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手頭的線索斷了,葉樹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打草驚蛇了。不如蟄伏一段時間,一來是可以消磨對方的耐心,二來他們對付完這件事也需要休息一下。
在孫放的帶領下,葉樹青和周若很快看到了一座足有三層的建筑。
這棟建筑的風格甚至比周圍的建筑還要老上五十年左右,并不是材料或者墻體老化,而是建筑風格的老化,在現代幾乎已經找不到這樣風格的建筑了。
“孫老板怎么了,忘了什么東西在茶樓嗎?”他們剛走進去,一個茶樓經理模樣的人微微一愣,走上來恭敬地站在一邊問道。
“沒什么,遇到兩個朋友,帶他們來喝一杯。”孫放擺擺手讓他退下,隨后帶著葉樹青和周若上了三層。
“等一等,他怎么能上三樓?”路過二樓時,幾個茶客忽然站起來,指著孫放的背影對服務員質問。
“對不起先生,本茶樓三層暫時不對外開放。我們的經營范圍只有一層和二層,三層則是提供給茶樓的貴賓和老板的朋友用的。這是老板定下的規矩,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孫放只要聽力沒問題就肯定也是聽到了的,但他沒有回頭,雙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桿,一搖一擺地走上樓梯——別說他這個動作還真有點逗,因為本身身體臃腫的緣故,尤其是走樓梯時,看起來就像個肥豬在走扭臀步一樣。
葉樹青和周若在后面努力憋著笑,不緊不慢地也跟著走上了樓梯。
一層二層是古典寧靜的茶樓氣氛,到了三樓卻是畫風一轉,變得嚴謹了許多。
葉樹青還是頭一次看到有店鋪用一張長長的畫卷蓋滿整面墻壁的,上面繪制了許多他見過的沒見過的飛禽走獸,可名狀的和不可描述的生物,還有濃云流墨,薄霧細雨……美不勝收。
與樓下一比,三層才是真正的雅居,是高雅人士集會的地方。
“……所謂的不對外開放,只是一個幌子罷了。”孫放帶著葉樹青和周若找了個位置坐下后拍了拍大腿,呵呵笑道:“只是價格太貴,一般人來不起,而來得起的都和老板有點交情。所以一來二去,三層就變成了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場所。”
葉樹青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時候一個流里流氣的中年人,端著一個盤子走到孫放身邊坐下。他將盤子上的四個茶杯依次取下,分別放在其他三人面前,也給自己留了一個。
“不用這么正式,你去忙你的吧,讓我來好好招待他們一下。”孫放樂呵呵地將男人打發掉,端起茶壺給葉樹青先倒了一杯:“葉小友,真是要好好謝謝你的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可能腦子一熱就把那一千萬打人家卡上了。”
“他們是有預謀有組織的行動,你會中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葉樹青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慢道。
“一千萬不是小錢,如果沒有小友……哎,不說了,小友需要什么形式的報酬?我必須要好好謝謝你。”孫放看著葉樹青問道。
“報酬?一杯香茗足矣。”葉樹青伸手一指茶杯道。
“這怎么行……”孫放看起來有些為難:“就算你不想要現金,可以提點別的要求,比如想經營店鋪,想創建公司,想招兵買馬……你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應該正是創業的好時候,心里有想做什么但又為啟動資金而發愁,這些我懂,因為我也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孫叔叔。”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周若突然打斷了孫放的喋喋不休,她看出葉樹青眉頭已經有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只是因為從小保持的良好涵養沒有表現出來。
“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你就別說啦。”
“……哎,既然你堅持如此,我遵從你的意愿。”孫放嘆了口氣,目光有些古怪地盯著周若看了幾眼。
他覺得這個女孩身上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孫叔……這個稱呼和語氣也十分熟悉,不過到底是誰呢?或許是太久沒接觸過那人,加上平日工作上接觸的人太多,孫放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
“這是我的名片。”葉樹青和周若喝完茶正準備離開時,孫放摸出兩張名片遞了過來:“雍成公司董事長孫放,如果遇到什么麻煩可以試著聯系我,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你們一把。”
“行,謝謝了。”葉樹青向他點頭致意后便帶著周若離開了茶樓。
“孫叔叔是個很厲害的企業家,盡管孤身一人奮斗,但擁有的財產和地位卻和劉家幾乎不相上下。他們公司的股票去年上市,接下來連續二十二個漲停板。”
盡管葉樹青在山下混得已經挺久的了,但一說起股票這些玩意兒就是兩眼一抹黑,見周若說得津津有味也只能頻頻點頭聽下去,等對方稍作休息時,葉樹青摸出手機,打開萬象街的地圖,然后朝右手邊一指:“走,我們去古玩店一趟。”
“古玩店?你要去買古玩嗎。”周若下樓梯時絆了一跤,疼得她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此時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葉樹青后面。
“你還記得剛剛劉釋的那張收據么?”葉樹青說道:“那張收據絕對有問題!既然劉釋他們是碰瓷,那么收據上所寫的古董價格就肯定是假的,所以我們要到古玩店去一趟了解情況。”
“對哦,他們碰瓷肯定不會拿真貨出來,但又要讓人相信這古董真的很值錢,收據就是最強有力的證明。”周若眼前一亮,感慨道:“這么明顯的一個突破口,我怎么之前都沒想到呢!”
“我原來也沒想到,還是那個孫放提醒了我。”說話間,葉樹青已經帶著周若來到了古玩店的門口。
從表面上看去,這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古玩店,門口擺滿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大多都是仿冒品和假貨,真正有年代和價值的真貨要么縮在最里面的倉庫里,要么被封在玻璃柜臺下面。
老板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在一張太歲椅上老神在在地看報紙。一個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男人好像是店里的服務員,正在門口掃地,并看著門口這些小玩意兒,不讓別人有順手牽羊的機會。
“應該就是這家了。”葉樹青說著,帶著周若朝古玩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