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檢查后,醫生給葉梓打了吊瓶,她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才終于慢慢散去。葉梓虛弱的靠在冰涼的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看著頭頂的白熾燈。
陶成蹊坐在旁邊,不小心碰到葉梓的手,因為輸液,手也變得冰涼。陶成蹊小心翼翼地握住輸液軟管,用自己的體溫讓藥水不那么冰涼。又想到什么,拿起手機,發出去一條信息。
李鈺和劉卓終于趕來了,陶成蹊這才起身,“我出去買點吃的,葉梓,你想吃什么?”葉梓抬起頭看著他,輕輕地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卻讓人更心疼了…
“我都可以。”
陶成蹊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陶成蹊走后,李鈺坐在了葉梓的旁邊,“你今天快嚇死我了,一會兒輸完液,你可要好好安慰我受傷的心。”葉梓點了點頭,又輕輕地笑了。
趙鈺和劉卓對于為什么葉梓的父母都沒來,一句都沒問,葉梓也松了一口氣,她還沒想好怎么解釋,又不想讓別人同情她。
輸完液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了,現在是深秋,這會兒天已經完全黑了,因為劉卓和趙鈺家就住在一個小區,兩人便結伴回家。陶成蹊和葉梓也打了一輛車,往葉梓家的方向去。
車子停在巷子口,葉梓下車準備跟陶成蹊再見,還沒來得及說話,陶成蹊長腿一邁,也下了車,“天太黑了,我送你進去。”
因為生病,葉梓感覺身體很沉,心卻很輕,飄飄忽忽地飛了起來。
沒一會兒,到了樓下。陶成蹊停下腳步,猶豫著,還是問了問:“那你家里現在還有誰?”
葉梓低著頭,不想回答,卻也不想拒絕陶成蹊的好意。“我外婆,昨天才從老家過來的。”還沒等陶成蹊再說話,葉梓忽然抬起頭,看著他:“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頓了頓,聲音微微低了些:“特別是你。”
陶成蹊看著她,葉梓的眼睛還微微有些浮腫,卻閃著灼灼的光,微風吹起她的發,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像一只孤單卻又高傲的白天鵝,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
陶成蹊忽地笑了,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沒良心的,我只是想跟你說,明天多穿點,你病還沒好呢。再說,你有什么需要我同情的,嗯?”
葉梓上樓后,陶成蹊在樓下又站了一會兒,他平常很少抽煙,有時解題沒有思路,才會抽煙疏解一下。這會兒卻從牛仔褲的兜里掏出了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
隨著陶成蹊吐出第一口煙,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那個姑娘的身影,她好像跟所有自己認識的女孩子都不一樣。她敏感又倔強,敏感的不愿讓別人知道這些,又倔強的告訴自己不要同情她。
抽完一支煙,陶成蹊的心里從下午打通葉梓媽媽的電話開始,就郁結在一起的一股悶氣,終于慢慢消散。他回頭看了看樓上一處溫暖的燈光,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轉眼就是12月初了,因為生理期,葉梓的臉色不太好。剛到教室,葉梓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粉色的保溫杯,外面還貼心的套著杯套。
葉梓打開杯蓋,里面是滿滿一杯紅糖水,還放了生姜和紅棗,從杯口溢出的熱氣,將她原本凍得有些發青的臉熏得紅紅的。
趙鈺一把拉住葉梓,小聲的問她:“你和水哥什么情況,他昨天晚上都快12點了,給我打電話問我女生生理期不太舒服怎么破?剛才一到教室就給你桌子上放了這個。”
葉梓抿了抿唇,心里又亮又暖,好像有人點燃了煙花。她沒有回身看陶成蹊,只是一直把那個粉色的杯子握在手里。
中午休息時,四個人又是一起去學生餐廳。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默契,劉卓和趙鈺永遠走在前面,打打鬧鬧。而葉梓和陶成蹊就安靜的跟在他們后面,只是今天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感覺怪怪的。
“你…你還好吧。”陶成蹊打破了尷尬,葉梓的耳朵不自覺的又紅了,“嗯,還好,謝謝你的紅糖水。”陶成蹊有些不自在,輕輕撓了撓頭:“你不會覺得我有點變態吧,怎么會記著你的生理期。”說完又急急得道:“主要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比較特別,所以我就記得了。”
葉梓看著陶成蹊著急的樣子,跟以往看到的陶成蹊大不相同,眼睛輕輕地彎成了月牙狀,陶成蹊側頭看向葉梓,也輕輕地笑了。