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暖是穿著裙子去上班的。
銀行發的工作服除去春冬裝外,還配了五分裙,時暖身形高挑,腰細腿長的,穿起裙子來,甚是好看。
但她不常穿。
倒也不是說因為天氣的關系,只是有一次,她下班晚,穿著工作服走在回小區的路上,被幾個坐在夜宵攤的小伙吹了口哨,那之后,她就再沒有穿過裙子去上班了。
但因為昨天膝蓋受了傷,外面貼了層紗布,穿褲子的話摩擦得疼,就只能穿五分的裙子,以免觸碰到傷口。
說到膝蓋上的傷,還是嚴寒給她處理的。
昨晚上時暖的腦海里,都是他蹲在地上,給她處理傷口的畫面。
她一直都以為他是很暴躁的,可是昨晚,他從說話的語氣到送她回家,整個過程都很溫柔。
而且,臨走前,他還送給了時暖一只唇膏。
他說是公司發的,他順手拿來了。
時暖也沒多問。
畢竟兩人沉默了一個晚上。
嚴寒送她上的五樓,離開之前和她說,以后有什么事請,直接打他電話。
這次真的很謝謝她。
如果不是她,嚴母病了都沒有人知道。
眼前這個人突然變得這么客氣,時暖還有些不太適應。
然后他又說,以后不要喊我嚴先生了。我有名字,你也喊過了。我叫嚴寒。
時暖點點頭,知道了。
她也說了自己的名字,叫時暖。
嗯。
氣氛好像在那個點,變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時暖跟他說了句晚安。
然后合上了門。
整一個晚上,時暖都沒有睡好。
她自己覺得是因為膝蓋受傷的緣故,但腦子里想的畫面,可騙不了人。
她因為那個男人的細膩溫柔,而被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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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暖剛到銀行,行里的老員工見她穿著裙子來上班,不禁多看兩眼,暗暗感嘆,年輕就是好啊,穿起裙子來都這么好看。
只有卜喻注意到她膝蓋的紗布。
“時暖,你的膝蓋是怎么了???感覺你受了很嚴重的傷!”卜喻有些心疼地問。
時暖搖搖頭,“沒什么事情呀,不小心磕的,養兩天就沒事了。”
還好國慶的銀行并不是很忙,一整天下來還算比較空閑,閑的時候,時暖就拿手機在練習盲打。
三級小能手是銀行柜員必須要過的一個上機考試,要求在十分鐘內打完500個字,也就是說,一分鐘要打50個字。這對于一分鐘最多只能打30字左右的時暖,她覺得這個佛腳真的好難抱啊。
而且這個考試,每半年就要考一次。也就是說,這次要是沒過的話,再過半年還要繼續考。
時暖安慰自己,要是沒過的話,反正就再繼續考吧。
最多就是晚一點轉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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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一般在鈔車來交接尾箱后,沒有其他什么事情,就可以準點下班。但要是碰上了鈔車晚點,或者說是銀行領導要開會之類的,就會往后推。
好在節假日期間的銀行并不是很忙,時暖盤好庫,然后將將箱子落鎖。最后交接給給鈔車,一天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
時間正好在五點五十分左右,比平常要更早一些。
今晚上吃些什么呢,她一拐一拐地往家里走,心里想的是晚餐的問題。銀行從十月份開始,給員工的福利就只有中餐了,想要吃晚餐的話,還得額外交一筆錢,時暖想了想,還是算了。
因為上個月出的那些事情,她的余額已經所剩無幾了。
才剛畢業,什么都沒有穩定下來,生活還算是比較拮據的。
等她慢慢悠悠蕩回到小區門口時,發現一個黑影杵在路口。
時暖感覺那人她有點熟悉,但她又看不太清楚。小區的路燈很暗,時好時壞的。
正好這時,那個人目光順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手抄著口袋,像是不經意的一瞥,又像是刻意的等待。
時暖不敢過多猜想。
她站在路燈下,身穿白色的襯衣,領口上系著行里發的三角巾,額前幾綹碎發貼著,身下五分裙將她的腿型分隔得甚是勻稱。
只是那白色的紗帶,讓嚴寒心有一頓。
她的腿無論是腿型還是膚色,都無可挑剔,可是,就在昨天,她磕到膝蓋的那一塊地方,即便是傷痊愈了,少不了會留下一塊疤痕。
很多年沒有過愧疚和保護欲的嚴寒,在那瞬間,有了想保護一個人的沖動。
但時暖當時沒想那么多。
她這個人,看著像是挺聰明的一個人,但有些生活細節,還是蠻糙的。
就容易因為粗心,而犯錯。
這點,時暖通過工作,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到現在她已經慢慢適應了銀行的按部就班,也適應了,做事一定要小心仔細,再小心。
千萬不能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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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暖在上班的時候,是會化淡妝的但一天下來,到下班這時候,早就沒了。但她端正的五官以及白皙的皮膚,即便是素顏,都讓人看得特別舒服。
舒服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做到一個讓別人見到就覺得的很舒服的人,是很難的。
尤其是當下快節奏的社會,人人都帶有面具。
但是她做到了。
即便是求人的姿態,都讓人沒有辦法拒絕。
這讓已經不相信這個社會很多東西的嚴寒,不得不再次注意到她。
這一次,他又在忙完后,開車從市區回來了。
說是來看他媽媽,畢竟高燒一場,總是需要時間恢復的。但在家沒坐一會,就急著出門。
出門哪里也不去,就在那小區門口轉悠。
小區里住的左右鄰居,大多數都是看著嚴寒長大的。
自從他成年后,大家就沒有怎么看到過他了。但最近這幾天,他來的可勤了。
時暖見到他,倒蠻意外的。
但又覺得正常,畢竟人家家在這里。
住在同一個小區,路上撞見,再正常不過了。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時暖有一種直覺,他站在這里,可不是巧合。
好像就是在等她。
他往前走了幾步,到她跟前,兩人四目相對。
時暖想問他有什么事情沒,但好像那樣不太禮貌。
所以她笑著問候:“嚴先生晚上好?!?
但對方似乎不太滿意他這個稱呼,“我不是說了,我有名字。”
時暖:“……”
哦。
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