紙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嗎?”謝飛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事情,之前看了一本小說叫《鬼吹燈》說是紙人也可以拿來當老婆,所以,我想試試!”
“你!”謝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的腦子沒問題吧!小說那個東西能相信嗎?這是紙人,怎么能夠和真人相比?”
“謝叔,我已經沒有錢了,很想感受一下愛與被愛的感覺,你就成全我吧!給我定幾個漂亮一些的!”
“瘋子!”謝飛叫罵了一聲,準備把門關掉,誰知曾俊的力氣極大,一下子就將門推開了。
“叔,我給你開玩笑的。我來確實要定幾個紙人,是燒給我已經去世的爺爺。他托夢給我讓我給他燒幾個下人!”
“你個兔崽子,差點被你嚇死了!”謝飛瞪了曾俊一眼說道:“走,我給你選幾個!”
謝飛帶著曾俊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在角落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幾個紙人是我最近才扎的,就是它們吧!”謝飛指了指角落里面放著的紙人說道。
曾俊看了看,很滿意。紙人扎的就跟真的一樣。臉上還紅撲撲的,就像是擦了粉,穿著旗袍很有年代感。
“叔,聽說紙人不能點眼睛,你這之人咋都把眼睛也畫上了?”曾俊看著紙人的眼睛,一臉迷惑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通地眼,點了眼睛才能找到你爺爺。”謝飛思索了一會說道:“我記得以前我也扎過一個點了眼睛的紙人,是按照人的比例扎的。那個紙人才叫惟妙惟肖,是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扎的。只是后來卻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曾俊在謝飛的身后,謝飛拿紙人的時候退了一步,沒想到踩在曾俊的腳上了。奇怪的是曾俊居然沒有感覺,本來想著道歉,想想算了,既然人家都沒有說什么……
曾俊扛著兩個之人,一臉滿足。笑著說道:“謝謝叔!”
“謝什么謝!”謝飛道:“有空記得把錢拿給我!”
“好的!”曾俊應了一聲,朝著門口走去。
月色下,謝飛忽然發現,曾俊居然沒有影子,他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此刻回想起來才發現是腳步聲。
除了曾俊來時的敲門聲,居然聽不到一丁點腳步聲。
夜本來就很靜,自己很小心的挪動腳步,聽起來都像是在耳邊。他居然聽不到絲絲聲音。
曾俊走到門外,扭過頭看著謝飛詭異的笑著。月色的照映下笑容充滿了怪異。
謝飛盯著曾俊的眼睛瞪的老大,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汗水冷不丁的流了下來。
他發現剛剛踩到他的腳,居然深深的陷了下去,腳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壓扁了一樣。
此刻的曾俊看起來更不像是一個人,機械性的笑容看不到臉上的肌肉抽動,反而一排白森森的牙齒顯得格外明顯。
謝飛嚇得后退了一步。
這那里是人,這明顯就是一個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