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蘇城和赤喙鐵翼鷹搏斗時上躥下跳,身子十分靈活,心里倒吃了一驚。
他自己也可以這樣和赤喙鐵翼鷹拼斗,那次被雷震罰到萬獸窟來,在外部洞里遇到了三頭和自己實力相同的魔獸,硬是將他們全都殺了。
林山對付三頭和他實力相當的魔獸,其難度比蘇城對付精疲力竭的赤喙鐵翼鷹并不低多少。
畢竟他不像蘇城那樣,有生生不息草相助,完全靠自身的實力。
他見到蘇城靈力如此旺盛,心想絕沒有蘇城這么持久,因此才大是不解。
好在不出意外的話,蘇城立馬就要變成了一個死人了,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笑道:“焦元,不錯,不錯,你進步挺大的啊。你再說說另外一美是什么?”
焦元得了林山的夸贊,更是得意的不行,說道:“另外一美自然和蘇城有關。你剛才說等到他和赤喙鐵翼鷹兩敗俱傷時再出手,那時他就再也沒有能力和我們相抗了,還是任由我們宰割?
“哼,這小子囂張之極,今日終于要死在我們手里了。”
林山望了葉凌飛一眼,見他對焦元的話似乎沒有聽進去,沉著臉道:“沒錯,不給他一點教訓,別人還以為我們三家是任由別人欺負的軟柿子。”
池杰勝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我第一個要殺了沈巖。”
他被蘇城打敗,最起碼沒有受傷,此次被沈巖一招擊敗那也罷了,竟然傷的不輕,這口惡氣如何能忍?
他一個淬體五重初期水平的修者,哪里擋得住相當于淬體九重實力的蘇城一擊?這還是因為中間隔了個沈巖,承受得是間接傷害。
葉凌飛聽他們殺意滔天,心里暗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看上去似乎是全副心神在關注蘇城和赤喙鐵翼鷹搏斗,但林山他們就在他身邊,一言一行,又哪里逃得過他的眼睛?
他對蘇城的實力竟也有點摸不準,知道此人的真實修為比林山恐怕都要高上不少,至于有沒有達到武者實力,那多半是不可能的。
其中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蘇城確確實實只修煉了一年左右,就算他撿到了什么寶貝,或者背后有高人相助,也不可能一年就到武者。
流云城數十年來的第一天才蕭曼也用了兩年時間,才達到了淬體三重的實力。
而且還去靈心閣修煉了一年。
只要蘇城沒有達到武者實力,葉凌飛就毫不在意。
他試著將靈力在身周運行,卻發現丹田里的靈力并不聽使喚,而且極少,如果勉強將靈力運起,就感到身子一陣發虛,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他知道此次受傷極重,需要好好的調養才能恢復。
同時感到一陣后怕,如果自己不是極得師父喜歡,蒙他傳授絕技銅墻鐵壁,危急時使出來擋住了那大漢的一擊,只怕此刻早已一命嗚呼了。
他打定了主意,等傷愈之后回到靈心閣,一定要借助師門的力量,查出那人到底在哪,報這一掌之仇。
其余在暗中和靈心閣作對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和自己有仇的絕對不能放過。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戰場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低聲喝道:“上!”林山、池杰勝、焦元聽到他的呼喝,連忙看向蘇城。
焦元性子最急,當先沖了出去,大喝一聲,說道:“各位師兄別急,我來救你們了。”
林山和池杰勝見他突然跑出去,自己兩人隱藏也沒用了,反而惹得別人疑心,便也假裝急沖沖的出去,紛紛說道:“焦元,快先去查看師兄們的傷勢,我們兩個對付赤喙鐵翼鷹。”
也不等焦元回答,兩人就徑直往赤喙鐵翼鷹沖去。
葉凌飛身上有傷,靈力調動不便,緩緩的走出。
那群天字門的弟子幾乎都曾和葉凌飛一同在龍虎學堂修行過,算得上是師兄弟的關系,見到他到來,紛紛歡呼起來:“葉師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葉師兄,你終于來了,我們今天有救了!”
“哈哈,哈哈,只要葉師兄隨便一出手,這赤喙鐵翼鷹就抵擋不了,大伙兒再也不用擔心了。”
他們都知道葉凌飛靠自己的實力,提前完成天字門所有的考核,又通過了靈心閣的重重難題,聽說還被凈陽真人收為親傳弟子,無不又是崇拜,又是羨慕。
蕭曼的天賦雖然比葉凌飛要好,但在眾人眼里,她就是個虛無縹緲的神話,似乎離他們太過遙遠,除了贊嘆幾聲之外,就在沒有沒有別的感覺了。
而葉凌飛卻不同,這是和他們日日相處在一起的師兄弟,對他再熟悉不過,他進入青州第一宗門靈心閣,是眾人身邊實實在在的傳說,可以真切的感受到。
葉凌飛面對眾同門,說道:“各位師兄弟,我來晚了。你們還好么?”
那些此刻頭腦清醒的天字門弟子再次歡呼起來,葉凌飛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極重,似乎他一來,眾人就像是救星到了。
“葉師兄,你來得不晚不晚,一點都不晚,這時候出現正好可以救得我們。”
“葉師兄,我們受了點小傷,不過都不礙事的,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難道是在歷練期間么?可惜我們沒有好好的招待你。”
“你說的不是廢話么?葉師兄自然是在歷練期間回來的,而且當然是一回來就到萬獸窟來救我們了。這還用說么?”
“葉師兄早回來也好,晚回來也好,總之是現在來救我們了,我們再也不用擔心性命危險了。”
葉凌飛慢慢走近,時不時的看著蘇城那邊的情況,笑著說道:“各位師兄弟,實在是對不住,我在歷練前幾天就回了城,只是有些事情耽擱了,才遲遲到來。好在還并不算晚。”
這群天字門的弟子幾乎有一大半都比葉凌飛的年紀大,但卻幾乎不約而同的稱他為師兄,除了此刻想要他出手救命之外,都有奉承討好的意思。
沈巖突然大聲道:“啊,葉師兄,你快去幫幫蘇城打敗赤喙鐵翼鷹,我怕他一個人打不過。你來了真是太好了,你之前昏迷不醒,我們都十分擔心,你好些了么?”聲音聽來十分喜悅,看來葉凌飛的出現,讓他也覺得很激動。
葉凌飛的臉色難看之極,他剛說有事耽擱了,沈巖立刻就揭了他的短,這豈不是讓他在這群天字門的同門面前丟臉么?
好在他轉變極快,臉上立刻恢復了平常,說道:“是啊,那個武師功力高強,要不是我有師門絕技護體,和幾位兄弟幫忙,只怕難以活命啊。”
這幾句話被他輕描淡寫地笑著說出來,似乎那一場大戰并不是很激烈,但眾人聽得和他對決的竟是武師,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葉師兄,你竟然和武師動上了手,修為到了何等的地步?我等只怕數十個一起上,也經不起武師的三拳兩腳。”
“你這又在說廢話了,我們是什么天賦?葉師兄又是什么天賦?我們怎能和他相比,你自己不覺得丟人,我都覺得丟人。”
“呸,你別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要和葉師兄相比了?我是說我們數十個人恐怕也經不起武師的三拳兩腳。”
“葉師兄和武師比拼,你說讓我們也和武師比拼,這不是間接的把我們和葉師兄相比嗎?”
葉凌飛聽得眾人為此爭論不休,也沒有去理會,擺擺手道:“各位師兄弟,你們不要爭了,我不過和大家一樣都是武者,甚至還不如其中的某些師兄,又怎么可以和武師搏斗而全身而退?我們數位朋友聯手,這才逃過了一劫。”
他并不指明“數位朋友”是誰,自然是不想讓眾人知道其中包括蘇城、沈巖,不然到時候下手誅殺二人,倒有許多不便。
但這樣一來,卻也正好替獨孤劍掩飾了身份。
蕭曼起初見到葉凌飛出現,也是心中大喜,先前還在擔心他能不能醒過來,現在看來已經沒事了。
葉凌飛離她尚有一段距離,她也不好大聲的和他說話,望了他一會,便又去看蘇城了。
她多次想讓葉凌飛去幫幫蘇城,卻被獨孤劍給制止了。
獨孤劍眼光犀利,看出了蘇城并沒有落敗的跡象,并沒有旁人的幫助,一個人足以應付的來。
其實葉凌飛也看出了蘇城和赤喙鐵翼鷹斗得旗鼓相當,反而還有大占上風的趨勢,他這才一聲令下,命林山他們出來。
這份大功勞可不能讓蘇城一個人占了去,自己必須要分一杯羹。
其他天字門弟子也看出蘇城沒有落敗的跡象,只是所有人的性命都懸于一線,是生是死就看這少年的了。他們見蘇城年紀輕輕,出手之際看起來修為也不怎樣,對他實在沒有什么信心。眾人還想再恭維幾句,卻聽得易仁突然說道:“此刻大家尚未脫困,爭論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有什么用?你們倒給我說說看?是能助那位小兄弟擊敗赤喙鐵翼鷹,還是可以瞬間讓大家離開這里?”
眾人聽他忽然發話,想起他和葉凌飛之間的矛盾,原本到嘴邊恭維的話又縮了回來。
葉凌飛突然微微一笑,走到易仁身邊,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交到他手中,說道:“易師兄,這是我師門的療傷靈藥,你快敷了。一年不見,別來無恙?”易仁被赤喙鐵翼鷹打傷,身上流了不少血,此刻躺在地上難以動彈,面露疲憊之色,模樣甚是狼狽。
他一見到葉凌飛到來,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滿心喜悅,反而覺得尷尬無比。
他和葉凌飛向來矛盾極深,在龍虎學堂天字門共同修煉時就互相看不順眼,時常明爭暗斗。
其實兩人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究其原因,不過是一山不容二虎而已。
易仁在這一屆弟子中資歷最老,修為雖然談不上天字門第一,可是處事方面能力不差,講師委派給他的任務總能及時完成,因此大家對他都喜歡尊重,也頗得講師的歡心。
后來葉凌飛晉升武者,成為了天字門的弟子,他人既精明又刻苦,雖然比其他天字門弟子晚些晉升,可后來居上,漸漸地超越了一小部分人的實力。
天字門眾弟子眼見這個小師弟如此能干,都把注意力從易仁身上轉到葉凌飛這邊來。
就連天字門的幾位講師,也對葉凌飛贊不絕口。
易仁感覺自己受到了眾人的冷落,而這一切都是葉凌飛造成的,因此對他懷有妒意,時時尋他的麻煩。
葉凌飛自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見易仁處處針對自己,立刻展開反擊,甚至有時還有意無意的露出一點端倪,讓天字門的講師知道。
易仁的修為雖然比葉凌飛要強,可也不能好端端的以武欺凌,反而會被人說閑話。
他只能處處隱忍,對葉凌飛視而不見。
葉凌飛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招惹易仁,兩人一時倒挺和睦。
好在易仁時常要去青州各處游歷,以增長見識修為,所以和葉凌飛一同相處的日子并不多。
后來聽說葉凌飛去了靈心閣,易仁得到消息后先是震驚,但隨即就開心起來,他離開了龍虎學堂,那以后天字門還不是自己最大?
此次龍虎學堂歷練大比,易仁才趕回城來,這是葉凌飛進入靈心閣之后,他第一次回城。
他沒想到的是,葉凌飛竟也在這個關頭回來了。
可他很快便釋然了,葉凌飛也曾是龍虎學堂的弟子,學堂大比自然要回來獻寶。
易仁并不接過葉凌飛手里的瓷瓶,說道:“這是靈心閣的靈丹妙藥,我怎么配用?你還是拿走吧?”
葉凌飛還沒回答,卻聽得池杰勝啊喲一聲,他轉頭看去,只見林山、池杰勝還有蘇城三人被赤喙鐵翼鷹打得左支右絀,看起來十分狼狽。
池杰勝一個不小心,被赤喙鐵翼鷹拍擊了一下,好在它此刻勁力幾乎全失,池杰勝并沒有受傷,跌退了幾步,站在當地不停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