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么冷冽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像是一道閃電,直擊陳從周的心臟,只是聽到這個聲音,已經覺得心里開始痛了。陳從周甚至不用扭過頭去看,就能回憶起他的樣子,像是烙在身體里的烙印般清晰。
溫卿和陳珂也不鬧了,眼睛在兩個人身上輪流轉,手里的手機還保持著自拍的模式,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陳從周心里波濤洶涌,表面上則緩緩扭過身去,很正式得吐出一句:“顧總,好久不見?!北砬榭床怀鱿才?,像是在和多年不見老友的重逢。
顧斯年驚在原地,她回來了。她的一句沒有任何溫度的“好久不見”像是我們從未戀愛過,只是多年未見的老同學,或者僅僅是老同事。
顧斯年為她的冷靜而氣惱,但是一貫勝負欲很強的人怎么會輸掉表面功夫。他只會把表面功夫做的更足:“好久不見。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到。”陳從周如實說。
原來顧斯年昨天在機場不是眼花,是真的看到她了。
陳珂和溫卿疑惑這兩人什么情況,成年人的愛情能理性成這樣?
陳珂拉著顧斯年去男性試衣間換伴郎服。陳從周扭頭問溫卿:“你怎么不和我說他也會來啊?”
“我昨晚電話里和你講了啊?!睖厍洳唤?。
“啊,我沒聽到。我就聽到你說明天九點半來接我?!标悘闹芟肫饋砹?,昨天自己是在衛生間刷牙,聽到電話響就過來接起來,本來想臥室接完電話再去刷牙的,中途要去衛生間吐一口嘴里的泡沫,然后再回來臥室的時候聽到的就是九點半這句話了。確實是自己漏聽了。但是演戲要演足:“沒事的,反正總是要見到?!?
溫卿繼續解釋:“你也知道的,陳珂結婚晚,好哥們沒結婚的很少了,顧斯年是伴郎?!?
陳從周應該說什么呢?因為他是伴郎,所以我不做伴娘了?那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她在逃避嗎?真正放下的人是直面前任的。這樣想著,嘴里說出來的是“我沒問題的?!比缓罂粗鴾厍涞倪@套婚紗,擠出一個笑臉:“還有別的備選嗎?”
“還有一套?!睖厍湫睦镆灿X得吃驚,不知道陳從周是真的放下了還是表面淡定。
“那你進去換,需要我幫忙嘛?”轉移話題她是高手。
“不用不用,有店里的人會幫忙穿?!睖厍淙Q下一套了。
陳從周想去衛生間洗手安定一下內心,聽到廁所隔間里傳來的聲音:“今天店里怎么來的都是俊男靚女?。俊?
“是啊,是啊,來試衣服的新郎和伴郎都好帥?。 ?
“一個風流倜儻,一個英俊高貴?!?
“那個伴郎我看過他的訪談。我記得我還在網上搜過他的資料,好像是哪個公司的總裁呢?!?
“啊,真的嗎?不管了,我們趕緊出去再飽飽眼福,不然一會走了?!?
陳從周聽到沖水的聲音趕緊閃身出來,回到試衣間外面的休息室,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水涼的原因,兩只手冰涼,要互相搓搓好像才能生出一點暖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